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鬼受罰
幾步飛跨到門前，小海注意到了黑鬼的宿辰開始運轉(zhuǎn)程序試圖破解開門鎖，在橙紅交織光線中閃爍。
“哐?！辈坏人蕹接蟹磻?yīng)，廟門強行被黑鬼空著的另一只手推開了。
“AI就是特么的單向思維，門就是拿手開的?！焙诠砜绯鲩T檻，便喘了口氣叨叨一扇破門了。
被隨手丟在地上的小海聽著口氣，該是躲過了那些剁手斧子了。
“你，這是……先去醫(yī)療站吧?！毙『Ｏ雴柕奶啵鹿庀?，注意到黑鬼左肩被斧子豁出來的口子，這會兒還在突突的冒血。
“現(xiàn)在是20：58：27。離晚上簽到查人不到兩分鐘了，你確定還要先慢慢聊聊？喊你的黑牛吧。”黑鬼的左臂已經(jīng)是染池里撈出來一般，可他還是鎮(zhèn)定的抬起來，看了看宿辰此時的時刻，又把手腕貼近了小海的宿辰，小海明白黑鬼在驅(qū)動S光帶請求交換兩個人的信息。
小海趕緊配合著接受。
簽到，是件活到15歲都沒去在意過的事兒。
說來很簡單，只要呆在塾里，任何地方都好，到了每晚九點，AI督導(dǎo)都會捕捉一下每個人宿辰的信息。
以前聽海哥提過，簽到時如果人不在，AI會自動繼續(xù)搜捕10分鐘。但僅限10分鐘。過了時間便會被除籍。
在塾里生活本來是衣食無憂的，可被除了籍，不但吃住沒了保障，還要被當作逃亡者而追捕擊斃。
這種萬惡無宜的事兒，沒人會去刻意挑戰(zhàn)。
但串塾遲到的人，偶爾是有的。
能惹事兒遲到的都是罰的起的，而此時的小海要啥沒啥，受不起這份處罰。
他認真想了想回道，“黑牛我沒駕馭過，不確定他是否適合分秒必爭的飛行?！?p> “白叫黑牛了，那我跑過去吧……”
“你聽我說完，”小海打斷了黑鬼的話，“我還有阿寬。”
黑鬼滿眼黑線的瞪了回來，這么多年虎子哥一直喊自己“阿寬”，“你就為了讓我替你跑，來在故意惡心我？”
沒時間了，解釋都是多余的，小海搓了下今天剛被接在胳膊上的鼴鼠毛，吹了聲口哨，低聲喚道，“阿寬！”
沒被尸山火海嚇到，腳下一松，冷不防被掀倒在地的黑鬼，被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土鼴鼠驚得哆嗦了一下。
小鼴鼠乖巧的作了個揖，伸出前爪，立了起來。
“你！竟然管一只耗子叫‘阿寬’!”
小海真想直接回答他，其實它還有個大名，叫林寬！
“59分48秒了，阿寬拖他去青塾?！毙『Ｑ院唴柭暤?。
“不該是托嗎……”黑鬼被小鼴鼠拽進土里的最后幾個字已經(jīng)聽不清了。
等腳下波動的土壤在平靜下來，小海抬起宿辰看了看，剛好九點整。
15年了，每天簽到完成的“嗶嗶”聲他很熟悉。
藍塾簽到也是如此。
想想剛剛交換過的信息，小海打開橙色光環(huán)。
右手輸入【今晚青塾林寬的點名時間】
信息欄空白，沒有回應(yīng)！
小海又換了詢問方式，【青塾林寬是否歸塾？】
信息欄閃爍了一秒左右。
【正在查詢】
壞了!
