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請勿對號入座。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
時值春夏之交,龍虎山上林木青翠,翠鳥啼鳴。
上清宮中的一處偏殿中,一個身著淡藍(lán)色道袍,五官精致的青年道士右手捧著一卷書,正在殿中踱步,嘴中還在念念有詞,不知在嘀咕著什么。
這時,只聽得殿中有人出聲道:“那個家伙就是神霄派的傳人葉千秋?看起來倒是像個書呆子,也不像是什么聰慧之人,何以能擔(dān)得起老天師那般評價?”
“不錯,是他,五年前會盟之時,我便見過他一次,那時候神霄派玄妙觀的觀主還是顧真人,這葉千秋那時候還是跟在顧真人后邊的一個小屁孩子罷了?!?p> “呵呵,看他的樣子也不過二十歲,看來神霄派還真是沒落了,居然淪落到要讓一個毛頭小子出頭的地步。”
“看來神霄派的傳承是真的要斷了,可惜了歷代神霄派祖師真人的一番心血就要付之東流?!?p> “不過也是,這世上哪有永恒不斷的傳承,我們這些繼承者可要引以為戒啊?!?p> 出聲之人身著深藍(lán)道袍,面容白皙,眼角狹長,只見他嗤笑一聲,一邊搖著頭,一邊看著葉千秋,臉上露出一副惋惜之意,其雙眼之中的陰鷙一閃而逝。
“是啊,是啊?!?p> “東元師兄說的有道理?!?p> “我等后輩,還是要努力啊。”
殿中還有二十幾個身著各色道袍的年輕道人,有幾人圍繞在那附和著。
這時,那身著淡藍(lán)色道袍,手捧一卷書的青年道士已經(jīng)走出了偏殿,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殿中的議論聲一般。
“倒還真能沉得住氣……”
“到底是聰慧過人?還是想做縮頭烏龜?”
“此次正一各派會盟,神霄派只讓這葉千秋前來,看來顧老道是真的命不久矣了?!?p> 張東元看著那青年道士充耳不聞走出的偏殿,心中暗自盤算著。
……
葉千秋走出了偏殿,雙鼻之間氣息流轉(zhuǎn),他看著殿外的一顆不老松,緩緩將手中的書卷合上。
葉千秋的雙眼之間,有一股奇特的韻律,他看著那不老松,一動不動。
這是葉千秋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百個年頭。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穿梭時空,回到了過去。
但后來,他慢慢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華夏雖然歷史大體發(fā)展軌跡和他原來生活的世界歷史一樣,但還有許多細(xì)枝末節(jié)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些偏差。
有的人本該早已經(jīng)故去,但卻又活了很久,有的人本該活很久,卻很早便離世。
他曾經(jīng)以為是自己改變了歷史,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他想多了。
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
如果按照這具身體的年齡算,他已經(jīng)足足有一百二十歲了。
但他的模樣和普通二十歲的年輕人沒什么區(qū)別。
“想當(dāng)年,這株不老松還是我親手種下?!?p> “多少故人白骨已盡,唯獨我還春秋鼎盛?!?p> “千秋不死,不是空言!”
“高上神霄,去地百萬!”
“氣游周天,我即天地!”
“小圓啊,這一次你求我一人前來龍虎山會盟,恐怕便是想提前準(zhǔn)備后事了吧?!?p> “你的意思,我懂,但是……神霄派的路不在這龍虎山上,而是在那繁華世界之中啊?!?p> “本來我不打算再入世了,都是要離開的人了,又何必去糾纏這些事,但既然你放不下,那我就去給你了卻這最后的心愿吧?!?p> “罷了,誰讓你祖父救過我的命,又將神霄派托付給我,神霄派之所以沒落至此,終究還是因為人才的凋零。”
“師父引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但無師傳道,又何來繼道者呢?”
“你謹(jǐn)小慎微了一輩子,神霄派也越來越被世人遺忘了,現(xiàn)在連清微派的一個小家伙也敢對我神霄派指指點點了……”
“小圓,你放心,神霄派,不會斷在我葉千秋的手上……”
“雖然已經(jīng)是末法之世,但法還在,我還在!我神霄派,依舊大有可為……”
此時,葉千秋雙鼻之間的兩道白氣悄然流動,不遠(yuǎn)處,不老松亦在輕輕搖晃著。
天上白云依稀,清風(fēng)在山間吹拂。
轟隆??!
轟隆隆!
一陣陣?yán)滓魠s是悄然間出現(xiàn),猶如龍蛇怒吼,亦好像是虎豹嘶鳴,在那一瞬間,在大山之間回蕩起來。
正在這時,從不老松旁邊的山階上走來兩道身影,也是兩個身著道袍的年輕道士,一個俊朗不凡,一個面貌憨直。
“玄一師兄,你聽,這是什么聲音!”
“好像是在打雷,但這天上一點黑云都沒有,又好像是春雷乍響,又好像是夏雷初生,這是春夏之交,這雷聲來的好生怪異!”
