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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國紀(jì)事

第七十四章 閑云無處去,落花柳亭西

佘國紀(jì)事 藏言 5278 2021-09-26 18:57:35

  車行五日,終于到了柳亭縣。少了同行的伴也就沒了看景的興致,每日多出很多思考的時間。一路上,我將有關(guān)于薛家的信息細(xì)細(xì)地又在腦中過了一遍,其中一些小細(xì)節(jié)我漸漸品出了些味道。

  薛定風(fēng)此時人必是在柳亭無疑了,但他四十八歲壽辰為何選在柳亭就十分耐人尋味。此時,宮中局勢僵持著,薛家進(jìn)不了宮,拿不到圣旨,薛定風(fēng)要么開動他二十萬大軍直`搗京`城,公開造`反,要么等待他妹子拿到圣旨,名正言順領(lǐng)軍進(jìn)`京勤他外甥。這時他本應(yīng)該坐鎮(zhèn)邊境,在軍帳中唱著生日快樂歌等他妹子一記穿云箭,可是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偷偷跑回柳亭過生日的操作著實(shí)讓人摸不著頭腦。柳亭這個地方雖然比起漢南府離遂京更近,但此地地形險(xiǎn)阻,不利于他揮師北上,他不可能帶著他二十萬家當(dāng)以柳亭為據(jù),再圖北進(jìn),一條花嶺江都夠他頭疼的,畢竟他的軍`隊(duì)以陸兵為主騎兵為輔。大約是因?yàn)樽詮牧し饨o薛定風(fēng),他一律會將各路人馬送給他的賀儀送到這里來屯著的緣故?我腦補(bǔ)了一幅他將金銀財(cái)寶香車美`人堆成一座山然后弄把龍椅坐在頂上的畫面,不由得覺得好笑。

  還有就是,按理說,薛定風(fēng)祁鳳飛兩口子鶼鰈情深,過生日這樣的大事老婆不應(yīng)該不上心,但情報(bào)上說祁鳳飛在上元節(jié)會過一個老尼姑后便決心持戒修行,在家整日焚香誦經(jīng)吃齋念佛,要修夠足足一百零`八日。我們離開遂京前,祁夫人一點(diǎn)要出門給丈夫賀壽的意思都沒有,連個生日禮物都沒有準(zhǔn)備。加上乾王告訴我靜虛推演的那個神秘女子的事,這兩口子的感情生活很值得深究。

  正思想之際,車馬終于停了下來。臥在手邊的小丸子伸一伸懶腰,抖抖毛,又鉆入我懷中繼續(xù)呼呼大睡,同行的婆子掀開簾子,扶我下了馬車。這是一個兩道巷,眼前一闔兩開的桃花`心木門乍看不起眼,但是木門上細(xì)密的浮雕花紋和擦的锃亮的門環(huán)彰顯著這家的富貴。那喬提統(tǒng)上前敲了敲門環(huán),門子應(yīng)聲開一道`門縫,看到來者忙將兩扇門栓解下,迎我們一行進(jìn)門。門內(nèi)早有一頂二人抬的小轎候在那里,我一看見兩抬的轎子,嘴里忍不住泛酸,側(cè)首向喬提統(tǒng)告了個罪,提出步行便可。他聽到我這個要求,眉毛擰了擰,但也沒說什么,只呵斥了轎子旁引路的小廝一句沒規(guī)矩,那小廝脖子短了一下,然后忙笑嘻嘻地在前面帶路。

  我們跟著這小廝沿側(cè)門一路向北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然后左拐上了一個回廊,走了沒多一會兒便再左拐下回廊穿過一個八角門,眼前青松綠柏,一派英挺威嚴(yán)之像,又向南走了片刻,眼前一處高檐桂瓦的居所現(xiàn)在眼前,走到近前,從屋后繞至屋側(cè)。小廝示意我們等待,走到屋門前向門口守門的童子耳語幾句,童子便進(jìn)屋去通報(bào)。

