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景安暴虎
隨著眾人距離那間旅店越來越遠,心頭的壓抑就越少。
等到旅店徹底視線當(dāng)中再也看不到旅店時,林衍心頭仿佛有一塊大石落下,整個人也輕松許多。
沒有再找個地方避雨的意思,眾人回想方才發(fā)生的事情還一陣后怕,覺得野外什么地方都十分危險,只想一心回到城里去。
半個時辰后,幾人終于看見到了景安縣那高大的城墻,心中終于是舒了一口氣。
剛好烏云散去,明月再次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上。
“我之前就聽我爹說,三更半夜最好不要在野外逗留,有著很多很多骯臟的東西與不可描述的危險,沒想到這次讓我?guī)讉€給碰上了?!?p> 卓豪騎在馬背上,順著官道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卓豪,要是之前真遇上那些臟東西,你有辦法嗎?”林衍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這個嘛.....”卓豪沉吟了一會,道:“我們習(xí)武之人,氣血強大,意志堅定,弱小的臟東西自然不敢靠近。要是真遇上這些臟東西,雖不能說消滅那些鬼東西,但自保應(yīng)該問題不大?!?p>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話還是幫中的一位老前輩所說。今夜我還是第一次與這些臟東西擦肩而過?!弊亢罁u搖頭,補充一句。
“你也不要太過于擔(dān)心這些事情,能遇上這種事情少之又少?!弊詈?,卓豪看到林衍神色不太對,以為他剛才被嚇壞了,安慰一句。
“那我想跟你練武,可以嗎?”
林衍看著卓豪,滿臉認真之色。
這個世界的他太過弱小,卓豪的話讓他幡然醒悟,只要他成為如卓豪那般氣血強大的武者,那些小鬼還敢來糾纏與他嗎?
遭遇小鬼的那種無力與恐懼,他再也不想去感受一次了。
唯有自身拳頭夠硬,才是永恒的真理。
卓豪意外地掃了一眼林衍,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練武?是一件很累很苦的事情。你小子嬌生慣養(yǎng)的,身體經(jīng)脈也已經(jīng)定型,骨骼僵硬,恐怕也再怎么也練不出什么名堂,何必吃這種苦呢?”
“一句話,你教還是不教?”林衍認真地看著卓豪。
卓豪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問道。
“林衍,你當(dāng)真要學(xué)武?”
“確定?!绷盅軟]有絲毫猶豫,堅定的說道。
“也罷,你我相交多年,這一點都不答應(yīng)你,我也不好意思?!?p> 卓豪擺擺手,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他不看好林衍能練出什么,只是不好意思拒絕他而已。
“行,那我等哪天有空就過去找你?!绷盅茳c點頭。
他心中有些迫不及待了。
..............
景安縣,縣衙。
漆黑一片的街道中,縣衙里面卻是燈火通明。
正方形一樣的公堂,六個紅色燈籠掛在紅色房頂上,將整個空間都照亮。
縣令于夏端坐公堂之上,眉頭緊蹙,紅色的燭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沉。
下面兩側(cè)各自站了一人。
右邊的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白色儒袍,帶著黑色圓頂帽子,手指一直捏著下巴的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人是師爺杜明。
左邊一人則身材高大,身形挺直,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正是縣尉尉遲虎。
“于縣令、尉遲縣尉,這李捕頭帶十幾人去了一天大牛村,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恐怕.......兇多吉少?!?p> 杜明見于夏和尉遲虎都沒說話,他心中苦笑一聲,率先打破了平靜。
“這樣看來,大牛村只怕不是人禍,而是災(zāi)禍了?!?p> 于夏右手托著腦袋,長嘆一口氣。
“尉遲縣尉,我看你明天就不要去大牛村找人,你若也陷了進去,這景安縣就真的要亂了?!?p> 杜明勸說道。
“我看師爺說的也有道理,找人事就暫且不提。我已經(jīng)叫人連夜去安寧城上報此事,知府那邊應(yīng)該會很快得知此事,我們現(xiàn)在暫時等候上面的消息吧。”
于夏見尉遲虎的神色有些動搖,連忙勸說道。
這景安縣的治安如此良好,有一大半的功勞要落在這縣尉尉遲虎身上,他可舍不得尉遲虎出事。他出了事,哪里還能找到能力如此出色,還不和他爭權(quán)的縣尉。
至于那些陷進大牛村的捕快,死就死了唄,這年頭還怕招不到人?
尉遲虎聽完這兩人的話之后,陷入掙扎之中,整個人欲言又止,話到了嘴邊好幾次都沒說出口。
他在公門之中干了二十多年,古古怪怪的事也經(jīng)歷不少,這次大牛村說沒久沒,那等存在定是兇厲非常,他心中也是沒有把握。
再想到自己剛剛滿月的小兒子,加上于夏等人的勸說,他心中有了選擇。
但一想到多年好友的李捕頭生死不明,他覺得有些虧欠。
最后,他長嘆一聲,道了句“也罷?!?p> 有些意興闌珊地離開公堂。
噠噠
剛一出縣衙,便看見卓豪踩著濕滑的路面,手上提著一人,滿臉興奮地走過來。
身邊還有一位樣貌清秀的少年。
卓豪一見到尉遲虎,心頭一突,沒想到大半夜這頭老虎還在縣衙,訕訕地走過去打招呼。
“尉遲縣尉,好久不見。”
尉遲虎哼了一聲,這小子整日在景安縣中打打殺殺,自然不會給卓豪好臉色。
看了一眼他手上提著的人,皺眉道:“你提著個人過縣衙想干什么?”
“尉遲縣尉,這就可誤會了呀。這人可是你縣衙的通緝犯,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抓住的?!?p> 卓豪一邊說著一邊瞪了眼林衍。
他打算直接將周軍交給陳府,拿了賞金就走人。沒想到這書呆子硬是堅持要交到衙門,交給官府處理,他拗不過,只能選擇妥協(xié)了。
對此,林衍心中也是有些忐忑,這人是抓住了,但他的任務(wù)依舊沒有顯示完成,時間還在不斷減少。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交給官府,有官府審理判決,才能徹底將此案徹底了解。
“你小子在那我尋開心?”尉遲虎冷喝一聲,這縣衙的通緝犯所有畫像都刻在他腦海之中,這周軍明顯不是其中任何一人。
原本心情就不好,這下子就更加壞了。
“尉遲縣尉,這人名叫周軍,正是那半月之前在青寧街撞死陳府兩位小公子的元兇。”
林衍一步跨了出來,朗聲道。
“你是?”尉遲虎看著書生氣十足的林衍,覺得有些眼熟。
“在下林衍,家父林元天?!绷盅茏晕医榻B。
林元天的名字可比林衍的名字響亮多,尉遲虎頓時記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你是林家三公子,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p> 尉遲虎溫和地笑了笑,跟卓豪的態(tài)度可謂天差地別。
“你剛才說他是半月前陳府作案的元兇,可有什么證據(jù)?”
林衍道:“是與不是,大人審過不就知道了?”
尉遲虎看林衍一表人才,說話條理清晰,本身又是大家族出身,應(yīng)當(dāng)不會開玩笑。
當(dāng)下便叫了位衙役為周軍上了手鏈,自己親自押下去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