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月和李尚軒的陪同下,宇文沖安然無恙的走出大帳!李尚軒身為三軍統(tǒng)帥,且,皇上還在這,他怎么能輕易離開軍營!于是,派了三名心腹和思月一起去宇文沖那取解藥,務(wù)必要保證思月的安全。
剛出函陽關(guān)城門還沒有一里地,一身著北燕軍服的將領(lǐng)狼狽的跑來!思月在宇文沖見過他幾次,只是,平時威風凜凜的將軍,現(xiàn)在像是從奴隸營逃出來的一樣,一臉疲憊,身上中了數(shù)刀,劃破的衣服上的鮮血已經(jīng)結(jié)痂。
“皇上,皇上……”
“北城奕,怎么了?”宇文沖見到他這樣,立馬上前。
“皇上,皇上,臣有罪,蘭寧城失守了!”
“什么?”宇文沖大驚!不光是宇文沖,他身邊那些北燕人聽到這個消息也覺得不可思議。南墨捷直接揪著北城奕的衣領(lǐng)問:“北城奕,到底怎么回事,北堂希呢?”
“南將軍,兄長為守衛(wèi)蘭寧,犧牲了!臨終前,讓我拼死殺出來,向皇上報信!”
“誰攻下了蘭寧城?”
“末將不知!”
南墨捷怒了,“都城被占~你缺不知道是誰攻下的嗎?”
“北城奕,那些人什么特征?”相對于南墨捷的急躁,宇文沖倒是沉穩(wěn)很多!
“銀光寒甲,狼牙頭盔,馬戰(zhàn)時,善用長槍,近身攻擊時,左手短刃,右手長刀!人數(shù)不多,但是戰(zhàn)斗力極強!”
“狼頭驍騎營!”宇文沖肯定的說,目光深遠!
“什么?大渝的狼頭驍騎營已經(jīng)好久沒出現(xiàn)了!”
宇文沖看了一眼思月,轉(zhuǎn)頭問北城奕,“那領(lǐng)頭的人長什么樣?”
“回皇上!那領(lǐng)頭的人一直帶著一個銀色的面具,無人知道他長什么樣!”
宇文沖聽了北城奕這么說,心中的不安感油然而生,深情凝視著思月,緊緊的抓住她,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了!這一次,他一定要帶思月回北燕,可現(xiàn)在的北燕,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呢!
“宇文沖,你放手,抓痛我了!”
“你下去吧!包扎一下!”宇文沖稍稍放輕了力道,吩咐完北城奕,抱著思月,翻身上馬。
馬背上的顛簸,思月能明顯感覺到宇文沖的怒氣,剛剛在那些手下面前,他要保持沉著冷靜!可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到底是誰,難道是他,不可能!他已經(jīng)死了,宇文沖把手中的韁繩緊了緊。
快馬加鞭二十里,到了宇文沖的營地前,早有人在那侯著了!為首的帶著銀色面具,后面頭帶狼牙盔的將士一字排開!
為首的顯然沒有想到思月在這里,看到思月在宇文沖的馬背上,連開場假意的寒暄都免了,直接下令!驍騎營立馬把宇文沖一群人包圍了起來,“要活的!”
接下來,兩邊的刀兵相見,宇文沖極力的護住思月,可雙拳難敵四手!宇文沖已經(jīng)自顧不暇,眼見思月要摔下馬去,那首領(lǐng)瞅準時機,一把將思月接住,借力,回旋,落在安全的地帶!
思月以為會立馬從馬背上摔下來,就算不摔死,也會被這些戰(zhàn)馬踩死!沒想到,落入一個安全的懷抱,透過冰冷的鎧甲,思月感到一絲熟悉,有一點安心!落地后,思月死死的盯著那銀制的面具,心中篤定,卻又不敢相信,手顫巍巍的去揭那人的面具,那人也沒有躲開的意思!觸碰到金屬,思月已經(jīng)迫不及待掀開,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宸~”思月輕輕喚了一聲。
“月兒,是我!”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思月了,蕭云宸直接捧著思月的臉,小狗似的亂啃。
這邊思月和蕭云宸因重見而激動,興奮,埋怨,而另一邊,宇文沖因為思月被人帶走,心有掛礙,失手被擒!
