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思月就被紫蘇叫醒了。兩位新人已經(jīng)去神樓拜過祖先了,馬上就要在正堂向長輩敬茶了,思月還沒起床梳洗,紫蘇能不急嗎?
紫蘇動作很快,很快就把思月打扮好了。宸月夫婦進(jìn)入正廳后,一番請安問候,入座奉茶之后,兩位新人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周遭寂靜無聲,個個都嚴(yán)肅工整,幾個晚輩見長輩們都這樣,也不敢放肆。兩位新人并肩過來,今天才第二天,周年潤就穿了一件月白挑蘭花翠竹的長衫,是不是太素凈了,好在新娘子一身正紅雞心夾領(lǐng)牡丹襦裙還算喜慶。
丫鬟托著茶盤,兩位新人依次見過周若聞夫婦和老太爺并族中幾個長輩。之后,周年潤再介紹幾個弟弟,最后,隆重介紹宸月夫婦,因安王的身份在那,新婦還向宸月夫婦正正經(jīng)經(jīng)施了一禮。
思月這才近距離觀察了阮流芳,高挑的身材,削肩細(xì)腰,鴨蛋型的臉盤一雙眼睛顧盼神飛。
“嫂子好漂亮,表哥好福氣了!”思月向周年潤說到,但周年潤好似沒什么反應(yīng)。
“王妃謬贊了,王妃才是傾國傾城呢!”阮流芳見周年潤沒反應(yīng),微笑著施了一禮,回答到。
“嫂子不用客氣,一家人,叫我月兒就可以了!”
“妾身不敢!”阮流芳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周年潤,謹(jǐn)慎的說道。
“月兒,這事也不用著急!讓新婦歇會吧!”孫氏怕場面會尷尬,馬上出來打圓場。
兩對新人見過眾人,身為婆婆的孫氏又象征性的說了幾句要夫妻和睦,早生貴子之類的話。過后又讓阮流芳熟悉家務(wù),一家人一起吃飯,暫且不提。
第二日,兩位新人一起歸寧,好在阮府不遠(yuǎn),不用長途跋涉。
思月來揚州已經(jīng)有幾日了,還未好好逛過了,乘著今日得閑,和蕭云宸一起去逛逛。兩人坐在馬車內(nèi),行駛在寬闊的石板路上。蕭云宸還不方便陪著思月一起逛街,思月就帶著紫蘇她們下車,一邊走,一邊看,馬車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后。思月要考察楊州的市場行情幾乎是逢店必進(jìn),大大小小的盒子被夜鸝送進(jìn)馬車內(nèi),鬧的在馬車內(nèi)看書的蕭云宸眉頭深擰。
逛街中,思月被一家玉器店內(nèi)的一支古玉簪所吸引,這是一支男士冠上的束發(fā)簪。思月想到蕭云宸曾為自己射下一支玉釵,今天自己送他一個玉簪,倒也是挺好的!
“老板,把那個比翼同心的古玉簪拿給我看看!”
“不好意思,夫人,這支玉簪有人定了!”
“哦~誰呀?我出雙倍,看他愿不愿意割愛!”
“這……”老板有些為難,“哎~~就是這位小姐,要不您和她說說!”老板指著進(jìn)門的那位紅衣女子。
思月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蔣映雪。今日她著了一件磚紅色廣袖流仙百褶裙,青絲束了一半,其余散落在胸前,更添了幾分嫵媚。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蔣小姐呀!不知道蔣小姐可愿割愛?”
“見過王妃!”蔣映雪先施了一禮,“不好意思,恕映雪不能答應(yīng),這是映雪專門挑選送給心愛之人的,望王妃成全!”
聽到蔣映雪這樣說,思月也不好說什么,“不知哪位公子這樣有福,被蔣小姐這樣惦記!”
“自然是有緣之人!”蔣映雪輕笑。
“呵呵~~有緣千里來相會,恭喜蔣小姐了!”
“謝謝夫人,今天也與夫人有緣,不知夫人可否賞臉一起去喝杯茶?”
“好!”思月正好逛累了,就等著蔣映雪的發(fā)簪包好,并讓夜鸝去告訴蕭云宸一聲。哪里想到,思月和蔣映雪還未出玉器店,夜鸝就來回報:“夫人,公子請您過去一趟!”
“看來要等到下次了!”蔣映雪笑著說到。
“沒事兒,蔣小姐稍候,我去與相公說聲!”
“請便!”
思月來到馬車旁,掀開車簾,“宸,我去與蔣小姐喝杯茶,你再看會書哦!”
蕭云宸放下書,把手遞給思月,“上來!”
思月遲疑了一下,可見蕭云宸的手還未收回去,就伸手拉著蕭云宸上了馬車。
“我去與朋友喝杯茶,很快就回來!”思月討好的說。
“逛了這么久,不累嗎?”蕭云宸理了理思月鬢角的碎發(fā),拿出汗巾拭去額上細(xì)密的汗珠。
“不累!”
“喝杯茶休息一下吧!”又對車外吩咐到,“告訴蔣小姐,王妃回府休息了!”
“蕭云宸!”思月提高了音量。
蕭云宸把思月抓到懷里,“我都放你逛了這么久了,你是不是該陪陪我了!”
