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湯和說完之后,殿內(nèi)一片寂靜!
朱元璋端坐,神色如常,一臉淡然的看著湯和,讓人摸不透其內(nèi)心的想法。
唉!
片刻之后,湯和不由的內(nèi)心暗自嘆息一聲,君心難測!
隨著皇上登基之后,心思越來越難以猜測,威勢越來越重。不再是以前那位,可以和自己等人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袍澤兄弟了!
想著,湯和抱拳,一臉鄭重道:“回皇上,想要一個月鍛造出兩萬鋼刀,一萬長槍,只能另尋他法!”
“嗯?”
朱元璋神情不變,繼續(xù)問道,“湯和,我堂堂大明的軍器局,在鍛造鋼鐵之事上,都有些見絀,難道在大明內(nèi),還能哪一家煉鐵廠比軍器局還要精湛?”
湯和微微一笑,十分自信道:“皇上,在應天城內(nèi),便有一家!”
“應天城……”
朱元璋一愣,隨即便是想到什么,身軀微微向前傾斜,臉上神情終于有了變化,有些感興趣的問道:“湯和,你所說的可是子安在外城的那家工廠?”
“回皇上,正是!”
湯和連忙抱拳回道。
“子安那家工廠,咱也知道,還去過多次。雖然工廠不小,但能鍛造鋼鐵的僅僅只有一個小作坊!你為何會以為,子安的那間工廠,真能在此事上,幫上忙?”
朱元璋的疑慮,并不沒有道理。
在朱子安外城那間工廠開始生產(chǎn)之后,朱元璋在好奇心的驅動之下,又去過幾次。
對于工廠內(nèi)部的小作坊,也都有些了解。
尤其是那個鍛造鋼鐵的小作坊,僅僅只是占有工廠的四分之一。那么小的面積,在他看來,僅僅只是能生產(chǎn)一些鋼筋鋼架之類的小物件。
至于生產(chǎn)鍛造軍器,還是小了些!
甚至,那間鋼鐵作坊,每日能生產(chǎn)出多少鋼筋,朱元璋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要不然,也不會這么放心的讓那間作坊,在外城這么一直的生產(chǎn)。
“回皇上,要是在大明朝境內(nèi),還有哪家工廠能幫助生產(chǎn)鋼鐵的,便是只有子安那家小作坊!”
湯和一臉自信,“在監(jiān)管軍器局這些天,臣在閑暇之余,也是將應天城周圍,各大作坊都巡查了一邊。
子安那間作坊,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在鍛造鋼鐵這一塊,技藝十分成熟。最重要的是,那間作坊內(nèi)的熔煉爐,一爐子熔煉出來的鋼鐵,比軍器局內(nèi)的熔煉爐,還要多些。
甚至,有時候,出爐的鋼鐵質量還比軍器局的要好些!”
“嗯?”
這下,朱元璋還真有些驚奇。
“此言確真?”
“回皇上,千真萬確!臣已經(jīng)去過那間作坊多次,并觀察了好久!子安那間作坊,每日只需開爐一次,便可以生產(chǎn)出一千多斤的鋼鐵,可以輕松供應一天的鋼筋用量,甚至還有富余。而軍器局的熔煉爐,每次開爐,才能生產(chǎn)七百多斤鋼鐵!!”
說到此處,湯和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感慨。
“而且,軍器局的鋼鐵鍛煉之法,還是子安教予。臣認為,在應天城,甚至大明朝內(nèi),沒有誰會比子安更加了解,鋼鐵鍛造之法!”
“如此,此事便是交由你來辦!”
朱元璋沉吟片刻,便是說道。
“皇上!”
湯和臉色一怔,訕訕道:“此事,臣還真是辦不了!”
“為何?”
朱元璋定定的看向湯和。
“皇上,按照子安的性子,軍器這么敏感的東西,他絕不會摻和其中。而且,此事還是由臣去說,更是絕無答應的可能!”
湯和連忙解釋道。
“嗯,子安的性子,還真是如此?!?p> 聽罷,朱元璋不由深以為然的點頭,稱是。
“正好,咱也好久沒見子安了!今兒,就出一次宮!”
“皇上圣明!”
湯和連忙拱手行禮。
至于,皇上昨日剛剛出宮面見子安的事情,湯和便是當做不知!
……
應天城。
玻璃大棚內(nèi)。
這次,湯鼎學聰明了!
大早上出來之時,便是讓府上下人,駕著一輛馬車,早早的侯在大棚不遠處。
因此,在湯鼎提著半籃子蔬菜出來之后,便可以直接將蔬菜,放進馬車內(nèi)。
幾人正要回去之時,想到什么,朱標臉色微變。
“二哥,湯鼎,稍待片刻,本宮還得再摘兩籃子蔬菜!”
說著,朱標便是讓萬喜,從一旁再次拿來倆個菜籃子。
隨后,與萬喜倆人,一人提著一個菜籃子,匆匆沖進大棚內(nèi),開始摘菜。
并且,每一個菜籃子,放入的蔬菜,都是一樣的數(shù)量與大小。
“嗯?殿下,這是要?……”
朱子安跟在后面,定定的看著朱標這一些列迷之操作,有些不解道。
“說來慚愧!”
朱標一邊快速摘著蔬菜,一邊不好意思說道:“二哥,咱在高興之余,都忘了,還有兩家,也需要送一些蔬菜過去!”
“倆家?”
朱子安一愣,有些不解,在應天城竟然還有哪倆家,需要讓堂堂一太子,親自為之摘菜,并送去?
“二哥,是恩親侯府上,與老師府上!”
朱標一臉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恩親侯?”
朱子安有些疑惑,朱標所謂的老師,便是那位硬闖進自己房門的臭脾氣宋濂老先生了。但是恩親侯?朱子安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中,沒有這么一位侯爺!
“二哥,恩親侯,便是駙馬都尉?!?p> 朱標解釋道。
“那位姑父?”
朱子安微微一愣,便是明白了過來。
在之前,朱標倒是給朱子安講過一些老朱家的親屬關系。
不過,這個年代,老朱家便是沒幾個關心親近的親屬。而大部分的親屬,還都是在皇宮內(nèi)。甚至于之前,那位大哥朱文正的兒子,朱守謙,在其郁郁而死之后,也被收養(yǎng)在宮內(nèi)。
現(xiàn)在,在宮外,只有那位姑父李貞與大表哥李文忠一家!
而那位姑父李貞,在皇上登基之初,便是拜駙馬都尉、鎮(zhèn)國上將軍,并封為恩親侯。
不過,這個時代,一個人的官職太多,朱子安嫌麻煩,一向記一個人的官稱,只是記前一個。
只記得,那位姑父為駙馬都尉府。至于后倆個牛逼的稱謂,則是早給拋在腦后!
是以,在朱標說完之后,朱子安便是明白了過來!
這倆位,均是太子朱標的長輩,太子如此之做,旁人還真無話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