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爭執(zhí)
船內(nèi)裝飾看似簡單卻又不失精致,一雕一刻栩栩如生。這船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木頭,帶著淡雅的清香令人覺得心情舒適。
共十個位子,最前方還有一個主位。
槿岳沒有去主位,她隨意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又招呼其他人坐下。
溫瑜是楊圻的女婢,所以要跪坐在楊圻身邊隨時待命。
所有人入座,歌舞又表演起來。
琴聲悠揚(yáng),舞姿曼妙,眾人聽著那琴,看著那舞,仿佛聽到花海里,風(fēng)吹過,一朵朵花在風(fēng)中低吟,也有花朵乘風(fēng)起舞,陣陣花清香也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仿佛他們真的置身在花海之中。
曲停舞畢,眾人也渾然不覺,不知誰掌聲先起,其他人也紛紛鼓掌叫好。
槿岳:“曲好聽,舞也好看?!?p> 涯音:“我剛才好像真的在花海里,好厲害!”
楊圻:“此曲此舞應(yīng)只是天上有,今日一遇,我之幸也?!?p> 桉修:“這比皇宮里的舞姬都厲害?!?p> 李亦慕:“這舞技琴技,怕是天下第一也不過如此?!?p> 公西涵枝:“……這曲子與這舞我也從未聽過,不知是叫什么?”
“花低語,我們自己創(chuàng)作的?!蹦枪颖倨鹕恚笭栃Φ?,“幾位能喜歡,是我們的榮幸?!?p>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他們都喚我笪彥?!斌螐┕訙匦?,看上去就是個風(fēng)光霽月之人,“為幾位準(zhǔn)備了果盤和酒?!比缓缶皖I(lǐng)著六人下去了。
桉修皺眉:“一個伶人,未免太高傲了吧?!?p> 李亦慕:“有才之人都有傲骨,而笪彥公子也并不是針對我們,他只是隨性罷了?!?p> 桉修冷哼。
公西涵枝輕笑。
涯音疑惑。
楊圻:“……”這小子欠揍啊,人家給你表演就不錯了,你還這么看不起人家!
槿岳:“……”這里的人都好奇怪……即使是修仙界,封建也存在啊……
很快,果盤和酒都端了進(jìn)來,丫鬟一個個都酷似,動作輕快有序,目不斜視,放好后又紛紛走了出去。
然后又進(jìn)來了一批姿色平平的舞女和樂師。他們雖笑得溫和,卻帶了些不自然。琵琶、笛子和古琴,以及歌舞都中規(guī)中矩,沒有一點(diǎn)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桉修打了個哈欠,“這歌舞好無聊啊,和那宮里的一樣……還沒有先前的好,怎么不讓前面那些人繼續(xù)表演?”
李亦慕皺眉,“我們又不是來看歌舞的,不要計(jì)較太多,再者,這里的主人這樣安排,自有他的用意,我們只管入鄉(xiāng)隨俗?!?p> 涯音:“可是他們此時用這樣的歌舞打發(fā)我們,船主人也不曾露面盡地主之誼……”
公西涵枝倒了一杯酒給自己,他輕輕搖晃著手里的酒杯,“這里的主人倒是有趣,不滿我們就用這樣的表演給我們個下馬威?!?p> 楊圻:“幾位公子是不是想多了,也許是笪彥公子累了才讓這些人表演,只是這些人技藝不及前面幾位?!边@些人搞什么呀。
“……”槿岳眼中暗了暗。
“萋萋姑娘單純,自然看不出這些人的用意。”涯音對她明媚一笑。
桉修拍桌,“把你們的主人叫來!小爺我到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戲耍我們!”
樂師舞女不停,沒人理他,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更氣了,“你們算個什么東西,還敢這么對本侯!本侯要把你們都?xì)⒘?!?p> “閉嘴!”楊圻憤然起身,美眸含怒,“你又算個什么東西!這是他人之處,豈容得你這般放肆!原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如此目中無人、性情乖戾,只是因?yàn)檎写恢鼙阋獨(dú)⑷?,你學(xué)的禮數(shù)是都被狗吃了嗎?”她的聲音冰冷。
這人有病!
幾人似乎第一次見這么柔弱溫和的女子生氣,一時愣住。
涯音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站起來不滿地看向楊圻,“萋萋姑娘是不是說的太過了!修哥哥小孩子心性,直言直語,有什么不滿當(dāng)場發(fā)做出來罷了,雖說要?dú)⑷?,卻不會動手,他本性善良。”
“若真善良怎會說出如此混賬的話?他說出來就代表他有這個想法,有了這個想法,終久,他必會實(shí)施行動?!睏钲呃淅涞乜此?,“涯音公子真該看看桉修公子現(xiàn)在的表情,當(dāng)真覺得他不會殺了我?”
涯音看過去,皺眉,輕聲喊道:“修哥哥,萋萋姑娘只是一時氣上心頭,你你要和她一般見識。”
桉修仍陰鷙地盯著楊圻,原本看起來陽光燦爛的臉變得陰沉猙獰。
楊圻眉頭一跳,這人什么毛???
“桉修!”李亦慕冷冷地喊道,“給萋萋姑娘道歉。”
桉修:“憑什么?不過一商人之女!”
“閉嘴?!崩钜嗄较袷菈褐?,聲音低沉,“我命令你,道歉?!?p> 桉修臉色越發(fā)猙獰,“你就為了一女子你……”
涯音趕緊出來說話,“慕哥哥,你知道修哥哥的,你不要因?yàn)橐粋€外人傷了你們這么多年的情誼。”
公西涵枝也開口:“亦慕,你知道阿修的心性,而且向一個女子道歉,還是商人之女……”
“你們不用為他說話。”李亦慕聲音越發(fā)冰冷,“就是我們太慣著他了,把他慣得無法無天了?!?p> 涯音:“慕哥哥……”那個萋萋姑娘對你來說就這么不一樣嗎?
公西涵枝眼神沉了沉,他看向桉修,“阿修,道歉?!?p> “連你也——”桉修驚訝,他咬了咬唇,最后他又對楊圻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對不起,萋萋姑娘,是我剛才脾氣太差了,你訓(xùn)斥的對?!甭曊{(diào)輕快,一點(diǎn)也看不出剛才面露猙獰,眼神陰鷙的人是他。
楊圻:“……”這人看上去不正常,我有點(diǎn)慌。
槿岳:“……”這特么的就是一神經(jīng)病……
靳云一直漠不關(guān)心地專注于眼前的果盤,還若無其事地拿了一顆龍眼剝了起來,去掉果核,放入嘴中,細(xì)細(xì)地品味著,仿佛任何事都打擾不了他。
“萋萋姑娘,坐下吧?!崩钜嗄揭不謴?fù)了如常的溫潤,看著楊圻,眼中是安撫的意味。
楊圻對他感激一笑,風(fēng)吹過,撩起他的面紗,隱隱露出她絕美的笑顏,李亦慕一滯,反應(yīng)過來趕緊轉(zhuǎn)過頭,耳尖上染了一抹緋色。
槿岳終于開口,她沉聲不悅道:“是我請你們來的,和這里的主人并無關(guān)系,若你們不喜,請下船?!倍际裁慈搜?!
她釋放了一點(diǎn)威壓,讓人覺得她說話很有分量。
艙內(nèi)頓時寂靜無聲。
“好了,舞樂下去吧?!遍仍罃[手。
舞樂當(dāng)真下去了。
靳云起身行禮,“是我們打擾姑娘興致了。”
槿岳揉了揉太陽穴,“無事?!边€好這里的動靜樓上聽不到?!安皇且春訂??把紗帳拉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