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希嘆了口氣,摸了摸左手的藍色戒指,身影很快消失在空氣中。她孤身在湖邊晃悠著,欣賞著日落前的美好景色。湖邊開滿了鮮花,湖里的人魚不時跳出水面嬉戲,可是誰都看不見她。
希脫下鞋子,將它們丟到一邊,她光著腳在草地上漫步。至今為止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但她卻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了。她只是個戒靈,是陪伴者,從未主動做過任何事情。可現(xiàn)在她不僅進步了,而且做的很好,卻發(fā)現(xiàn)那個可以夸獎自己的人不在了。她還失去了那個人的信任,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東西。她坐到地上,哭了出來。
自己真的恨他嗎?
她什么都做到了,可一切都是假的。她原本覺得自己沒有他能活的更好,可如今失去了他的信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再堅持下去。
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希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告訴伏地魔,自己吃掉他的魂器獲得自由,是為了報復(fù)拋棄自己的他。她來到霍格沃茲幫他尋找魔法石,也是為了徹底和他一刀兩斷。可實際上呢?無論她承不承認(rèn),她依舊在圍著湯姆里德爾轉(zhuǎn)圈圈。她雖然獲得了身體,但心一直都是伏地魔的,就像他的奴隸一樣。而直到失去他的信任了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一直是個傻瓜,她一直很在乎他。
可他卻不知道,或許也不在乎。
她白活了三千年的時間,什么長進都沒有。即便得到了身體,她依舊無法像個真正的人一樣生活下去。她敲打著自己的頭哭泣著。她還像個小女孩一樣,一失去了大人就痛哭流涕。她還是在為別人而活,她還是無法擁有自己的生活。
她在后悔。她粗暴地對待了妨礙她的潘西帕金森,她用魔法俘虜了一群為自己效力的學(xué)生,她激化馬爾福和哈利波特的矛盾,她用心計獲得了所有老師的好感——可都是按照里德爾的方法,不斷地傷害別人,借此來成就自己。她本沒有善惡,可如今的所為卻讓她感到畏懼。她想到了被自己占據(jù)身體的女孩琳,還有被吃掉了靈魂的哥哥凱。想到了他們臨死前絕望的表情,感受到他們當(dāng)時感受到的痛苦。
如果是琳的話,又能否和善良的哈利波特成為朋友呢?如果是琳的話,哈利和赫敏會不會更喜歡她呢?
可是琳早就消失不見了。她從出生的那刻起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惡。而她也只能順著這條路繼續(xù)往下走,無論結(jié)果如何,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星期六有節(jié)黑魔法防御課,這或許是學(xué)生們最期待的課程了。但事實上奇洛教授的課幾乎是一場笑話。他上課的教室里充滿了一股大蒜味,傳言說這是為了驅(qū)走他在羅馬尼亞遇到的一個吸血鬼,怕那個吸血鬼會回過頭來抓他。他告訴他們,他的大圍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給他的禮物,那位王子為了答謝他幫助他擺脫了還魂僵尸的糾纏,不過誰也不相信他說的這個故事。斯萊特林的學(xué)生們都在嘲笑他,尤其是德拉科-馬爾福。他學(xué)著奇洛的樣子在頭上纏著厚厚的圍巾,裝模作樣地學(xué)著他口吃的模樣,恨不得能趕緊把他從講臺上趕下來。
希從昨天從湖邊回來后心情就很不好,她臉色蒼白,像是生病了。而聞到奇洛的大蒜味更讓她心生煩躁。這節(jié)課她沒有絲毫表現(xiàn),而是病懨懨地坐在那里。諾特很關(guān)心她,給她披上厚厚的衣服,就連她身邊的斯萊特林的學(xué)生們也沒有大喊大叫。回到休息室后,馬爾福讓克拉布和高爾給她倒了熱茶(雖然茶杯打翻了,弄得她的書上到處都是),級長帕瓦特也送上了問候。
然而這一切讓她的心情更糟糕了。她覺得自己不配受到他們的關(guān)心。她直奔寢室,沒有留諾特,也沒有任何人在身邊,她想自己待一會。遠離這些她用手段得到的朋友,遠離潘西帕金森的閑言碎語。
失去了那個人的心,讓支撐她前行的柱子倒了。她懷疑著自己的一切,而這幾乎讓她崩潰。
