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鯤鵬歸云

第十章 消失的女人

鯤鵬歸云 甜橙樂樂 3304 2020-09-20 11:58:08

  一路跟在中年女人身后,許漠匆匆和姜朵說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澳愦_定嗎?會不會是她在別的地方沾上的顏色?”姜朵問道。

  許漠搖頭,“應該不會,我有把握,泥人上的那種深紅色下面是有一層土黃為底的,她包上的紅色也是一樣。不會這么巧……”

  “那也有可能是她動過那個泥人,不小心自己沾上了,你手上不也有嘛?”姜朵還是覺得有些牽強了。

  “我們先跟著她,再呆在店里也查不出什么了,除非我們能上二樓?!痹S漠說著戴上墨鏡,大步向前走去,英姿颯爽。姜朵不屑,帥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腿長就能不等人呀。想著,她也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一路跟著中年女人到了居民區(qū),看著她上樓換了身衣服,又急匆匆趕往學校。看了看時間,離一般放學時間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天氣又熱,姜朵提議去學校對面的奶茶店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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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上學時間,店里就他倆。姜朵要了杯檸檬水,許漠要了杯黑糖奶茶多糖。

  一個男人,怎么會這么喜歡吃甜食。姜朵喝著檸檬水,看著許漠的多糖奶茶,在心里犯嘀咕。私下里,沒什么事的話,她和許漠基本沒什么話說,今天累了一天,更是相對無言。姜朵覺得這樣坐著也有點尷尬,真想趕快找到王友群。

  沉默了大概有半小時,許漠突然開口道:“今天那個阿煢長得很像我女朋友?!?p>  呃,怎么突然和我說起八卦了,還是他自己的?姜朵不知該不該讓許漠繼續(xù)說下去了。只能臨時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一定很像吧,不然你不會認錯的?!?p>  許漠點點頭:“是啊,從外表上基本看不出她們的區(qū)別,何止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區(qū)別在神情和氣質……蘇雅的神情不會這么冷,也不會有阿煢那樣的風塵氣?!?p>  “哦,忘了和你說‘蘇雅’就是我女朋友的名字?!苯裉斓脑S漠格外有傾訴的欲望,繼續(xù)興致勃勃地和姜朵說道:“她不會抽煙,也不會打麻將,喜歡吃甜食……”

  午后,忙碌了一天的姜朵坐在椅子上聽著許漠說話,逐漸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么要去北山嗎?是為了蘇雅。”許漠的這話像一記炸雷,讓姜朵從瞌睡中驚起。

  “是啊,我和蘇雅大一就在一起了,到今年已是6年,我是西安人,但我父母早就定居國外。畢業(yè)那年我爸生病,我剛好有個進修機會,就去陪了他們一年。蘇雅畢業(yè)后則在西安開了個旅行社,一直等我回來。我們感情一直很好,這一年的遠距離戀愛也沒有影響到我們。一年后,我回國了,我們打算先結婚,再立業(yè)?!?p>  許漠苦笑一下,“年初的時候,我?guī)娏思依锏拈L輩,家人都很喜歡她。卻沒想到,不久,蘇雅就給我發(fā)來一封郵件,只說她有了新的對象,要結束我們這段關系?!彼p手合攏,撐著下巴,“但我不信,相愛6年,如果蘇雅變心了,我怎么會感覺不到。直到我們的最后一次分別時,她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愛意。”

  姜朵覺得無聊透了,什么充滿愛意,沒準是許漠自作多情,只好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許漠喝了口奶茶,繼續(xù)說道:“沒想到,她單方面提出分手后,就音訊全無。我給她打電話不接,發(fā)郵件顯示未讀,發(fā)信息不回,我還去了她的老家,但沒有確切地址,最終還是無功而返。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直到4月9號,我收到一條陌生短信:許漠,我是蘇雅,最近有點事情,沒法回西安。5月21日,上午11點,麻煩你幫我去旅行社,接待一個要去海南的3人散團,備用鑰匙就在大門右邊的花盆下。謝謝?!?p>  “我后來查了那串電話號碼的歸屬地,你猜在哪?。”

  姜朵覺得背脊發(fā)涼,“北山?”

  “對,就是北山?!痹S漠再次苦笑。

  “不對,上次說這次陳教授他們來???,是王友群臨時做的決定。蘇雅怎么會知道?你就這么確定發(fā)信息的是蘇雅本人?而且,他們一路在北山采集了標本,又為何會繞遠在西安的旅行社報團?”姜朵覺得這一切都不合理。難道,王友群真的有問題?

