半空中,法海金光化影隱滅,周圍無數(shù)的長袖呼嘯卷來,猶若蜘蛛絲,要把法海封印在里面。
那聶小倩玉影若隱若現(xiàn),“小師傅,你的道長朋友已經(jīng)中了我的毒,過不了一時三刻就會化作膿水,而你的那個手下,也絕對不是我郎君寧采臣的對手,接下來,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何必呢!”
“不若現(xiàn)在,放下法禮,放下妖人之別,成為小倩裙下之臣,有何不可?”
“小倩定讓小師傅享受盡這人間溫柔,甚至我還可以讓你當(dāng)大房,讓那寧采臣當(dāng)小房,你看怎么樣?”
正中間盤膝而坐的法海揾怒道,“孽障,你這是找死!”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麻空!龍震百里!”
法海猛地出拳,只看到拳光崩裂之處,一道道的可怖金龍沖天而起,那佛光金龍每一條都栩栩如生,龍頭若鋒利的長刀,直接把聶小倩的長袖法寶崩的稀碎,瞬間,聶小倩雙袖外裙寸寸崩碎,只身一個肚兜長褲,惶恐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法海眉心熠熠釋放金光佛芒,左手食指點中了聶小倩的眉心,“死!”
轟——
法海一指點下去,指頭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人頭粗細(xì)的巨大光柱,劈頭蓋臉朝著聶小倩砸了過去。
“小倩!”
和丁修打做一團(tuán)的寧采臣看此,一躍而出,寧采臣手中折扇猛地顯化,居然化作一面巨大的屏障,紙扇法器抵擋住了無盡佛光。
趁此機(jī)會,丁修手起刀落,猛地一劈,徑直給那寧采臣來了個對穿腸。
“他么的!”
丁修一腳踹在寧采臣的后背,那寧采臣身軀猶若破爛麻袋直接被踹飛出去數(shù)十米遠(yuǎn),丁修長刀翻轉(zhuǎn),“老子最反感的就是你這樣的二五仔,他么的,背叛人類聯(lián)合妖怪騙我們?nèi)刖郑献咏裉旖o你個痛快!”
說話之間,丁修一刀劈了下去,刀芒浩蕩數(shù)十丈遠(yuǎn),這一刀狠狠落在了寧采臣的身軀上,然而,下一刻里,讓丁修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xiàn)了。
卡崩——
丁修看到自己的長刀,自己的法器長刀,從中間,緩緩崩碎了開來!
怎么會這樣!
我的刀可是能夠融于體中的黃品三階的法器,怎么會崩碎!難道說那寧采臣不是人?
寧采臣的衣服被丁修的刀擊的粉碎,那寧采臣的上半身赤在了空氣中,法??吹侥擒|體,雙瞳內(nèi)斂,“這,這是——”
只看到寧采臣的上半身出現(xiàn)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黑色刺青,那刺青猶若鱗片一般,密密匝匝覆蓋在他身軀的每一寸,他輕輕抬著手臂,黑暗軀體上無盡的力量感彌散,“那一刀,很爽吧!”
寧采臣猛地一拳砸了過來,丁修措不及防,整個人噗通倒飛了出去。
“給我死!”
寧采臣呼嘯而下,一拳就要終結(jié)丁修。
“孽障!敢爾!”
寧采臣之前,金光佛影彌散,法海揚(yáng)起右拳,朝著那寧采臣砸了過去,“龍震百里!”
轟隆一聲巨響!
只看到寧采臣和法海的拳頭對撞之處,一道肉眼可見的可怖靈炁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擴(kuò)散而去,無數(shù)的金色佛龍沖出要把寧采臣絞碎,可寧采臣周身黑色的鱗片刺青彌散出來耀眼烏光,居然生生把法海的龍震百里給抵消掉了。
“噗——”
寧采臣身軀倒飛了回去,他死死盯著面前法海,“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背后只個肚兜的聶小倩披上了一件輕紗長裙急道,“他是凈土佛宗的和尚,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p> “凈土佛宗?”寧采臣回望著法海,“小師傅,我和小倩在這蘭若山里相依為命,自認(rèn)為沒有的罪過你們凈土佛宗,你們?yōu)楹慰嗫嘞啾?,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
法海此刻覺得掌心一股難言的痛麻感覺,這個寧采臣到底特么的什么情況,這是那個弱書生嗎?這特么比我都能打!
面對寧采臣的問話,法海冷聲笑道,“妖孽,看看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還是人嗎?你們是妖怪!”
寧采臣笑了起來,“我們是妖怪?小師傅,你別忘了,這里的妖怪是姥姥!而姥姥當(dāng)年是被我們殺掉的!當(dāng)初燕赤霞大俠在的時候,與我們一同斬了那樹妖,現(xiàn)在這蘭若山里已經(jīng)沒有姥姥了,你應(yīng)該感謝我們?yōu)槊癯?!?p> 聶小倩也道,“大師,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問問那燕赤霞,他會給我們作證的!”
法海聽著二人話語,心中已有定數(shù)。
自己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是那個最初的聶小倩和寧采臣相遇勾搭的階段,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結(jié)果了姥姥,一人一妖混在一起很多年了。
而這樣漫長的年代下來,寧采臣終于還是從一個人變成了不像人的妖,而昔日的屠龍少年,也慢慢變成了比當(dāng)初巨龍還兇殘的巨龍。
他們,比姥姥還要兇殘。
想明白這點,法海念道,“收起那套,你們已經(jīng)不算人了,你們和貧僧沒有任何交情,今天這一局,爾等必然灰飛煙滅!”
聽到法海這般說話,寧采臣笑了出聲,長發(fā)飛揚(yáng),整個人猶若癲狂一般,“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做人有什么好!做人的時候,我南詔國考試,年年不中,那些貪官之子,卻能登科報喜,他們拿著我的卷宗去當(dāng)官為爵,而我只能守著一個孤魂在這荒山里,孤獨為鬼,不,我現(xiàn)在連鬼都不是,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做,尸!”
說到這里,那聶小倩怒聲道,“寧采臣,你說的什么話?我對你有虧嗎?你當(dāng)是迷戀我的時候,沒有嫌棄我是鬼,現(xiàn)在反而嫌棄了,你什么意思?”
寧采臣反目聶小倩道,“閉嘴,你個女鬼!當(dāng)初不是里勾引我,我已經(jīng)娶了應(yīng)考官的女兒了,豈會落在此地,了卻殘生?”
聶小倩怒叱道,“寧采臣,你個負(fù)心人,這些年來,你對我愛理不理,不斷的找山外邊的女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當(dāng)初不是我把你變成這般尸修,你怕是早就隨風(fēng)而去了,你現(xiàn)在不感激我,還罵我,我聶小倩今天和你拼了!”
“你也配和我拼?聶小倩!”
寧采臣一躍而起,和那聶小倩打在了一起。
法海的腳下,丁修從石頭廢墟里爬了出來,看著天空中打作一團(tuán)的聶小倩和寧采臣,喃喃念了一句,“我槽了個阿彌陀佛,這特娘演的是哪出戲?”
法海木然念了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這不是很正常嗎?”
丁修抱著刀,感嘆道,“難怪古人常說,人鬼殊途,這人和鬼在一起真沒好下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