戰(zhàn)場是殘酷的,驍騎營是兇猛的,很快,宇文沖他們被擒,被帶到了蕭云宸的面前。
“宇文沖,好久不見!”蕭云宸得意洋洋!“怎么?見到本王,這么意外!”
“朕是沒想到,你假死脫身,就為了占領(lǐng)蘭寧!讓自己最愛的人親眼目睹自己葬身火海,蕭云宸!你還真是心狠!”宇文沖看了思月一眼!
思月躲避了宇文沖的目光,岔開話題,“皇上中了北燕的淋漓,我們是特意過來拿解藥的,還是趕緊讓他拿出解藥吧!”
“月兒呀,你怎么這么善良?呵呵~~我怎么會給出解藥,現(xiàn)在蕭云宸回來,我更不會拿出解藥了!你們就等著給蕭玄楊收尸吧!哈哈哈~~~”蘭寧城被占領(lǐng),自己被生擒,宇文沖有些自暴自棄!
“帶上來!”蕭云宸一聲令下,有人押了一個女子進來!“宇文沖,你看看,她是誰?”
宇文沖初初驚訝,隨即,神情便恢復(fù)了正常!是呀!蘭寧城都被占領(lǐng)了,宇文馨怎么能逃脫噩運呢!
“宇文沖,本王與你做個交易,你若交出解藥,本王便放了宇文馨,否則……”
“皇兄,你不要受蕭云宸威脅,喬然已死,我對這世間已無眷戀!”
“哦~~是嗎?”蕭云宸冷笑,像來自地獄的陰沉,“公主既然這樣不畏生死,如花的年紀,死了豈不可惜,不如,便宜了我大渝將士!”
“不要!不要!”思月?lián)u著蕭云宸,生怕蕭云宸把宇文馨充入軍中。
“月兒,你先下去休息會!”
“不要,我不要離開!他們已經(jīng)成了你的俘虜了,你還要怎樣?”
“多謝王妃求情,要不是你,蕭云宸根本不會針對皇兄,皇兄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北燕也不會這樣!皇兄這一生唯一的錯,就是遇見你!我皇兄那么愛你,你是怎么對他的!自你走后,他一個人在漫峽山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在你房中發(fā)呆!”
“小馨,你不要說了!”
“皇兄,為什么不說,你挑起兩國的戰(zhàn)爭,難道不是為了她嗎?尹思月,看著兩國犧牲的將士和百姓,你晚上能睡得著覺嗎?”
“不~不~”思月頓時覺得心中響起了一個焦雷,當時,北燕入侵時,她在心中千萬次的告訴自己,和自己沒關(guān)系,是當權(quán)者權(quán)力和利益的相爭!可此刻聽到宇文馨這么說,哪怕戰(zhàn)爭的爆發(fā)和自己有百分之一的關(guān)系,她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月兒~去休息吧!這些事,交給我處理吧!”蕭云宸摸著思月發(fā)涼的手,關(guān)心的說。
“尹思月,看著我哥和北燕,你真的心安理得嗎?你也在那待了四年!”
“不!不!”思月抱著頭,捂著耳朵!
“來人,把她帶下去!”
“尹思月,你水性楊花,辜負了皇兄!害了整個北燕,北燕的百姓是不會原諒你的,老天也不會原諒你,你不得好死!”
宇文馨一面與押在下去的人爭執(zhí),一面大聲嚷嚷,最后,聲音戛然而止!
原來,蕭云宸一掌過去,宇文馨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小馨~~”宇文沖撲過去,聲淚俱下。
“哥哥~~哥哥~~我去找喬然了!”
