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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諸天的旅者

第六章:指鹿為馬

行走諸天的旅者 嚕啦啦6 3946 2020-12-31 17:24:51

  趙忠義現(xiàn)在很郁悶,他本是前途無量的有志青年,可是有志不能當(dāng)飯吃,在收了幾筆錢財后就再也回不去了,他順勢成為了胡一彪的線人,替他搜尋情報,近幾年來,經(jīng)由他情報抓住的抗日分子不在少數(shù)。

  而他在明面上,則經(jīng)常發(fā)布一些抗日文章,受到諸多愛國人士的好評,然后他轉(zhuǎn)眼就把來找他的人賣給日本人。

  根據(jù)這些年的蛛絲馬跡,他察覺到自己的老師方漢州很可能是地下黨,這可是一條大魚。要是自己能夠找到證據(jù),那日本人那邊肯定會對自己不吝獎賞,再也不用看胡一彪眼色行事了。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對自己的小師妹,老師方漢州的女兒方敏垂涎已久,等到把老師賣給日本人,趁小師妹悲痛的時候站出來便可抱得美人歸。

  這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可是昨日胡一彪?yún)s把自己叫過去一頓叱罵,問自己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偷偷的拿了方漢州的錢財卻沒告訴他。

  趙忠義敢怒不敢言,方漢州那種老學(xué)究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東西,肯定是胡一彪看中了自己這些年得到的日本人的獎賞。

  這個扒皮老鬼,我每次得到的獎勵都交了三成給他,他居然還不滿足。

  趙忠義越想越氣,一腳踢飛了路邊的石子。

  既然你不仁,那也別怪我不帶你玩。

  遲早有一天你得跪下來求我。

  趙忠義想到了昨天接到的密信,看著不遠(yuǎn)處的領(lǐng)事館,眼神兇狠起來。

  而此刻的肖途正如履薄冰的和武藤志雄一起用餐。

  在幫武藤撰寫的文章發(fā)表出去的第二天,肖途就接到了武藤的邀請,去他家共赴晚餐,孫正清和方漢洲都希望他能按時赴約,他也知道這約非赴不可。

  可是面對笑容和藹的武藤志雄,肖途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武藤志雄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里咀嚼,用餐巾擦了擦手,喝了口紅酒。

  武藤志雄笑意吟吟的開口道:“肖君,上次的文章我看了,寫的非常好?!?p>  “不過,還有不少民眾被某些報社的無良言論迷惑,不能理解我們的善意。”

  肖途已經(jīng)預(yù)感到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主動開口道:“領(lǐng)事要我做什么,肖某絕不推辭?!?p>  武藤志雄大笑,“我就喜歡懂事的年輕人,肖君,你能不能幫我整理一份名單,將無良言論的記者、編輯全部記錄下來?!?p>  武藤志雄盯著肖途的眼睛,等著肖途開口。

  肖途鎮(zhèn)定的點頭,“我必將竭盡全力?!?p>  武藤志雄開懷,“肖君的前途大大地光明?!?p>  兩人碰杯,賓主盡歡。

  肖途出門,正好看到有一個人被士兵領(lǐng)著進入領(lǐng)事館,只搭了一眼,肖途就認(rèn)出了那人是趙忠義。

  趙忠義也看見了他,愣了一下。

  肖途笑笑,快步離去,卻是在思索發(fā)生了些什么。

  第二天圖書館密室中,只有孫正清和肖途兩人,方漢州最近被盯的更緊了,根本無法隨意出門。

  孫正清聽完了肖途的匯報,也覺得事情棘手之極,索性讓肖途自己處理。

  要是把名單全交了,那么潛伏人員肯定損失慘重,要是不交,肯定得不到武藤的信任,只能是交一部分,舍棄一部分人了。

  革命總是伴隨著犧牲。

  肖途閉目沉思了好一會,陸陸續(xù)續(xù)的在完整的名單上圈劃了一些人,這些人的住址相隔都很遙遠(yuǎn),有足夠的逃跑時間。

  只能期望上天保佑了。

  武藤拿到名單之后很是開心,立馬讓人去抓人。

  肖途一共提供了十二個人的信息,這些人都提前收到了消息,但有三個不惜以死報效國家,還有兩個逃跑路上被抓住了。

  一共五個人,五具尸體擺放在肖途面前。

  武藤滿意的拍拍肖途的肩膀。

  肖途臉上平靜內(nèi)心充滿了悲哀,這些都是愛國的進步分子。

  “接下來,還有一個地方,肖君你跟我一起去吧”武藤開口對肖途說道。

  肖途心里一驚,難道是去方漢州家,可是現(xiàn)在前戲還沒徹底做完啊。

  不過看著車窗外的路,肖途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是自己給趙忠義的密信上寫的地址,看來趙忠義另抱大腿了啊,不過這樣更好,武藤總是要比胡一彪有用的多。

