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杰,你在這里看什么?”龔月怡走到蘇瑞杰身邊,雙手很自然地伸手挽住蘇瑞杰的手臂。
她特意出來找他,遠遠的看到他站在這里一動也不動,猜想他可能是在想事情,她不想打擾他,惹他不快,就站在他身后幾步遠,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
誰知,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他仿佛沉浸在一個未知的世界里,她在他身后站許久他都沒回頭看一眼。
越等,她的心越慌,顧不得惹他生氣了走到他身邊。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蘇瑞杰沒聽到龔月怡說的話,直到龔月怡挽住他手臂,他才反應過來,偏過頭,眸光落在龔月怡臉上,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我見你出來這么長時間都沒回去,有點擔心你,就出來找你。”龔月怡回答,好奇他在看什么,朝地上看了一眼,驚呼出聲?!疤彀。厣显趺磿醒?,你受傷了嗎?”
龔月怡臉色慘白,雙手放開蘇瑞杰的手臂,急切地抓住蘇瑞杰的手翻看著,翻看完這只手又去抓另一只手。
“沒有?!狈鏖_龔月怡的手,蘇瑞杰皺緊眉頭,覺得龔月怡太大驚小怪。
“怎么會沒有,都流血了,你快讓我看看啊?!饼徳骡恍盘K瑞杰的話,聯(lián)想起自己在他身后站了那么久,他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更加認定他受傷了。
人只有在受傷的時候才會降低警覺心。
“不是我流的血?!笔前啬畲韧碌难@話蘇瑞杰沒說出口,因為他覺得沒必要。
龔月怡盯著蘇瑞杰的臉看了幾秒,分不出他臉上平淡的表情是不是在敷衍自己,還是不放心的追問:“你真的沒受傷嗎?”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受傷?”蘇瑞杰不答反問。
“我出來找你的時候在門口碰到蘇斐然,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好,我擔心你與他……”后面的話,龔月怡不敢說,怕踩到蘇瑞杰的痛處。
“擔心我與他打架了?!碧K瑞杰幫她說完后面的話,臉上露出自嘲的笑。
龔月怡搖頭,又伸出雙手抱住蘇瑞杰的手臂,說道:“你要真能與他打一架出氣,我還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在他手底下吃虧。爸爸不止一次讓我提醒你,蘇斐然是他見過的人中最難看透,也是最高深莫測的人,比老總統(tǒng)還要可怕許多,你與蘇斐然碰上千萬要小心,別落入他的陷進里?!?p> 她爸爸看人倒是準,從他被接回蘇家,見到蘇斐然的第一眼開始,十幾年過去了,他一次也沒看懂過蘇斐然心里在想什么。
“回去吧?!碧K瑞杰說道。
龔月怡點點頭,溫順的跟在他身邊走,邊走邊問:“瑞杰,你還沒告訴我,你有沒有與蘇斐然……”
“放心,什么事都沒有?!苯財帻徳骡脑?,蘇瑞杰收回自己手臂徑自朝前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龔月怡有種被他丟下的感覺,她連忙疾走幾步追上蘇瑞杰的腳步,這次她沒敢再挽住他的手臂走路。
很早以前他就對她說過,他不喜歡在外面演親密戲碼,于是,她每次跟他出去都維持著距離,后來章念汐出現(xiàn),她看著他和章念汐親密,心再痛也必須咬碎了牙忍耐著。她羨慕章念汐可以和瑞杰在人前親密,又恨章念汐奪走了屬于她的他,長久以往,她自己都感覺自己不正常了,在心里明明恨章念汐恨得牙癢,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好閨蜜樣。
一年前,章家倒臺,章念汐死了,她以為自己和瑞杰終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終于可以像過去的章念汐那樣站在他身邊與他榮辱與共……結(jié)果,章念汐死前怎樣,現(xiàn)在還是怎樣。
親密還是在老地方,約會依舊偷偷摸摸,次數(shù)比以前還少,她把一切都給了他,為了他,她甘愿做地下情人,甚至為他殺人,他還是不肯讓她住進他家里。
她事事為他著想,時時刻刻都記得他說過的話,他是否為她想過,記不記得她說過的話,就不知道了。
醫(yī)院病房里。
看到柏念慈睜開眼睛,守在柏念慈病床邊的龔月騏立刻詢問:“念慈,感覺怎么樣?身體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喊醫(yī)生進來?”
睜開眼睛看到龔月騏,柏念慈愣了愣,安慰他說:“龔大哥,我沒事,你不用去喊醫(yī)生進來?!?p> 龔月騏剛想說什么,看到柏念慈掙扎著想坐起來,連忙按住她打著點滴的那只手。“別亂動,你正打著點滴?!?p> 她嘴角的血跡是他幫她擦掉的,現(xiàn)在想起來,他還會心痛。
“沒事的?!卑啬畲瓤戳搜圩约捍蛑c滴的手,另一只手掀開被子。
“你真的沒事嗎?”龔月騏不放心的確認。
“真的沒事?!卑啬畲赛c頭保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連說了兩句沒事就好,龔月騏扶著她坐起來,抓過枕頭塞她背后讓她靠著舒服些,還幫她蓋上被子。
“龔大哥,現(xiàn)在什么時間了,烈士掉念會結(jié)束了嗎?”柏念慈問道。
“馬上快中午了。”龔月騏避重就輕的回答,不希望她再想烈士掉念會,再想她已逝的父母,再傷心難過到吐血,于是問道:“中午飯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給你買回來?!?p>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柏念慈看著龔月騏,她對龔大哥多少有些了解,他避重就輕,故意忽略她的問題,一定是不想她傷心難過,說不定,他還誤會了她暈倒的原因。
她記得自己暈倒時,身邊只有蘇瑞杰和崔永姿,醒來自己在醫(yī)院病房里,看到的人是龔月騏,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是出現(xiàn)在掉念會?還是來醫(yī)院看她正好碰到,還有送她來醫(yī)院的人會不會也是他?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是誰都好,只要不是蘇瑞杰就行。
壓下心里許多疑問,柏念慈說道:“可能是打著點滴的緣故,我現(xiàn)在還不餓?!?p> “念慈……”龔月騏欲言又止。
“龔大哥,你想說什么就說吧?!卑啬畲容p輕笑了下,龔大哥為人正直,他欲言又止肯定是怕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她傷心,才這樣躊躇權(quán)衡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