面貌憨直的年輕道士一邊走一邊說道。
另一個俊朗不凡的年輕道士面色不變,卻是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葉千秋,他搖著頭,緩緩說道:“秦師弟,你猜錯了,這不是春雷乍響,亦不是夏雷初生,而是虎豹雷音!”
“是由人體發(fā)出的虎豹雷音!”
“想不到現(xiàn)在這個靈氣匱乏的時代,還有人能練成這等奇功!”
“難道真如太爺所說那般,世上總有那么一些人不可以用常理度之?”
“什么!人體居然能發(fā)出如同天雷一般的聲音!”
“這怎么可能!”
“玄一師兄,到底什么是虎豹雷音?”
秦姓道士張大嘴巴,滿臉驚訝,他轉(zhuǎn)頭繼續(xù)問道。
但發(fā)現(xiàn)那俊朗不凡的年輕道士人已經(jīng)不在他的身邊,而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前方,但依舊有聲音傳來。
“虎豹雷音,神霄派的獨門絕技,存神于身,掌控雷法,這種絕技,據(jù)說在百年前便已經(jīng)絕跡了,想不到今日,我卻能親眼一見?!?p> “現(xiàn)在,我算是明白,為什么太爺會對葉師弟贊口不絕?!?p> “神霄九重,虎豹雷音,葉師弟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將神霄派的雷法練到了這個境界,葉師弟果然大才!”
“玄一佩服!”
俊朗不凡的年輕道士駐足在離葉千秋五步之遠(yuǎn)的地方,朝著葉千秋抱拳道。
葉千秋微微一笑,露出白皙的牙齒,一手抓著書卷,另一只手搭在上面,抱拳道:“讓小張師兄見笑了。”
“早上起來,神清氣爽,聽了點呱噪之音,就想著松快松快筋骨,沒想到驚擾了二位師兄。”
“說到底,還是因為龍虎山讓人感覺心曠神怡啊,每次來到龍虎山,都讓我有種舒坦到骨子里的感覺?!?p> “那種感覺,酥酥麻麻的,舒坦的很。”
“這一點,可比蘇州要好太多了,蘇州的空氣質(zhì)量雖然還不錯,但比起龍虎山來要差的太多嘍,要是我玄妙觀也在龍虎山有個落腳之地就好了?!?p> “哦,對了,小張師兄和小秦師兄這么早過來,是不是老天師要見這些后輩了。”
張玄一看著葉千秋,聽著葉千秋輕描淡寫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亦是微微一笑,沒有繼續(xù)在這事上糾纏。
只是覺得葉千秋的話里有些怪異,但具體怪異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
“葉師弟說的沒錯,的確是太爺要我來召集各位師兄弟前去會見?!?p> “這一次,正一道各派會盟,除了我正一道的各大派,還有全真道也來人了,太爺?shù)囊馑际亲尨蠹矣H近親近。”
“畢竟,天下道門是一家嘛,我道門想要發(fā)展壯大,還是要各家各派同心協(xié)力的?!?p>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老天師胸懷寬廣,不愧是正一領(lǐng)袖?!?p> 就在這時,只見那偏殿之中的二十幾個年輕道士也都走了出來。
“張師兄,全真道士也來了嗎?”
“他們倒是真能湊熱鬧,我正一道各派會盟,他們來作甚?!?p> “能作甚,當(dāng)然是想砸我正一道的場子?!?p> “全真道的尿性各位師兄弟又不是不知道,嘴上總是說著不要,身體卻是誠實的很。”
“武當(dāng)不是有個姓陳的,叫什么來著?”
“陳施行?”
“沒錯,就是他!”
“在不懂行的人面前秀花拳繡腿,還號稱什么飛天神功,一代宗師,真是大言不慚,一代宗師,他也配?”
“我一拳就能把他干趴下,這種人真是丟光了我們道門的臉面?!?p> “誰說不是,花架子和真東西能一樣嗎?”
“只可惜,我們各派都有規(guī)矩,不能隨意插手這等事,不能隨意出手,不然我定然親手去將那姓陳的假面孔給打個稀巴爛。”
一眾年輕道士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張玄一的臉上漸漸不好看起來,因為這一次,那位姓陳的武當(dāng)?shù)篱L也受邀來到了龍虎山,此次正一道各派會盟,全真道可是接了邀請函前來的。
這時,只聽得葉千秋有條不紊的說道:“凡事有表就有里,里子想發(fā)展,沒有一個光鮮的表面是不行的,人靠衣裝馬靠鞍,道門想要發(fā)展,就得與時俱進(jìn)。”
“依我看,那位陳道長對我道門的發(fā)展功勞可不算小,最起碼比諸位的作用大多了?!?p>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周圍人的注意。
有人冷哼一聲,看著葉千秋,陰陽怪氣的說道:“呵呵,神霄派的人果然都是喜歡說教。”
“顧真人如此,教出來的徒弟也如此。”
“聽葉師弟的意思,看來葉師弟覺得我們這些正一同道還不如那假把式的花拳繡腿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