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躲不開的宮廷斗爭啊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趙雍和肥義趙興,在叢生的保護下,向國都開拔。
太子手段早就傳回了都城,傳遍了天下。得到家毀人亡消息的公子杰第一時間出逃魏國,而原先依附他的家族勢力紛紛倒戈,路迎趙雍百里,并且獻上了他們的投獻忠誠。
大將軍樂池松了口氣,但小聲的稟報趙雍:“君上病情加重,每日召見公孫趙完侍候?!?p> 肥義大驚失色,趙興簡直徹底無語了。
這趙國國君這種作死,不按規(guī)矩出牌的勁頭怎么這么大呢,不讓趙國陷入動亂是真不死心啊。
路上再不敢耽擱,在拿繳獲賞賜結(jié)納了出迎的公卿之后,趙雍三人。在樂池的陪伴下,一溜煙的就跑進了都城邯鄲,也不耽擱直接進了國君的宮殿。
宮殿建造在高高的臺子上,其高度似乎已達到云霄,讓無數(shù)人需要仰視。
一級級臺階爬上去,即便身體強健的趙興,都不由得渾身微汗氣喘吁吁。然而麻桿一樣的肥義竟然走的和沒事人一樣,究其原因,就是每日不知道爬上爬下多少次。人家早就鍛煉出來了。
樂池將他們帶到偏殿寢宮,肥義直接吩咐:“請將軍親自把守宮門?!?p> 樂池了然,立刻親自按劍把守。
肥義又道:“請先生——”
趙興立刻回答:“情形不熟,白衣身份,入見君王與禮不和?!?p> 君位繼承,最是齷鹺,自己能不能摻合就不摻合,也摻合不起,那需要資本。自己能將趙雍安全的帶到王宮門口,自己該做的就都做完了,再做就過了,就該惹人厭惡了。
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為好,這是上位者忌啊。
趙雍肥義進入大殿,殿門隨之關(guān)閉,趙興和樂池就站在宮門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也不熟,除了自我介紹之后,就再沒有話說了。尤其是樂池是個武將,不茍言笑,兩個人就更不愿意多說了。最終是兩個人就沉默不語了。
結(jié)果這么一靜,卻聽到大殿里趙雍凄慘而委屈的大聲辯解:“可是,我才是你的親兒子,而且還是你唯一的兒子啊?!?p> 趙興聞聽,當時心就咯噔一下。然后毫不猶豫的向外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高臺邊緣,向外看去。
高臺下,聚集了許多聽到太子回都,進宮面見國君消息的公卿大夫。他們都翹首以盼的看著高臺上的狀況??吹礁吲_上出現(xiàn)的趙興,大家不是熱絡(luò)的打招呼,而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上面的那個陌生的家伙是哪里跳出來的鳥,能享受太子攜手入宮的殊榮。
趙興就有了一種偉人天安門檢閱的感覺,有一種萬眾矚目的忐忑。
自己是新人,在路上,就自己和趙雍兩個人,所以就對趙雍有些肆無忌憚的:“教導(dǎo)”
但一入京都,就等于入了官場,言行就要檢點謹慎了,否則就可能招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太顯眼不是好是,被這樣矚目更能遭到嫉妒。
蔫壞,才是王道啊。
于是,趙興就向高臺另一角走去,走出眾人的目光視線。
結(jié)果他剛剛在臺角站住,大殿的門就豁然開啟,一個寺人宦官就籠著手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左右看了下,然后直接小跑著來到了趙興面前,對著趙興深施一禮:“公子與相幫請先生進殿?!?p> 趙興就一皺眉。這個小宦官稱呼趙雍上公子兒不是太子,說明殿內(nèi)一定是爭執(zhí)激烈,這是趙雍讓自己進去幫著吵架啊。自己不想摻合宮闈之事。宮斗,不是自己的長項。那些宮斗劇自己也懶得看,認為很沒人性,很假,所以就更沒經(jīng)驗。所以自己才選擇躲避。
但現(xiàn)在人家生要拉自己下水,自己是必須得去。
這就好比當初室友打架,自己雖然不愛打架,但也必須去,否則就是不義氣,下次什么好事就都沒了自己的份,并且直接絕交翻臉。所以,往往就是只要損友喊一嗓子,趙興都歡快答應(yīng)并且表現(xiàn)的沖鋒在前。雖然每次的結(jié)局都是趙興拖了大家后腿,將本應(yīng)該是一場完勝的架弄得大家狼狽逃竄。
雖然事后會遭到室友一頓毒打泄憤,但卻交了一群死黨損友。
現(xiàn)在的狀況就是這樣,即便幫不上忙,自己也得上。
沒辦法:“請帶路?!?p> 于是,這個小宦官就前面領(lǐng)路了。
這個小宦官,端著肩膀,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前進時候,只有小腿擺動,步幅穩(wěn)定,上身紋絲不動,走的那是行云流水,肩膀上擺著一碗水,絕對是波瀾不驚。
這樣的標準是在無數(shù)次的棍棒皮鞭下訓(xùn)練出來的,也不知道為此死了多少人。
趙興在到了門口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這閑腸子想出這些來,可能是太緊張,本能的想著分散注意力,緩解壓力吧。
到了門口,趙興不知道該怎么做了,因為古代講究禮儀,這是一個士子和貴族最在乎的,自己哪里會這個?別在其他人,尤其是這個板著死人臉的樂池面前露怯,讓他一個粗魯?shù)奈淙吮梢曌约翰毁F族。
從現(xiàn)在開始,自己走進了人心險惡的社會了,處處必須裝了。
結(jié)果趙興猶豫,那個隨時聽著后面動靜的小宦官,卻以為趙興不愿意進去,于是趕緊停下腳步,小聲的催促:“先生,公子請的急,趕緊的進來吧?!?p> 趙興就借坡下驢,進了大殿。他前腳剛一入殿,身后的大殿轟然關(guān)閉。
趙興的眼前就一暗,但轉(zhuǎn)眼就適應(yīng)了。
整個大殿里,充滿了燈里燃燒的油膏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油脂,腥膻無比,熏的讓人頭暈。
在大殿的最里面,有一張巨大的榻,上面橫躺著一個干癟的老頭,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面色在晃動的燈光里蒼白而青腫,不過似乎氣息還好。只是閉著眼睛不說不動。
在榻的下角,斜坐著一個婦人,衣衫華美,頭飾光鮮,正在低頭垂淚。想必這就是趙雍的老娘燕夫人。
床頭低眉順眼的站著一個面色陰冷的宦官,想來就是現(xiàn)在的宦者令,至于叫什么,趙興不知道。
肥義跪在地上,冷臉不語。
趙雍跪在地中間,看到這些進來,眼中帶著期盼和依賴的神情,悲戚的對趙興喊一聲:“老師——”
這一聲,就好像沒娘的孩子,見到了親娘一樣,當時叫的趙興心都碎了。
就這一聲,趙興就決定,放棄不宮斗,就擼胳膊挽袖子,準備赤膊上陣了——咱,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