  這就要直接見老板啦?我眼睛珠子轉(zhuǎn)了幾圈,想著過一會兒怎么應(yīng)對。這五天沒洗漱了,味道自是不必說,不過一旁站著味道更豐富的喬提統(tǒng),倒是能幫我遮擋一二。懷中的小丸子和肩上背著的匣子忽然讓我緊張起來,乾王給國公爺?shù)男爬锟蓻]有說要買一送一,忽然多個寵物出來,萬一他要弄死小丸子可怎么辦,還有那匣子,感覺它越來越沉,畢竟是個假貨,到時候我的頭若是為了它掉下來,大概也就是這么沉吧。想到這里,自己給自己逗樂了。

  不一會兒,那童子從屋里出來,又向帶路小廝耳語幾句,那小廝快步跑來,一臉笑嘻嘻地說。

  “喬統(tǒng)領(lǐng)一路辛苦了,老`爺傳您進(jìn)去說話。這位姑娘,舟車勞頓,您同我先去后院歇著,待老`爺?shù)每赵賮戆菀姟!?p>  我心里長吁一口氣,向喬提統(tǒng)施一禮別過,便跟著帶路小廝穿出那個八角門回到原來的回廊上。向北又是一陣好走,左轉(zhuǎn)走了半盞茶,終于下了回廊,兩扇木門洞`開著,門楣上掛著“閑云居”的牌匾,門左右木匾書“行看風(fēng)起柳池皺,臥聽花落雨階前”,穿門而過,又是回廊,側(cè)首看去,廊下春花待放,一派欣欣向榮,花叢中小橋流水,數(shù)個小池被巧妙連接在一起,水面上荷葉舒卷,其景賞心悅目。到了東廂一側(cè),下了回廊,進(jìn)入一個小院,青磚鋪道,院角背陰處從竹丈高,郁郁蔥蔥。屋門前一個婆子帶著三個丫頭攏手站立,看到我后,屈膝行禮,我頷首示意后轉(zhuǎn)向那小廝。

  “辛苦小哥帶路了,這點(diǎn)心意,你拿去吃茶?!?p>  從花嶺跟來的邱大`娘手中接過兩顆銀瓜子遞給帶路小廝,這時小丸子醒了,一顆腦袋睡眼惺忪地從我懷中探出,這小廝只是呆愣了一下,依舊面色不驚笑嘻嘻地接過那銀瓜子,向我們行禮后便很快不見了人影。

  院子里站立的婆子看著我懷揣動物的怪樣子,面皮沒有繃住,臉上的褶子動了動,但依舊向我迎來,上前想要接過我的行李,我抬手拒絕。

  她頗為尷尬收回手,自我介紹道:“老奴姓霍,是閑云居?xùn)|廂的管事婆子,這三個丫頭是巧云,喜云,茜云,今后就由老婆子我來看顧姑娘的起居?!?p>  我點(diǎn)點(diǎn)頭,從邱大`娘手里接過銀瓜子袋,捏了一小把給霍婆子,她推讓一二后便十分麻利地收進(jìn)了自己的袖袋。

  “那就煩勞霍媽媽和幾位姑娘了。”

  說完,我信步向屋內(nèi)走去,主屋不小,布置也十分雅致,細(xì)細(xì)聞來有一點(diǎn)潮氣,東西臥房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西臥房,大約是西屋住慣了的緣故。我同邱大`娘和一干婆子丫頭整理箱籠,堪堪兩刻便收拾妥當(dāng),在花嶺置辦日常的東西時,我叮囑只撿要緊的買,最后精簡下來一口箱子都沒裝滿。小丸子依舊雷打不動,全程連地都沒下,從我身上直接跳在鋪好的床`上,鉆在被子里繼續(xù)困覺。主屋中只一堂廳連著一吃飯的圓桌,書桌是沒有的,我把花嶺置的文房筆墨放在臥房的梳妝臺上。這房`中也沒有書架,嗯么,好在路上帶的書丟的一本不剩,否則那一箱子書,大概只能放在堂屋的地上了。

  收拾停當(dāng),天色近晚,霍媽媽著茜云去廚上提了飯食回來,粟米飯是冷飯熱過的,并兩個涼碟兩個熱碟。我給小丸子要的吃食,也沒有要到,只能放碗清水給它。勉強(qiáng)填飽了肚子,歇息了片刻,我信步走出屋子想要轉(zhuǎn)一轉(zhuǎn)。那巧云原本在準(zhǔn)備茶點(diǎn),看我出屋忙不迭跟了上來。

  “……小`姐,你要出去作甚?”