小海顧不及多想，幾步開走，沿路趕回了麒麟塢。
輕喚一聲，好在黑牛還在。
“黑牛，回青塾！”
黑色鯤鵬穩(wěn)穩(wěn)托上他便展翅飛起。
無法解釋如何駕馭的如此簡單，小海心想，一定是海哥的宿辰表現(xiàn)在戴在自己手上了。
正看了眼宿辰，表亮了。
【青塾林寬21：01：02歸塾】
遲到了一分鐘。
從未因趕不上簽到而受罰的小海，無法想象這大家嘴里的受罰倒底是個什么架勢。
既然已經(jīng)在趕回去的路上了，便只好硬著頭皮先搭著黑牛趕過去。
黑牛不愧是海哥馴過的獸，有了靈性，不用拍著屁股催也轉(zhuǎn)眼間
邊在黑牛背上定位，邊在熟悉的青塾里四處張望，很快洞爺湖邊的火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黑鬼。
黑鬼不是一個人，離得近了，還看的見熙熙攘攘圍觀的人群和嘻嘻嘶嘶的言笑聲。
畢竟兩張完全一樣的臉，小海沒有湊過去，讓黑牛悄悄落在了湖岸邊一棵高松上。
【林寬，男，代號10450313Q，青塾高府新一生，九點一刻準時執(zhí)行對其遲到的處罰】AI督導(dǎo)的機械聲音已經(jīng)和肉身真人沒什么區(qū)別了，只是機械冷血這一點是無法進化的。
【……遲到時間2分鐘?！?p> 小海一愣抓聽了時間，明明是1分2秒的，這也算2分鐘！
【根據(jù)青塾處罰規(guī)定，100m/分。對其投湖200米，時長20分鐘。以戒警告】
正常肉身水下就是五分鐘左右，雖然沒修骨的肉身經(jīng)過鍛煉已經(jīng)有了28分鐘的記錄。
可只有躲在樹頂?shù)男『Ｖ?，黑鬼此時的肩上有傷，根本沒處理過，還在流血。
200米的水深，高水壓低氧氣的20分鐘，即使憋足氣，也足夠放空血。
這不是警告，足以要了他的命！
如此，如果只是想活下去，過了今晚自己就沒對手了。在青塾里呆了15年了，如果對外面的世界沒有不切實的奢望，繼續(xù)留下有什么不好……
小海突然頭疼的要裂開，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停下這知足常生的奢念。
“大家看好了，林寬今晚獻丑了。如果看得爽了，求票卷煙?！焙哆叺暮诠?，像是等著上臺賣歌賣相，非但沒索索成一團，還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帶著暗紅血跡的臉在燈光下不覺陰森倒有幾分花臉武旦的豪邁。
“黑鬼你死透了，還頂著我的臉在這裝逼！”小海在樹上罵的不解氣，自己喘了起來。
“這是跟著洪海屁股的那個小胖子吧?！?p> “不是一直低調(diào)謙虛的嘛，真能憋?！?p> “這不洪海沒了，估計是瘋了吧。”
“芯姐，你看，這張臉燈光下還是挺耐看?！?p> ……什么年代都是看眼的不怕亂子大，就差鼓掌了。
人群還在沸沸揚揚，這時AI臺車送過來一個曾經(jīng)動物園里圈獅子老虎的鐵籠子。
黑鬼也不賣乖，單手脫下馬甲隨意在左肩上纏了幾下，就一屈身鉆進了籠子里。
處罰不是真人秀，看似挺大的籠子，黑鬼剛一進去籠子的上下鐵板便開始往中間聚合。
黑鬼眼角也有一絲猶豫，從屈膝到跪下，最后到完全趴在了鋼板上。
上下的鐵板終于不動了。鐵板間隔不到50厘米。
黑鬼與其說是趴在里面，不如說是夾在里面。
人群自然安靜了。
小海緊盯著籠子外側(cè)的鐵柵欄在AI督導(dǎo)的操作下，哐當拉下，是電子鎖。
剛好九點一刻。
沒有緩沖，籠子的入水深度湖岸的電子屏上飛快轉(zhuǎn)換。
5米，50米，100米
轉(zhuǎn)眼間就是200米。
小海盯著宿辰，5秒，10秒，還不到一分鐘，湖面就染上了粉紅色。
早已不是落日夕陽湖水橘波的浪漫黃昏了，現(xiàn)在以入夜。
粉紅色在一點點變深，變紅。
在黑牛背上，小海開始在這枚號稱青塾第一青龍海哥的宿辰里拼命翻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