  “是啊,疑點重重,只能等找到王友群再說。其實,當我知道要去北山找標本時,心里竟然很期盼?!痹S漠舒了一口氣,“就算那個信息不是蘇雅發(fā)的,但只要去了北山,就一定會有蘇雅的消息?!?p>  “找到了又能如何?倘若她就是執(zhí)意要分手呢?”姜朵問道,許漠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對一段感情死纏爛打之人。

  “找到了,就當面問清楚,哪怕她真變了心,我也無憾。只是她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從我的世界里消失。”許漠說罷,繼續(xù)陷入沉默。

  姜朵現(xiàn)在覺得怪不得許漠總招路邊小姑娘喜歡呢,這個樣子,還真是蠻帥的。她仔細觀察著,直覺許漠沒有說謊,但王友群也不像是有城府的人。

  有必要交代一下自己去北山的原因了,畢竟交換秘密是增進革命友誼的好方法。猶豫了一番,姜朵也開口說道:“我在陳教授被砸傷的那天晚上接到了我爸的電話,是他讓我去北山?!彼α诵Γ又M量放緩語氣說:“但其實我爸十一年前就死了?!?p>  許漠感覺有些涼意,姜朵竟然這么輕飄飄地就說出了父親的死亡以及來電,此刻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只聽姜朵繼續(xù)說:“所以,你是去找女朋友,我是去找爸爸。都一樣,呸呸呸,不對,我爸死了,你女朋友一定沒事兒?!毕胂胗植粚Γ耙苍S我爸也沒死,在北山。你女朋友也在北山等你。”。

  許漠笑了笑,伸出手:“說得沒錯,你爸爸和蘇雅,一定都在北山等我們呢。握個手,以后就是同伴了。”

  握手這舉動確實有點老套啊,姜朵心想。但還是伸出手,握了握,朋友算不上,一路同行的人,應該算同伴吧。

  “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的手這么胖。”許漠嫌棄地收回了手。

  姜朵氣結,胖手多可愛。她的手和腳從小就胖乎乎,和身材不符。以前就常被人笑。天知道,她多羨慕許漠那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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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放學了,許漠和姜朵出了奶茶店,看著對面成群結隊的學生和家長們,生怕看漏了。還好,剛才那個女人回家換了一件玫紅色寬松長裙,很是顯眼。一出來,就看見了。

  她兒子大概是被批評了,女人一路戳了兒子腦袋好幾下,看起來很生氣。跟著他們走到路口,見她從包里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眼。然后,和兒子說了些什么,兩人就分開了。

  女人就獨自一人過了馬路,一路兜兜轉轉,去了上午那個家具店附近的巷子里。一直走到巷子深處,她才轉身進了另一家家具店,里面幾個牌友正在等她。

  對面有個老式茶樓,姜朵和許漠干脆進去等那女人出來。

  “為什么她總在家具店打麻將?。俊痹S漠奇怪。

  “大概是家具店生意不好,順便弄個棋牌室吧,反正這桌椅就擺在這,還不如找人來打麻將?!苯溆X得自己很有生意頭腦的,又想到再找不到王友群,車上的椰子沒時間賣,就要壞了,心情一下變得很糟。

  “都怪這王友群,耽誤了我發(fā)財?shù)臋C會!”姜朵憤恨地說。

  姜朵這脾氣來得莫名其妙。許漠感到了極大的怨氣,他有些無措,和蘇雅交往6年,有時還是摸不透女生的想法啊。王友群怎么就耽誤了姜朵發(fā)財?她到底在氣什么?

  不知不覺,馬上就要天黑了。里面的女人還沒出來,一切正常。越到天黑,姜朵心里就越懸。大概今天找不到王友群了,越晚找到,他就越危險。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女人繼續(xù)像白天那樣罵罵咧咧提著包出來,一路邊走邊吵,“好意思說我不管兒子?那開家長會的時候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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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快走到白天的居民區(qū),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這條小路上也沒什么人。大半的月亮掛在天上,街道兩旁的樹、偷跑過去的老鼠,下水井蓋都籠罩起一絲銀色的涼意。

  一片黑色的影子如羽翼一般,慢慢從女人背的包上那一抹紅色中涌出,這黑色是透明的,如影子一般,剛看見時,還會以為是高處的樹蔭。黑影的速度不快不慢,一點點向下,盤桓在地面向女人的影子靠近。姜朵和許漠就跟在她身后10步左右的位置。

  就在黑影一點點拉扯著女人的影子時,姜朵發(fā)現(xiàn)了這古怪的黑影,似曾相識,像極了父親姜港死時身后的那片影子。這是她永遠忘不掉的陰影,至今還時不時夢見。

  “小心!”姜朵尖叫起來,向女人跑去,她想拉開那個黑影,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握住。許漠也在一瞬間發(fā)現(xiàn)了黑影的存在,他跑得比姜朵更快些,卻依然無法趕上。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陣鈴鐺的清脆響聲,女人聽到了姜朵的聲音,但她已經(jīng)來不及轉身了,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呼救,整個人就被那迅速擴張的黑影籠罩。

  “撲通!”一個泥人落在了地上。而黑影連同女人通通消失不見了。

  許漠上前拾起泥人。和早晨那個一樣,面容不清,黃土做的,身著深紅色送親衣。只是領口處,透出一絲玫紅,是消失的女人所穿裙子的顏色。腳上依然標著一串字符“安興街59號”。

  許漠轉身看向姜朵,她清透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脆弱,眉目哀婉,整個人看起來都搖搖欲墜。

  “怎么了?”許漠扶住她。

  “許漠,你說……我爸爸是不是也變成了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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