  我看著她言語間不停試探的神色,沖她笑笑。

  “自是在院中走走,可有燈籠?”

  吃完飯?zhí)焐押?,回廊上雖然有燈,但是閑云居的中庭里花草影影綽綽,看不清道。巧云拎著燈,在前面為我開道,我順著中庭轉(zhuǎn)了一圈,閑云居是經(jīng)典的四合院落,中庭東北西向三個院子,我住在東院中,中院門燈搖曳人聲悉索,西院冷冷清清連門燈都沒掛,安靜的像鬼屋。我走回到回廊,想要沿著回廊再轉(zhuǎn)轉(zhuǎn),巧云杵在前面,不耐煩道:“小`姐,這回廊后面是閑云居的后園子,夜深露重,你身`子?jì)少F,若是著了風(fēng)寒,我們這些丫頭可不好受?!?p>  我不以為忤,由著她帶著我打道回府。

  回到屋中,霍媽媽依舊帶著茜云和喜云圍坐在圓桌前一人拿著一個繡繃子上下翻飛,邊繡花邊聊天,邱大`娘一個人在臥房里忙前忙后幫我鋪床鋪。看我進(jìn)門,霍媽媽他們放下手中的繡繃,兩個丫頭站起來侍立,霍媽媽穩(wěn)如古鐘,沏了一杯茶給我,招著手讓我到她近前坐。我笑笑,坐在她身邊。

  “姑娘可逛完了?”她繼續(xù)繡著花樣問我。

  “在中庭走了走。”我抿了抿茶,入口微微帶些酸澀,多喝幾口慢慢覺得還不錯。

  “夜深露重的,日頭黑了以后,姑娘還是莫要四處走動了。閑云居戌時初便會落鑰,姑娘人生地不熟,關(guān)在外頭,咱老婆子也沒辦法啊?!?p>  我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省得了。

  霍媽媽繼續(xù)問道:“姑娘可在中庭遇見人了嗎?”

  我搖搖頭。

  “那便好,這閑云居還得是正院那屋頭的人做主的,那屋主人頗有些威儀,若讓她瞧見你四處走動,怕是要生些事`故來?!?p>  她說完這話,抬起眼偷瞄我,我一派氣定神閑,只喝著盞中的茶水,茶葉中混雜著幾根茶梗浮在茶水上,我吹了吹這茶梗,繼續(xù)抿著吃茶。

  這霍媽媽看我按兵不動,屁`股左右挪了挪,接著說:“這正院中住著的是五年`前老`爺從邊陲領(lǐng)來的莫色姑娘,據(jù)說是南荒的融女?!?p>  我心中雖震動,但面上毫無二色。

  初來這個時空,丹陽就同我講過一些南荒的歷`史。為此我做了不少功課,翻遍了芙蓉樓的書閣,但大多是些荒書野史無稽的講頭。正史書載,講到關(guān)于南荒的部分只區(qū)區(qū)幾百字,還大多都是佘國與南荒之間持續(xù)一百年多的軍事沖`突。南荒這個國`家因?yàn)槠鹪匆约白赻教問題頗有幾分神秘。在這個時空九州八荒的土地上,最為流行的還是西方傳來的佛教,佘國、昌明乃至錦城佛教香火頗為興盛,看來不管古`今`中`外還是平行時空,外來的和尚還是更好念經(jīng)。而南荒,傳說是坤后母系后代建立的國`家,他們的宗`教自成一派,以自然崇拜為本,信奉陰陽術(shù)法,巫蠱筮祝。原本百年`前,南荒與佘國一直有通婚的習(xí)俗,每三十年便有融女的一個侍奉嫁于佘國皇帝,而一百多年`前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種通婚的習(xí)俗被打破,佘國當(dāng)時處死了幾千名從事陰陽巫祝的從業(yè)者,南荒也與佘國幾近決裂,幾乎每年都會發(fā)生規(guī)模不等的邊境沖`突。那時起,南荒政`權(quán)也有了較大的變化,原本只以融女為元首的南荒,被姓胡`的一個男子改變,當(dāng)時的融女立他為南荒國主,并由他的子孫世代繼承國主之位。這段歷`史在佘國的史書上諱莫如深,幾乎沒有什么記載,而南荒這個國`家也活在佘國老百`姓的茶余飯后,奇異怪談之中。

