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拱手道:“老丈客氣了,這也不算什么,快入座吧。”
不等蘇阮動手,他就麻利地把碗筷放在她面前,很拘謹地說:“阿阮,吃飯了?!?p> 面對別人的示好,冷著臉未免不禮貌,蘇阮點了點頭。
其實她并不討厭這個人,只是覺得他有點太想當然了。如果真的討厭他,無論他做什么,她都會拒之門外,更不會跟他一個桌上吃飯。
更確切的說,她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他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接受的是這個時代的教育,和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她相信日久生情,萬一有一天被這人給打動了,遇到了很多無法逾越的阻礙,或者是他幡然醒悟,拍拍屁股走人,那她怎么辦?
規(guī)避風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風險?,F在她只想跟他保持距離。
看著她的側臉,宋瑾忍不住想,如果阿阮會對他笑,會對他溫柔,該有多好?
蘇阮忽然想起了什么,扭頭對宋瑾道:“你那兩個保鏢去哪了?叫他們一起過來吃飯?!?p> “哦,我讓他們離開了,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彼舞椭^,沒敢看她。
既然這樣,蘇阮也不想多問,低頭吃飯。偶爾余光瞥見宋瑾文雅的吃相,只想感慨大戶人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這風度這氣質,越發(fā)覺得他最近可能是精神有點不好,莫不是被山賊給打壞了腦子?否則為什么就非盯著她這么個人呢?
吃完飯,蘇阮要幫忙收拾桌子,宋瑾也要幫忙,杜清平父女倆趕緊攔住他們,“怎么好讓恩人干活?你們先坐,我和小鵑去收拾?!?p> 他們端了碗筷出去,幾次之后,屋里依舊只剩下兩個人。
宋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拘謹。這屋子里的女人但凡換一個,他都不會這樣不知所措。
正因為是自己想要娶的人,才會想的很多,若是其他人,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不過想想,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阿阮不想承認他這個未婚夫,也不行了。
盡管這種想法有些卑鄙,他就是抑制不住。呵,誰說她配不上他?其實是他配不上她啊……
宋瑾心里想的什么,蘇阮一無所知,對于跟男人共處一室這種事情,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小的時候她雖說沒怎么跟男孩子玩,可跟哥哥感情很好,后來加入聯盟軍,里面男人居多,就差沒跟他們住一起了,這有什么奇怪的。
屋里就他們倆,氣氛有些尷尬,也沒有手機可以用來消遣,轉移注意力什么的,蘇阮想了想,決定好好的跟他談談。
“宋瑾。”她叫了一句。
他沒回答,反而用那雙仿佛藏著一條銀河的眼睛望著她,眼中星星點點,亮得人心頭發(fā)麻。
不知怎的,蘇阮忽然福至心靈,這人看著溫順,實際上固執(zhí)得很。于是換了個稱呼:“宋謙禮?!?p> 他立刻笑彎了眼眸,“我在呢,阿阮有什么吩咐?”
蘇阮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問:“你是怎么找到杜老爹的?”
“你走后我的保鏢就找到了我,跟著我過來找你,半路上正好碰到杜老伯要尋死,救下了才知道是杜鵑的父親,這不是巧了嗎?!彼舞Z氣輕松,聽不出真假。
“的確很巧。”她信了才怪!
“宋謙禮,你也不能一直跟著我吧,咱不提別的了,就說你吧,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做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事業(yè)嗎?你就整天跟在我這里怎么能行?”
宋瑾唇角一直微彎,目光很溫暖,聽了這話也不生氣,“你說得對,齊家是第一位啊。所謂成家立業(yè),我的婚姻大事都沒有著落,其他的更談不上?!?p> “……”蘇阮嘴角微微抽搐,抑制住想打人的念頭?!澳悄銣蕚湓趺崔k?”
“我早就想好了,既然阿阮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提親,我就不能回去。我會留下跟你一起生活,當然,不會打擾到你的。除非有一天你愿意跟我回去,我才會離開這里?!?p> “很好?!碧K阮咬牙,從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之人。不過這土地也不是她的,管不了別人怎么做。
“宋謙禮,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不許打擾我,否則我就不客氣了,你知道我的本事?!?p> 宋瑾笑著點頭。
“還有,你身后總有尾巴跟著,我可沒有精力整天保護你,不要給我惹麻煩?!?p> 提起這件事,宋瑾也很惆悵,“你是說那些殺手?其實我有些猜測,他們很有可能是我的兄弟們其中某個人派來的。實不相瞞,說句難聽的,我父親家大業(yè)大,覬覦他財產的人太多,哪怕是親兒子也盼著他早點過世好繼承家業(yè)。
那么,繼承者越多,自己得到的就越少,所以每個人都可能會對我下手。在家里我四面楚歌,沒想到出了門依舊逃脫不了這種局面。”
說到這,宋瑾一唏:“其實這樣更好,明面上的危險總比在家里暗地之中的危害要好避免得多?!?p> 聽他這么一說,蘇阮有些明白了,“所以你留下來也并不全是為了我,更多的是想引蛇出洞,或者逃避風險?”
她覺得自己猜測的應該不假,哪知道他一下子就否定了,“不,我就是為了你,其他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并不會借口留下。所以阿阮,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娶你的,你一定要好好考慮?!?p> “……失陪?!?p> 蘇阮起身就走,不想多談了。怎么說來說去他還是這句話?想讓他放棄就這么難?
既然這樣,那干脆用反向治療法好了,他想怎樣就怎樣,她也不會再勸他了,這種人越說越起勁,不能說。
這時杜鵑父女倆已經洗好了碗筷,見蘇阮出來又要客氣,蘇阮趕緊擺手:“別這么見外,杜老伯,杜鵑,既然你們父女已經團圓,我想我也該是時候離開這里了。”
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家,多待也不方便,而且房間也少,沒住的地方。人家父女倆勉強可以住,她是個外人,總不能跟人家睡一鋪炕吧,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