她躺在床上,在睡夢中詢問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討厭自己的虛偽與假裝,討厭自己在講臺上事赫敏那嫉妒的目光,她想要的是真心,還有自己對待別人的真心。可她沒有傾訴對象,她沒有貼心朋友,甚至連赫敏都不算。赫敏是琳的姐姐,不是她希的。
她的所作所為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她知道自己做的是不能原諒的事情,知道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她應(yīng)該把身體交給伏地魔的,她自己做不到的,她退縮了。
她發(fā)了高燒,坐著噩夢,夢里是所有認(rèn)識她的人知道真相后厭棄的目光。她從床上摔倒在地。她發(fā)燒了,這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的橙色戒指能夠讓她免疫任何病毒的侵襲——問題來自內(nèi)部,來自她的心。
她再次醒來時是在校醫(yī)院。斯內(nèi)普教授和龐弗雷夫人站在她的身旁。斯內(nèi)普的表情依舊是冷冷地,但毫無疑問帶著些關(guān)切。希趕緊試圖坐起身,但一陣頭暈讓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你先躺好,不要動?!饼嫺ダ追蛉苏f道,她是一個胖胖的女人。“校長,她醒來了。”
“我怎么了,教授?”希顫抖地問著斯內(nèi)普,聲音小的像蚊子。
“你生病了,要不要喝水?”斯內(nèi)普轉(zhuǎn)過身,拿起火爐上的水壺。
鄧布利多和麥格都進來了,不一會,奇洛也趕來了。這讓希很是驚恐。自己不就是生了個病,為何會引起那么大的騷動?難道噩夢成真,自己的身份真的暴露了?還是米里根她們趁著自己虛弱,將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孩子,沒關(guān)系,不要害怕,躺好就行?!丙湼窠淌谧叩搅怂纳磉?,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似乎因為生病變得更加雪白了。
“我怎么了?教授?!彼澏兜貑栔嚥祭唷_@次她不是裝的,她真的很脆弱,如果鄧布利多和麥格發(fā)現(xiàn)了她做的事而訓(xùn)斥她,她真的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很復(fù)雜,孩子?!编嚥祭噙t疑著,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告訴她這個消息。
麥格也說不出話來。
“你受了詛咒?!弊詈筮€是斯內(nèi)普開了口。“我們在想辦法救你?!?p> 希疑惑地看著他。她怎么可能受詛咒?
“不不,這不要緊的,孩子,我們很快會想辦法解決的?!丙湼窠淌谡f道,“這樣...希,你能不能和我們說說你那天離開孤兒院后發(fā)生的事情?”
“不要強迫這個可憐的孩子了?!饼嫺ダ追蛉苏f,“你們沒看到她現(xiàn)在多虛弱嗎?”
“我們正在想辦法救她,波皮,”鄧布利多說,“你看這孩子的手?!?p> 希這才意識到自己右手的手套已經(jīng)被摘掉了。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利爪的鱗片此時已經(jīng)蔓延到手臂上,體積還大了一圈,模樣看起來無比恐怖。
怎么會這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是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長好嗎?怎么會越來越嚴(yán)重?
“給我們說說吧,孩子,看樣子你隱瞞了很多事。”鄧布利多說道。
希大腦一片空白。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他們又知道了什么?她的眼淚不知為何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滴在床單上。
看著希傻傻的模樣,麥格顫抖地開了口?!靶〖一?,記得你在課后問我關(guān)于你的哥哥的事嗎?那時我怕你接受不了,但如今事關(guān)你的性命,我也不得不說出來?!?p> 所有人都沉默了,希也是。
“你哥哥死了,被一只蟒蛇咬死的。”她還是狠心地說出真相,“我們猜測它不是普通的蛇,它應(yīng)該是被控制了,被一個很強大,很邪惡的黑巫師?!?p> 他們知道了。希怔怔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