  了解的越多,我越覺得我與南荒必然有著某種奇特的聯(lián)`系。而這種聯(lián)`系究竟是什么,如一團(tuán)迷霧一般讓人看不真切。

  “南荒融女素是神秘,我佘國多年與其交手,鮮得半寸疆土,竟不知三年`前便得了這南荒的融女,國公爺真乃英雄?!蔽易旖秋@出一絲笑意。

  這霍媽媽一聽,更是巧舌翻飛,崩起薛定風(fēng)的彩虹屁來:“那可不是,這九州土地上,那些個身世煊赫、世代簪纓的哪個是像咱家國公這樣縱橫宇內(nèi)的真英雄……”

  她唾沫星子紛飛說了有半盞茶的功夫,直到茜云為我添了茶水,她才停下來,將她面前茶碗喝個精光頓在桌上,茜云趕忙也為她添滿盞。

  “這莫色姑娘既是融女,又如何與國公爺遇見的?”我趁她歇嘴的片刻問道,這融女就是南荒人都很難見到,常年居住在南荒腹地的都城云城里,云城四周瘴氣彌漫,且不知什么原因,具體的位置一直難以勘測。

  “這老奴就不知了。三年`前老`爺帶她到柳亭,將整個閑云居修葺一新,撥了中院給她住。自她住進(jìn)了中院,閑云居中原先各個公爺王侯送來的姑娘們,便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興那起子對付爺們兒的把戲,西院那幾個,每日燈還不上,便將門關(guān)得緊緊地?!?p>  我還當(dāng)那個院子沒人居住呢,誰知竟還有這番故事??磥砻磕瓯桓鞣絼萘ε蓙砹は蜓ΧL(fēng)報(bào)道的小`美`人端是不少。這么看來,我單獨(dú)住一個院子是有些奢侈的。

  乾王寫給薛國公的賀信中,只提尋到一女子,姿儀頗豐,有識文斷字,觀星推演之能,乃南荒人,并未提到龍血匣。我能獨(dú)占一院落,可能與乾王介紹信里說我是南荒人有關(guān)系。

  霍媽媽剛要開口繼續(xù)訓(xùn)`話與我,臥房里的邱大`娘掀了珠簾,直向我走來。

  “夜深了,姑娘洗洗便歇息吧?!?p>  這時茜云才像想起什么來,支支吾吾地說熱水還未燒好?;魦寢屢豢谝粋€蹄子一口一個賤婢罵了半天,就是不見半分動作。邱大`娘氣得自顧到院對角的灶頭上看火去了。

  這四個婆仆在堂屋里一通表演,我也不作聲,只興趣盎然地看著她們。不愧是大家婢,戲是真的足,一個泫然欲泣,一個挽著霍媽媽勸解,一個低頭耷腦做鵪鶉狀。

  直到這霍媽媽說到嘴皮子都干出皮了,房里出現(xiàn)了好一陣子尷尬的寂靜。

  我看她們的樣子,捏著茶蓋說道。

  “你們可說完了?”

