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彌漫，二樓大廳完全被吞沒在霧氣中。
賀培銀雙手合十專心作法，
裝逼的話不斷從白霧中心拋出來。
“世人無辜，可你的憐憫，在世道面前毫無意義，你的憐憫是空的，這個世界不能從你的憐憫里得到任何東西?！?p> “我所謂心憂萬民受苦，我心憂他們不能為自我而抗?fàn)?。我心憂他們不能覺醒而活。我心憂他們蒙昧無知。我心憂他們被屠戮時猶如豬狗卻不能壯烈去死。我心憂他們至死之時魂靈蒼白?！?p> “借口當(dāng)給別人，知道他們?nèi)粼鯓幼觯悴粫?，你才知道防著他，缺點給自己，我才能看清楚自己?！?p> “文人厘定了規(guī)矩，可他們只會修修補補，做錯了事他們一堆理由?？闪贾宰顬橹苯?，錯了肯定是出了問題，就該打破他出更好的規(guī)矩！所以豪邁不是刀，刀是對錯，是大智大勇，是殺規(guī)矩！”
……
丁成：……
奶遙：……
富江：……
愛莉掐著脖子說道：“怎么回事，為什么我突然覺得想吐？”
“我也不行了。我的頭好痛啊?！奔炎佣自诘厣想p手抱頭，表情痛苦。
這就是精神攻擊的力量。
賀培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簡單的話，那上面都附加了一層精神摧毀的力量。
只要聽了他的話，就會遭受精神攻擊。
如果長時間高密度地聽，就會變成一個傻逼，
智力受到損害，判斷能力消失，變成不可逆轉(zhuǎn)的癡呆。
而進(jìn)入狂暴狀態(tài)的文青，攻擊造成雙倍傷害。
換言之，聽眾會以二倍速進(jìn)入癡呆。
恐怖如斯！
“快堵住耳朵！”丁成說道。
“堵耳朵是沒有用的。”富江說：“因為文青的精神攻擊不是通過聲音傳播，是通過空氣傳播。你看這個霧氣?！?p> 白霧爆發(fā)，空氣能見度變得越來越低。
丁成現(xiàn)在只能看到一個富江的輪廓，雖然她就在他旁邊。
同時，空氣中的酸氣也越來越重。
嘶。
丁成明白過來，這霧氣是酸的！
霧氣里有毒，跟第一層的冰霜道理是一樣的。
必須得讓賀培銀趕快閉嘴才行。
他不閉嘴，霧氣就會永遠(yuǎn)不停累積。
“要讓他閉嘴，就要打擊他的自信心，讓他自己懷疑自己?！备唤f道。
讓他自己懷疑自己？
想通了這一點，丁成捂住口鼻說道：“傻逼。”
?。?p> 洪亮的朗誦聲瞬間停止，空氣中的酸味變淡。
丁成繼續(xù)說道：“毒死我了，這他媽的是啥玩意兒啊。”
??？
面前的一小塊白霧消失，空氣能見度得到加強。
愛莉驚喜地說道：“原來對他進(jìn)行辱罵就可以打斷他的技能?！?p> “傻逼！”愛莉大聲說道。
“傻逼！”佳子說。
“你百分百是傻逼！”
“佳子都覺得你傻?！?p> 辱罵聲此起彼伏，酸氣消失，濃霧逐漸散去，到最后只剩下房間中心薄薄的一小層。
賀培銀驚訝地站在法臺上，看著丁成震驚地開口：“吾乃萬古文尊賀培銀，你也可以稱呼吾為銀帝，汝是何人，懷有什么目的，竟敢擾我道心？”
丁成說：“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是個傻逼而已?！?p> ??？
賀培銀驚了。
三觀受到挑戰(zhàn)！
他震驚地反問道：
“你竟然不對我感到敬畏？”
“你沒有審美嗎？”
噗！
賀培銀的臉紫紫地漲著，
吐出一口老血。
“哇！氣死我啦！”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我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氣死我也，氣死我也！要出人命啦！”
賀培銀狂怒，瘋狂跺腳，躺在講臺上來回打滾。
“我只是客觀地評價了一下而已。”丁成說道：“不信你用錄音軟件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錄一遍，你看你覺不覺得尷尬。”
“尷尬?！?p> “我最怕的就是做作。”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p> “腦殼痛?！?p> “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行了吧。還要反駁嗎？我走了。”
丁成如此說道，繞過了打滾的賀培銀。
賀培銀在專心地進(jìn)行思考，沒有發(fā)現(xiàn)丁成的異動。
這一關(guān)過了？
不會吧？不會真這么水吧？
就這……
三樓的樓梯就在不遠(yuǎn)處，丁成小跑著朝樓梯口邁進(jìn)。
而此時此刻，
身后猛然傳來一陣怒吼：
“給我酸！”
“霧來！”
“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我要這地，再也埋不了我的心！”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有志者，事竟成！”
霧氣再次回溯，丁成在三樓樓梯口處愣住，因為他發(fā)現(xiàn)，前面的樓梯消失了。
賀培銀周身圍繞著一道道彩光，他已經(jīng)從講臺上站起來，身體變成了之前的兩倍大。
彩光在他周身環(huán)繞，這讓他看上去像那種五毛特效里下凡的活佛。
不過這個年紀(jì)，更適合扮演活佛的兒子。
活佛的兒子應(yīng)該稱呼什么，活菩薩嗎？
丁成這樣想著，賀培銀周身的彩光化作一顆顆流星，向他襲來。
“不好，這是逼氣縱橫！”富江失聲驚叫道。
?。?p> 什么？
電光火石之間，富江拉住丁成的手跳開。
流行打在丁成剛在所跳開的位置上，所到之處，地板皆被轟成齏粉。
賀培銀周身的流光更盛。
嘶。
可怕的力量。
“這是逼氣縱橫?！备唤f：“賀培銀剛剛在遭受辱罵之后憑借強大的意志力重新堅定了信心，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他的臆想世界?！?p> 臆想世界？
丁成回頭看，
所以這是三樓樓梯剛才突然消失的原因嗎？
他們現(xiàn)在腳下踩的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世界。
話音剛落。
兩道癡癡的聲音響起來。
“好??！好??！好個為生民立命！讓人無處反駁！”
“這一大段話給我聽燃了！刀給我，我要出去為萬民戰(zhàn)斗！”
說話的人是暫時消失的耿晴晴和胖臉男修。
他們目光呆滯，直挺挺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他們是什么情況？”
“他們倆已經(jīng)變成癡呆了?！备唤f：“賀培銀的力量得到升級，他不再專注于個人情調(diào)，而是搶占道德高地，進(jìn)化成了正義代言人，所以攻擊力又加倍了?！?p> “而且重點是，你不能再從審美上打擊他，因為他已經(jīng)和正義站在了一起，他現(xiàn)在是無懈可擊的?！?p> “呵呵呵，說的沒錯，我變強了喲?！焙榱恋穆曇魪纳砗髠鬟^來。
“在臆想世界里，構(gòu)造者是完全的主宰。你們無法打敗我，所以就等著被我變成白癡吧，哈哈哈哈！”
逼氣縱橫，賀培銀周身流光閃耀。
“其實還是有破局的方法的。”富江說道：“你聽說過面子對決嗎？”
面子對決？
？？？
中國式家長？
“就是那個！”富江說道。
“個人為了維護(hù)顏面進(jìn)行對決，誰先說不出騷話誰先輸！在這個對決里，扯什么萬民集體是不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