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下、炎上、曲直、從革、稼穡便是五行的根本!”
渠源的目光看向遠(yuǎn)方,傲睨眾生。
“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p> …………
俞林細(xì)心傾聽,認(rèn)真分析,渠源傳授的五行之術(shù)以金、木、水、火、土為基礎(chǔ),涵蓋萬事萬物。
站在宏觀的角度,刀兵為金,山林為木,江河為水,金烏為火,大地為土。
站在微觀的角度,刀兵、山林、江河、金烏、大地都不只是單一種元素,而是可以細(xì)分出另一套五行,還可以依次往下細(xì)分,無窮無盡。
而這也正是五行的奧秘所在。
“大道無形,歧途同歸”
俞林默道,禁制不正是與渠源所說的五行之術(shù)一樣?細(xì)分之下,無窮無盡!
“小子前途可期,我倒是沒看錯人!”老王感嘆道!
楊盛凝眉道:“頓悟講究機緣,機緣講究因果,這小子因果太雜,難修大道!”
“大道三千,又豈是你道家為尊?”許奕不屑道。
韓宇感嘆道:“終究還是我的仙氣彌補了他先天的不足!”
眾人皆無視韓宇。
俞林的感悟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這種靈犀一點的頓悟沒有經(jīng)過日積月累的沉淀,帶來的好處對目前的境界來說并不可觀。
作為回報,俞林將基礎(chǔ)數(shù)學(xué)知識告訴了渠源。
受到一陣鄙視過后,俞林開始研究楊震送的功法。
這些功法毫無例外都是武夫次天級功法,不同于神級殘卷,神級之下,級別越高的功法越難習(xí)練,非一朝一夕就能熟練,至于融會貫通,至少也要達(dá)到功法相應(yīng)級別的修為。
俞林對應(yīng)功法一一習(xí)練,囫圇練了個手熟,又開始鉆研五行之術(shù)。
以渠源的說法,五行入門的下限就是能感應(yīng)到不同事物的兩種元素。
感應(yīng)是精神層面的互動,并不只限于理論,有實質(zhì)性的感覺,感觸。
俞林明知道水是由氫氧組成,卻無法用肉眼分辨出來,這也是自己的一個弊端,作為過來人,知道得太多反而影響修行。
隨手打出一道道法印,俞林能清楚的看到它們存在的幻影,禁制無形無色,組成禁制的幻影卻在落下的那一瞬間留下了足跡,這種幻影存在的時間極短,可能只在悠忽之間,他們是觸碰到什么產(chǎn)生了消融?
“五行相生相克!”
渠源的話忽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法印宏觀上屬于五行之中的哪一種元素?
俞林不好斷定,細(xì)想一下似乎都有,離開手的剎那它是上升的,成型的那一刻它又是曲直的,它既能分割又能舒張,每一刻的形態(tài)似乎都在變動,沉浮不定。
沉思中一道接一道法印被打下,俞林甚至沒注意到法印逐漸形成一個環(huán),一個無限循環(huán),找不到缺口的環(huán),新打下的法印毫無違和的被糅合進(jìn)去,成為新環(huán)的一部分,周而復(fù)始,不知疲憊。
“大郎,你家圍墻怎么倒了?”
“嘀嗒,嘀嗒!”
俞林驀然驚醒,冷汗忱忱,剛剛幾乎陷入僵局,抬頭看去卻是李老爹站在院外呼喊。
“年久失修,我正想找時間翻新!”俞林笑道:“李伯伯進(jìn)來喝茶!”
“不了不了,我一老頭子就不打擾你了,趕明兒我叫幾個工匠過來修葺,聽說你們祈福遇到了妖族?”李老爹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
俞林點點頭。
李老爹黯然神傷,擺擺手向后走去。
俞林看著李老爹的背影,有些許落寞,老年喪子的痛,非常人能承受……
妖族……蠻族!
收回目光,俞林牽馬出門。
平康坊。
有些日子沒來,平康坊的姑娘老媽子都穿上了厚厚的襖子,她們只是尋常百姓,沒有龍禁衛(wèi),鐵甲軍的修為加持,自然的冷暖交替在她們這里才是正常的。
“俞公子有些日子沒來,小姐病了!”
張媽輕聲道。
俞林見她架著一個小火爐,爐子上擺著一個瓦罐,早聞見一股刺鼻的味道,急忙往院子里趕去。
“張媽在跟誰說話?”
虛弱的嬌喘聲自正屋傳出。
“是我!”
俞林推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床榻上歪躺著的正是莫離。
三分人氣,七分病態(tài),顯是有點嚴(yán)重。
“幾日未見,姑娘這是怎么了?”俞林問道。
莫離“干咳”一聲,身子往上挪了一挪,低聲道:“俞公子莫怪,莫離今日實在無法行禮?!?p> “早前幾日酒飲得急了點,在院子里吹了冷風(fēng),就是這么模樣了!要死也早點死去罷………”莫離說著眼角不爭氣的流下兩行清淚。
俞林知道她肯定是為了父親之事垂傷,強作輕快道:“哭花了妝就真成花魁了!”
莫離“噗嗤”一笑,嗔道:“公子也取笑奴家!”
俞林忙道:“我可不敢,天地良心,如有此心,定當(dāng)天打五雷轟!”
“轟隆?。。 ?p> 霎時一聲巨響!
俞林心頭一震,這泥馬………
“小姐別慌,是爐子炸了!”張媽的聲音自屋外傳來。
“病起五臟,針灸可醫(yī)!”李貢忽說道,“肝主筋,表為指?!?p> 俞林聽李貢一字一句的分析,最終得出結(jié)論,不禁瞠目結(jié)舌。
“你的意思是讓我動手?”俞林問道。
李貢點點頭,一針見血的點破俞林的心理:“醫(yī)者父母心,此時病尚在筋脈,一旦再延誤,病入五臟六腑,即便是老夫在世也難以醫(yī)治!”
每每這句話都能讓俞林動心。
“莫離姑娘可否感覺口干舌燥,渾身乏力?”俞林試探著問道。
莫離疑惑的點頭。
“姑娘可有失眠多夢?”
莫離點頭。
“姑娘近兩天可有咯血?”
莫離再次點頭。
俞林內(nèi)心焦急,果然如李貢所言,病已經(jīng)進(jìn)入筋脈,再不治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偶然得到過一本醫(yī)書,醫(yī)書上的推斷與莫離姑娘的狀況一一吻合,可用針灸之法治療………姑娘若信得過俞林,可讓我放手一試?!?p> 俞林?jǐn)鄶嗬m(xù)續(xù)的說出這一段自己都不信的胡話,并不敢再看莫離。
莫離委婉一笑,沉思道,在這煙花柳巷,又有幾名女子能保得住清白………
輕聲道:“莫離相信公子?!?p> 俞林略驚訝,當(dāng)即讓張媽取來銀針,將莫離身子翻過去,解下衣裳,依照李貢的指點,小心翼翼的將銀針扎入一片雪白………
半個時辰后,俞林又依次取下銀針。
“公子手法高超,奴家感覺被針扎過的背上暖暖的,渾身也舒服很多?!?p> 莫離的聲音溫柔動聽,病態(tài)的臉頰飛過一抹紅暈,俞林不禁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