  這霍媽媽又要動嘴,我叮一聲將茶蓋合在茶碗上,盯著霍媽媽,不徐不疾地說。

  “已過了戌正,既沒燒下熱水,那還得勞煩媽媽您去中院擔(dān)些過來?;魦寢屪鹳F,我們主仆又?jǐn)囋谝惶帲@一路染塵,若不清洗,難免過些灰土在堂屋上,若被人瞧見,總會數(shù)落您的不事,到讓我不落忍了。”

  這老婆子一臉不耐,剛想又要作伐,我勉力提起精神要應(yīng)對一二,哪知邱大`娘一腳邁進(jìn)門檻,指著霍媽媽就開始罵將起來。

  “老`娘伺候官門半輩子,第一次見你這種為老不尊,憊懶油滑的老貨!那灶頭就余下一絲火星,連盞茶水都燒不熱!澡間里連冷水都未備下,你就是這般在院子里做管事的?!”

  我嘴角微翹,不置一詞。邱大`娘繼續(xù)開炮。

  “傍晚開飯食的時候,那抬來的飯盒,上層的好菜好飯你便悄悄拿出來放自己屋,把下層冷飯冷菜留給姑娘,姑娘好脾氣,知道了也不忍責(zé)備你,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這國公府里我倒是要找個正主`子問問,哪個院里的婆仆子敢這般行`事!”

  這霍媽媽聽到這里,膝頭再也撐不住了,噗通跪在了我面前。我假意驚訝,身`子卻紋絲不動。

  “霍媽媽這是作甚?您何故跪在這里?”

  這老太婆哼哼唧唧說了些認(rèn)錯的話,但卻根本不與我視線相對,就像是哭喪的老太太一樣,眼淚鼻涕跟不要錢似的,一唱一號,一邊拍大`腿一邊說自己豬油蒙了心。

  我轉(zhuǎn)向三個云,眼神掃去時,她們也撲通撲通跪了一片。

  “你們?nèi)齻€隨邱大`娘去澡間準(zhǔn)備沐浴的物什,一切聽邱大`娘調(diào)遣安排。”

  三人忙稱是,隨邱大`娘退出了堂屋。

  我始終晾著跪著的霍媽媽,不先開口。她一雙眼睛號兩聲便瞟我兩眼。直到她跪不住,腿也有些麻了,我還是端坐著,不開口也不責(zé)罵她。

  她實(shí)在忍不住了,說道。

  “姑娘您對老婆子我罰也罰了,老婆子我到底要怎樣做您才能消氣?”

  我笑笑說:“咦?霍媽媽你這說的什么話,我何時責(zé)罰你了?你剛才自己跪?qū)⒃诘厣峡尢柡艉?,我還當(dāng)你是失心犯了什么病,話都不曾多說一句,哪里能忍心對你責(zé)罰?!?p>  這話噎的霍媽媽一口老血憋在心中,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老奴知錯了,老奴不該欺瞞姑娘,姑娘您就高抬貴手,饒了老奴這一回吧?!彼仓?,不情不愿地向我認(rèn)錯。

  “媽媽這樣說,倒顯得我不近人情了。我剛才說了什么,你可是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p>  她愣了一下:“這已經(jīng)戌正過了……那中院如何去得?”

  “那有什么法子,這澡間熱水是必須要備下的,既沒火那就只能去擔(dān)熱水了,還是勞煩媽媽你跑一趟吧?!?p>  她又想要哼哼唧唧耍賴,我起身向臥房走去,不再理會她。她在地上賴了一會兒,自覺沒趣,便從屋里出去,也不知是上灶火上去看火還是真的跑到中院去借熱水了。

  床`上小丸子已不見蹤影,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此時一路舟車勞頓的疲乏向我涌來,我側(cè)臥在床邊小憩,沒一會兒便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邱大`娘和茜云抬著浴桶進(jìn)來,我迷迷糊糊草草洗了,蓬亂的頭發(fā)又干了半個時辰方才消停歇下。

藏言

沒有存貨的焦慮你們可懂?下午服務(wù)器有點(diǎn)問題,剛才一好就上來更新了這一章。這章節(jié)的名字起的我是相當(dāng)滿意,深深地為自己的才華而折服,哇哈哈哈哈。   P.S.修改了一個BUG,小丸子讓我給忘在了腦后,這樣的萌寵,必須隨身攜帶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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