  來到大院前,兩個士兵上去砸門,肖途握緊拳頭準(zhǔn)備發(fā)力。

  門剛被砸開,一道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無數(shù)碎石磚塊和碎裂的門板飛天而起。

  “領(lǐng)事小心”肖途有心之下,急忙飛撲到武藤身上,正巧一塊碎裂的門板砸到肖途的腦袋上,肖途當(dāng)場暈了過去。

  “保護領(lǐng)事”

  “肖君,肖君”

  昏迷前的肖途聽到身邊的呼喊聲。

  恍惚間肖途又看見了自己的前世,好像這里就是一場夢境,醒了就會回到他原本的地方。

  可醒來后肖途發(fā)現(xiàn)他躺在了醫(yī)院里。

  “肖君怎么樣了”武藤志雄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一些輕微腦震蕩,不過送來的及時,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p>  肖途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武藤在和醫(yī)生交談。

  肖途想起身,卻被武藤示意躺回去。

  “謝謝領(lǐng)事關(guān)心,不過我感覺沒什么大礙了?!?p>  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肖途昏迷了一天,不過倒是沒留下什么后遺癥,見到武藤的愧疚和愛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

  他本意是趙忠義將線索透露給胡一彪,自己關(guān)鍵時候救下胡一彪,然后順勢給趙忠義定為地下黨,把方漢州摘出來,沒想到趙忠義和胡一彪反目,效果反而更好了。

  “領(lǐng)事,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上海城里還有這么恐怖的分子的”肖途心有余悸,這炸彈威力不錯啊,下次得多做點保護措施。

  武藤志雄臉色一沉,“我是聽了線人說那里有地下黨聚會,沒想到?!?p>  “沒想到地下黨沒見到,倒是連累肖君你受傷了。”

  “是線人背叛了領(lǐng)事大人嗎”肖途震驚問道。

  武藤搖搖頭,“不一定,他可能也被人蒙蔽了,不過他供出了一個地下黨成員,想要將功折罪,我等下就要趕過去?!?p>  果然,武藤沒有那么好糊弄。

  供出了地下黨員?不會是趙忠義破罐子破摔供出了方漢州吧。

  肖途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領(lǐng)事,我也想去”,肖途提出想和武藤一起去。

  武藤看著肖途腦袋還打著繃帶,搖搖頭拒絕道,

  “肖君,你現(xiàn)在還有傷,得多休息?!?p>  肖途堅決道,“領(lǐng)事,我已經(jīng)沒事了,”

  “而且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謀害領(lǐng)事破壞和平,不然我休息都休息不好?!?p>  武藤看看肖途憤怒的眼神,點了點頭。

  一路驅(qū)車來到方漢州家,這里已經(jīng)被胡一彪帶隊圍的水泄不通了。

  胡一彪見到領(lǐng)事和肖途,馬上小跑著過來,他身邊還有一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人,仔細(xì)辨認(rèn),正是趙忠義。

  “肖途,肖途救我,我們是一樣的人啊”

  如同死狗一般的趙忠義見到肖途和領(lǐng)事同坐一輛車過來,眼中煥發(fā)了光彩,連忙呼救。

  “我可不和地下黨是一類人。”肖途嫌棄的看著趙忠義。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被他們擺了一道啊”趙忠義涕淚橫流。

  “方漢州,方漢州是地下黨”趙忠義連滾帶爬的到了武藤腳下,“領(lǐng)事領(lǐng)事,方漢州他是地下黨,領(lǐng)事就算將功折罪,饒我一命吧”

  武藤志雄拍了拍趙忠義的肩膀,溫和的笑道,“先把事情辦好。”

  “是是是”趙忠義連忙點頭。

  一行人魚貫而入。

  方漢州和他幾個學(xué)生見到武藤肖途和趙忠義一齊進來,臉色一變。

  “你們這是干什么?”方漢州沉著臉問道。

  “方漢州,方教授,名滿大上海的著名學(xué)者”,武藤笑著開口問好,“我個人是很欽佩和欣賞你這種學(xué)者的?!?p>  “但是呢,方教授,你的學(xué)生說你是地下黨”

