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也是聰明人,只是,今日雪停了,放了晴,雪雖然還沒有化盡,但宋榮真對她的關(guān)心必定會散朝之后就要去找她的。她必定要趕到榮真去之前將他攔住,否則一旦他到了龍興寺,她的行蹤就要暴露了。
榮安看了眼外面滴答的化雪,道,“無妨,這里離皇宮不遠,一會我要去接我家大哥哥回家,他與大將軍一道下朝,看見了我們,自然也就知道我們要走了!”
“只是,如今天氣尚冷,姑娘身體還沒養(yǎng),不如再緩緩吧?”
詩文這些日子侍奉榮安,對這個不驕不躁沒有半分脾氣的姑娘還是十分喜歡的,她如今要走了,她是有些舍不得的私心的希望她能再留一陣子的。
榮安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身體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一時半會好不了了,你們已經(jīng)很費心,我也多日不見兄長,他會憂心的!”
“這,那將軍那邊?”
詩文見她已經(jīng)下了決心,也松了口,只是林欲白那邊不大好打發(fā),榮安就這樣走,他一定會要個理由的。
“是,正好有些話請你轉(zhuǎn)達?!?p> 太陽已經(jīng)起來了,留下信箋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口頭留下幾句。若是再耽擱,萬一錯過了時間,宋榮真就要去寺廟里找她了。
這些話詩文聽了后皺了皺眉,但榮安不是那么愿意出風(fēng)頭的人物,她想要如此,也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她不能多問,只能應(yīng)了下來。
“那姑娘保重!”
阿顏在榮安醒了之后在這里早就呆的不大耐煩了,這里的婢女雖然都十分的恭順,比起家里還要周到,他們都是小心翼翼。阿顏灑脫慣了,一見他們?nèi)绱耍獠涣艘酥谱约旱男宰邮刂?guī)矩,如此一來,她比原來在故居的時候還要不自在。
如今終于要走了,她歡快的點了點頭,“那好啊姑娘,咱們的馬車我情急之下還丟在這里,現(xiàn)在咱們正好乘馬車去?!?p> 那時她急匆匆的駕著馬車抄近路到大將軍府附近,遠遠的就看著門外守著重重把手,阿顏丟下馬車沖過來,他們一看到她過來,就拿著劍虎視眈眈的指著她。她手里握著林欲白的信物,但又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林欲白的人,萬一不是,她豈不是白白的送了命,所以只能死死的抓在手上想等到許擲過來。
幸好她沒有焦急許久,就看到穿著鎧甲急匆匆從里面出來的許擲。許擲向來過目不忘,認得阿顏。不過,他對阿顏可沒什么好印象,只看到她在這里,面色冷淡的掃了她一眼。
可惜阿顏是個直腸子,看見了就直接忽略了,再說,因為榮安現(xiàn)在生死未卜,她對林欲白可是十分的有怒氣的,現(xiàn)在看到許擲,更是懶得搭理他是不是不喜歡她。
沖到他的跟前,被他的侍衛(wèi)攔下,阿顏氣不打一出來,嚷道,“你家主子有個東西要給你。你快跟我走!”
許擲本打算去接應(yīng)林欲白的,只是生了變故,也是他一籌莫展不知道林欲白究竟如何了,聽到阿顏這么說,也不管真假,走到她跟前盯著她。
阿顏將手里的玉佩丟給他,道,“他被我姑娘救走了,讓我過來找你們?nèi)ゾ人麄?。我先跟你說哈,我姑娘身份可不能別其他人知道,她要是出了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p>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阿顏虎虎的還不忘威脅他。
許擲一見到玉佩,便吩咐好侍衛(wèi)將宋家的馬車丟進自己后院善后,然后清理好現(xiàn)場,將知道宋府送信來的人一一處理了,便將阿顏丟上馬,帶著侍衛(wèi)一道急急忙忙的走了。
那馬車本來也是要被清理的,只是還放在院子里,暫時還沒來得及。
榮安撇頭道,“不必了,那輛馬車讓人清理了,就說我們上了龍興寺后不見了?!?p> 人雖然清理了,宋府的馬車在偌大的京城不算扎眼,但阿顏他們一路過來總被人看到了的,還有那個車夫,她是榮安另外請人雇的,如今為了避嫌,回了故居。馬車也是不能留的。免得日后日后被查起來,她不好脫身。
阿顏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理,可她們走過去也不大方便。
榮安從他府邸的后門出來,小巷里的人已經(jīng)讓詩文找侍衛(wèi)清空了,她出來的悄無聲息,轉(zhuǎn)道去了一趟繡房,駕著繡房的馬車,大搖大擺的揚鞭去了宮門口。
繡房離宮里不遠,駕馬車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到的時候朝會還沒有散,榮安往外面看了一眼,便將坐在門外的阿顏叫了進來。
阿顏一進來,就笑嘻嘻的道,“姑娘,你說這宮里是什么樣子的?”
在故居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院子已經(jīng)十分的好看了,后來上了京城,看到宋榮真的宋府又覺得那是最美的地方,現(xiàn)在又看到了皇宮,阿顏已經(jīng)不能用言語去形容這里的光景了。城墻在朝陽里紅的透亮,包裹著一層金色,遠處還有融雪慢慢的消融,旗幟隨風(fēng)飄揚,就連滴答落下的積雪都這樣的好看,人站在外面覺得自己和渺小,若是進了里面,也不知道還有怎樣的風(fēng)光。
榮安撩開簾子,這里進入宮門的路很寬廣,邊上也有很多過來接自家大人下朝的馬車,他們都不敢隨意亂看,眸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盯著宮門口。
榮安放下簾子進來,道,“對外面的人來說,里面繁華似錦,是站在人生頂端的人,可對于里面想出來的人來說,或許它只是一座孤城!”
“對我來說,里面一定有好多吃的?!卑㈩伜俸僖恍?,“那對姑娘來說呢?”
榮安微微一笑,面上還是一貫的冷淡,她道,“對我來說,就是個燒錢的古董吧!”
阿顏捂著嘴哈哈的笑起來,“我都忘了,姑娘的夢想是成為首富。既然是要成為有錢人,這種權(quán)勢對姑娘來說,自然是沒什么吸引里的?!?p> 榮安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別開了頭。她不是對權(quán)勢不甘興趣,而是一個人只要有了錢,權(quán)勢也不會太遠。她如今的這副身體和面對的人,選擇金錢去得到權(quán)勢才是比較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