“可……”
“不要可是了……為夫陪你去喝茶,想那蔣小姐也不會那么不識情趣,打擾我與夫人的!”
說著,兩人找了一個清幽雅致的茶樓。一路上,思月都是氣鼓囊囊的,下車進(jìn)入茶樓后,心下一亮,“哪里找的這么雅致的地方?”
“請夫人喝茶,當(dāng)然要好好準(zhǔn)備了!”蕭云宸得意洋洋,“夫人請!”
“相公請!”
兩人擇了二樓一個臨窗的座位坐下,透過窗外,揚州的美景已能欣賞大半,清雅的環(huán)境,絲絲細(xì)風(fēng),消除了思月一上午的疲乏。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揚州的風(fēng)光!這時,旁邊包間的門開了,原來是周家二少爺!
“二哥,你和誰在這喝茶呢!”思月見周年澤和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家老爺一起出來,拱手道別。
“沒誰!生意上的一個朋友!”
“哦~二哥還做生意呢!”
“只是處理周家的家務(wù)!”周年澤解釋到。
“也是,舅父與大哥醉心于書院,周家的事務(wù)的確要有人打理!二哥辛苦了,妹妹以茶代酒,敬二哥一杯!”
“妹妹客氣了,這是二哥應(yīng)該做的!”思月親自給周年澤斟茶,周年澤一飲而盡。
見周年澤喝完了茶,思月才說到,“二哥,這茶可不是白喝的,周家在揚州多年,二哥又打理周家家務(wù),那二哥對揚州各行業(yè)的行情不說十成十了解,也知道六七分。妹妹可有好門路向二哥討教討教!”
周年澤聽了思月的話,先是愣了愣,隨即笑著問蕭云宸,“安王爺,偌大的安王府是不是養(yǎng)不起月兒?”
蕭云宸無奈的笑了笑,摸著思月的頭說,“只要是月兒喜歡做的事,都隨她!”
聽了蕭云宸這樣說,思月心中還是美滋滋的。三人在茶樓中,一邊品茶,一邊聊天,至晚方歸。
回到周府,思月讓蕭云宸先回院休息,自己帶著紫蘇和夜鶯把今天買的禮物送給大家。給外祖父買了好多珍貴的藥材,周老先生年紀(jì)大了,自從年初去了趟灃都,路上舟車勞頓的,回到揚州之后就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生??!弄的思月愧疚不已,要是外祖有什么三長兩短,豈不是自己的罪過。所以這段時間,思月盡可能承歡老人膝下,讓老人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把禮物送完后,已經(jīng)很晚了,為了能快點回去免得被蕭云宸說,思月帶著紫蘇她們走花園中小路回自己院中。
遠(yuǎn)遠(yuǎn)的,思月就看到湖邊站了一人,走近一看,原來是周年潤。
“大哥,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
周年潤轉(zhuǎn)過身,“原來是月兒??!沒什么,屋里悶熱,我出來透透氣!”
“哦~難怪剛剛?cè)フ疑┳?,不見大哥呢!?p> “嗯,挺晚的了,月兒早些回去吧,大哥也回去了!”
“嗯嗯,大哥晚安!”
思月帶紫蘇她們走遠(yuǎn)了才問:“你們有沒有覺得大哥有些奇怪?”
“嗯嗯,新婚燕爾,把妻子一人丟在房中!若不是我們,大少爺還不知道站到什么時候呢!”
“還有,我們剛?cè)ニ麄冊褐?,嫂子明明說大哥在忙書院的事,怎么會在湖邊對月長嘆呢!”
“還有,不知王妃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大少爺手中捏著一個香囊,看見王妃時,就立馬把香囊收起來了,生怕王妃發(fā)現(xiàn)!”
“一個香囊,何續(xù)遮遮掩掩,除非……”
“是情人送的!”紫蘇脫口而出。之后又覺得不妥,“王妃,紫蘇亂說的,我覺得大少爺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細(xì)想想,我最近看大哥是挺奇怪的!夜鶯,你身手好,去把大哥的香囊拿過來!”
“啊~王妃,這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要看看大哥是什么反應(yīng),夜鶯,你小心些,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是王妃!”
此時的思月還不知道,她的一個小小舉動還是在周府引起了如此大的風(fēng)波!
第二日一早,夜鶯就把香囊送到思月的面前了。思月接過香囊,青灰色的香囊上一面繡的是墨色的竹報平安,另一面繡的是一對脖頸相依的鴛鴦!香囊的料子很普通,但這繡工還是不錯的,一針一線都是情誼!
“沒被發(fā)現(xiàn)吧!”
“沒有,屬下很小心的!”
思月把玩著香囊仔細(xì)研究,“這料子極其普通,如果是嫂子送的,應(yīng)該不會用這么廉價的料子!會是誰呢?”思月陷入沉思。
“王妃,您細(xì)聞聞!”
思月拿到鼻下,“好像有一種淡淡的藥香!”
“是的!屬下已經(jīng)問過夜鸝了,這藥應(yīng)該是安神的!”
“既然我們不能通過香囊的布料查,就通過里面的藥材查查吧!”
“好的!王妃,屬下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夜鶯湊到思月耳邊小聲的說。
“什么事?”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沒有同房!”
“什么?”思月有些驚訝?!翱磥?,這里面的故事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