  武藤志雄笑呵呵的開口道,“我本人是不相信的,可是他一口咬定。”

  “為了方教授的清白聲譽,我特地把他帶過來當(dāng)面對質(zhì),要是他污蔑了方教授,我直接處置了他,也算是打擾方教授的賠禮了?!?p>  方漢州冷眼看著趙忠義,搖頭道,“我不認(rèn)識什么地下黨?!?p>  “胡說,你就是地下黨,你的書房里藏著很多資料和檔案,我去整理你書房的時候看見過?!狈綕h州還未說完,趙忠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友人竟是漢奸走狗,方漢州其他的學(xué)生憤慨難當(dāng)。

  “趙忠義,你這個叛徒?!?p>  “無恥”

  “趙忠義,你居然是這種人?!?p>  武藤揮了揮手,幾名憲兵就上前牢牢的鉗制住了幾人。

  “方先生,您的書房方不方便給我們看一下呢”

  “我說不給看,你就不看嗎”方漢州不屑的哼了一聲。

  武藤志雄拍拍手,“我最喜歡你這種有骨氣的文人?!?p>  他拍拍手,身后的胡一彪立馬帶隊去了書房,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胡一彪捧著一大堆信件過來。

  “領(lǐng)事,都在這里了?!?p>  武藤滿意的點點頭,把一封封信件拆開來看。

  看了幾封,武藤臉色變得很奇怪,看了看方漢州又看了看趙忠義接著看下去。

  把所有信件看完,武藤呼出一口氣,把信件扔到趙忠義面前。

  “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本等著武藤下令抓人然后釋放自己的趙忠義傻眼了,他撿起來看了一封,邊看手邊抖。

  “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這個老東XZ起來了?!?p>  這所有信件根本就不是什么密謀反日的信件,而是和一些親日商人溝通說要和日本人好好合作,以談判解決問題的倡議書。

  武藤對于這種親日商人和學(xué)者向來有極大的寬容。

  “領(lǐng)事,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p>  肖途踏出一步。

  “肖君,你說?!?p>  “會不會這個趙忠義真的是地下黨,他故意陷害方漢州這些親日學(xué)者,想要激起中日之間的對立?!?p>  “沒有,肖途,你血口噴人?!壁w忠義惡狠狠的喊道,“我看你才是地下黨,你這么維護這老東西肯定是和他一伙的”,趙忠義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亂咬人了。

  “領(lǐng)事領(lǐng)事,我真不是地下黨啊”

  肖途毫不避諱地回道,“方漢州曾經(jīng)是我老師,他不認(rèn)我,我卻記得這份情誼,其實我在讀書的時候,雖然他很反對我去日本留學(xué),但是他也覺得兩國之間以和為貴?!?p>  武藤志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以和為貴,不錯?!?p>  這個時候,胡一彪有一個手下急匆匆跑過來,附耳對胡一彪說了些什么。

  胡一彪臉色凝重的點頭,從手下懷里接過東西,快步走到武藤邊上,“領(lǐng)事,這是在趙忠義家里搜到的。”

  武藤打開一看,是一封密信,是通知趙忠義參加抗日聚會的密信,但和趙忠義給武藤的不是同一封,上面的地址不一樣。

  胡一彪接著說道,“我們的人去那個地址查探過了,確實有地下黨活動的痕跡,不過已經(jīng)人去樓空?!?p>  武藤把紙捏的稀碎,笑了,“把他殺了”

  “今日對方先生多有得罪,來日我再來向方先生賠罪?!?p>  “不,領(lǐng)事,我是冤枉的啊?!壁w忠義還不知道自己家中被搜出了什么,大聲呼嚎道。

  肖途隱晦的看了一眼方敏,方敏得意的微微揚起下巴。

  在肖途的一再擔(dān)保和確鑿的證據(jù)下,方漢州相信了自己的女兒方敏,不僅將書房內(nèi)的信件全部更換,還讓方敏參與了此事。

  那封密信是方敏偷偷塞進趙忠義家的,趙忠義對方敏早有覬覦之心,方敏借口憂心害怕去趙忠義家尋求安慰,在趙忠義去燒水的時候偷偷塞入沙發(fā)底下。

  肖途看著趙忠義的瘋癲樣子,搖搖頭快步離去,這事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

  一聲槍響。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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