“馨兒~~”思月掙開蕭云宸的懷抱,跑過去看宇文馨,蕭云宸緊跟其后,牢牢的護住她,怕宇文沖對她不利。
“謝謝成全~~”宇文馨看著思月,輕輕吐出,安靜的閉上眼睛,嘴角掛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馨兒~~”思月哭到力竭,加上這一天的奔波,立馬倒在蕭云宸懷里。
“月兒,月兒~~”蕭云宸打橫抱起她,吩咐傳軍醫(yī),把這里的事交給手下處理。
那軍醫(yī)也看不出什么大問題,只是說思月過度辛勞,憂思過重!蕭云宸無法,只得連夜讓見赤從函陽關(guān)過來。
見赤過來時,也帶來了一個消息,蕭玄楊情況很不好,若再沒有解藥,他快撐不住了。
第二日一早,蕭云宸準備了馬車,帶思月回函陽。宇文沖倔強,審了一夜,還沒有交出解藥,蕭云宸只好也把他帶回函陽,給蕭玄楊和眾將士有個交代。
見赤在馬車里照顧思月,擔心著被拖在后面的宇文沖,祈禱著思月快點醒來,向蕭云宸求求情!在看到函陽關(guān)城頭時,思月醒了過來。
“姑娘~您終于醒了!”
“見赤,你怎么在這?宇文馨呢?”
“姑娘,馨公主……”
看見赤有些語塞,思月就明白了,“她死了,是不是?”
“姑娘,眼下,皇上的事更重要!皇上不愿交出解藥,安王爺就用繩子牽著,讓皇上跟在后面!”
“什么?”思月心下大駭,他堂堂一國之君,雄姿英發(fā),馳騁疆場,如今,被人如此羞辱,他怎么能承受得??!想起宇文馨死之前說的話,不覺滴下淚來!
“姑娘,身子要緊,您剛剛醒,可不能再情緒激動了!”
一到函陽,思月在見赤的攙扶下,去看了看宇文沖!此刻的他,衣衫襤褸,手被綁著,腳上也戴了腳鏈,儼然一個階下之囚。
宇文沖見到蝶戲蓮花的腳尖,抬頭,沖思月笑了笑?!霸聝?,我拼盡全力,你終究不屬于我!以后不能保護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思月聽到這,鼻子一酸,眼睛立馬又潤濕了。她以為宇文沖會質(zhì)問她,會埋怨她!
“文沖,你把解藥給皇上,我讓他們放了你!”
“不用了,成王敗寇,生死早已看透!只是~下輩子,能讓我先遇見你嗎?”
思月終于繃不住了,伏在見赤的肩頭大哭。
還沒有等見赤勸解,蕭云宸就匆匆趕來,抱著思月信步離開,交代人看好宇文沖!
思月哭了一路,等到了房間,才慢慢安靜下來。摒退了眾人,對蕭云宸說:“你放了宇文沖吧!”
空氣凝固了幾秒。
“不可能!”
“你已經(jīng)攻下蘭寧城了,還要怎樣?你要是不放他,就讓他安靜的消失,何必這樣這樣折辱!”
“更不可能!”
“為什么,蕭云宸,為什么,就是因為在北燕收留了我四年!”
“月兒,你是我的,不管是宇文沖,還是蕭玄楊,若是敢靠近你,都得死!”
“呵呵~~呵呵~~”思月無奈的冷笑,“蕭云宸,何必呢?我不過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冤魂,早就該死了!害得你們?nèi)绱?,真是罪孽深重!?p> “月兒,你胡說什么?我不會讓你死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呵呵~~呵呵~~”
“報——啟稟王爺,宇文沖自盡了!”
思月愣了,推開蕭云宸,跑了出去!
宇文沖倒在地上,滿臉的鮮血,思月看到墻上的血跡,他是有多大的決心,掙脫守衛(wèi),撞向城墻的!
那鮮艷的紅著實刺眼,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翻攪著思月的胃,拉扯著五臟六腑都在疼!
“哇——”思月好像看到一抹猩紅,然后就沒有知覺了,就這樣睡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