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公子說的有何不對?這副畫本就是贗品,別說五百兩,就是五兩就已經(jīng)是高價?!?p> 身邊傳來一陣儒雅的男子聲音,凌悅顏和葉傾城順聲音望去,兩個年輕男子,就站在他們身邊,
說話的那位身穿白袍上面有一些青竹的刺繡,手中還拿著一把紙扇,身上的刺繡在陽光下栩栩如生。身邊還站著一位淡青色衣服的男子,一頭柔順的黑發(fā)用一個發(fā)冠整齊的梳在腦后,雖然是笑著的卻有一種疏遠。
兩個人看上去像是剛剛過了弱冠的年紀(jì),葉傾城看到青衣少年時眼中閃過一樣的神情,很快,不易讓人捕捉。
聽到又一個人說是贗品,攤主的臉色已經(jīng)快被氣成青色,“你們兩個又是哪位?一個兩個的說我這是贗品,來砸我場子的吧?!?p> 白袍少年把手中打開的扇子關(guān)上,指著凌悅顏手上還拿著的畫,“在下秦崢,這畫我確實畫過,不過那畫還在我府中,現(xiàn)在攤主還敢說這是真跡嗎?”
面前的人自稱是秦崢,攤主還想毫不客氣的諷刺。
秦崢又不是什么小人物,怎么可能到處都遇得到。卻在看到秦崢慢慢的打開手中的紙扇時頓時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世人皆知,秦府是京城中的有名世家,地位和那些官權(quán)世家不相上下。秦府幾代都是為皇室提供藥材和紙墨。不過只從十幾年前秦家出了大事,地位也開始落敗??伤麄冞x了秦崢作為秦家的少主。
秦家到了秦崢這,就開始恢復(fù)了往日的光彩。又開始被皇室器重,現(xiàn)在一向只為皇室提供宣紙寶墨。而如今的秦府只有秦崢這一位少主,只要再過幾年就要繼承秦府家主之位,那人便是秦崢,也是秦家的傳奇。
傳聞中的秦少主文筆和作畫題詞都極好,而且時常穿著白袍,手中也長拿一把紙扇,名為清月。聽說這把紙扇是一位友人贈他的無價之寶。
扇骨由千年紅古木制成,而整個紙扇都是秦府中最好的紙張,在陽光下還可見隱約的流光,扇面的兩面也畫著青山流水,其中一面還提著“清風(fēng)之意”四個大字。
這世間僅有這一把,其他人想仿都仿不出來。而面前的這白袍少年手中的紙扇與秦崢的紙扇一模一樣,沒想到最大的不可能還是讓自己遇上了。
攤主用最快的速度把攤上最貴重的東西全部收好。笑容滿面的對著幾個人道歉,“原來是秦少主。幾位,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各位大人不計小人過。在下想起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笔帐巴陽|西馬上跑,連自己辛辛苦苦搶來的攤子都不要了。
凌悅顏望著快要跑出塵埃的攤主,不免的有些同情,“他連攤子都不要了?真是可伶,那我就只能好人做到底,幫他把這攤子給拆了?!闭f干就干,凌悅顏在幾人驚異的眼神下把攤子立馬拆到拼都拼不起來的狀態(tài)。
“公子,您也不用這樣吧……”葉傾城在一邊還想說什么,結(jié)果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凌悅顏扭頭看向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幾個人,開口解釋道,“哦,沒事,就是不想讓他下次再這樣敲詐其他人,對了,還未請教這兩位公子尊姓大名?!?p> 秦崢的扇子在手中晃了一會兒,看向凌悅顏時眼里的笑意更加幽深,“在下剛剛說過,秦崢。”
一旁的青衣男子也微微點頭,“在下高天翔。”
凌悅顏笑了幾聲,只當(dāng)兩人是在開玩笑,“兩位別開玩笑了,這秦少主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到哪都有。放心,剛剛公子才替我說了話,我不會告訴別人的?!?p> 要是真的是秦崢,那她還不得玩完。老天爺怎么可能會這么的折磨她。
葉傾城在凌悅顏耳邊小聲說道,“小姐,那個青衣男子真的是高吏官,我見過,白衣服的那個人也應(yīng)該就是秦崢。”
葉傾城說完,凌悅顏一愣,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臉上該擺出什么表情來面對他們了。“呵呵,兩位公子,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在下相信兩位的身份。我還有事,告辭?!?p> 這個時候不跑,難道要等著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們,再一起混合打嗎?
凌悅顏話才說完,抓起葉傾城的手就跑,跑的速度比剛剛敲詐的攤主還要快,仿佛再慢一步就要死在那。
秦崢也站在一旁不動,笑著目送凌悅顏遠去,扇子在手中劃出一道弧線,頗有些懷念,“你看,悅顏她還是和之前一樣?!?p> 高天翔看向已經(jīng)跑遠了的兩人,眼里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真好看?!?p> “高天翔,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沒有,那是你的事?!?p> “……”
凌悅顏拉著葉傾城跑到一個小巷子里,緊緊的盯著后方,確定秦崢和高天翔沒有追上來后,才停下來大口喘氣。
“沒想到他們還真是大白菜,這都能遇到,一定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绷钀傤伌謿猓笈碌靥嵝淹瑯釉谏磉叴瓪獾娜~傾城,“下次認(rèn)出來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你知不知道,只要一看到他們我心虛?!?p> 這也不能怪她膽小,主要是這一次的意外實在是讓她沒有料到。
凌悅顏在幾天前本來是想和以前一樣偷偷地溜出去。結(jié)果好巧不巧,要死不死的,剛好撞上高太尉來府中找凌尚書。凌悅顏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談國事就談國事,還把她給扯上了,然后她就被她爹給盯上了,再然后聽到的結(jié)果是她爹認(rèn)為高天翔什么都比她好,完全是自己理想中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就傳凌悅顏的耳朵里。凌悅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又剛好知道高天翔和秦崢關(guān)系比較好,就讓人到處去造他們的謠。說他們兩個有龍陽之好,而且越傳越邪乎,已經(jīng)有了他們上床的版本。
只用了一兩天的時間,凌悅顏想讓人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京城世家和有名的才子之間的故事在一些小茶館里流傳,兩個京城中女子最喜歡嫁的人成了一對讓不少女子當(dāng)天夜里暗暗的心碎。
現(xiàn)在凌悅顏只能希望以后出門不要遇到他們,以免會被打成豬頭。每天出門都會避開太尉府和秦府,為的就是和他們遇不上。再加上這兩人也很少在人群中出現(xiàn),凌悅顏也快放下了戒備。
可是為什么,她都這么小心了,偏偏今天她就剛剛好遇到了,對方可能還把她長相記下了。
凌悅顏抱著柱子仰頭長嘯,“為什么會這樣?我們不是都已經(jīng)很小心嗎?為什么還會遇到他們。老天保佑,謠言的事希望他們一點都不要知道。”
葉傾城垂下眼瞼,反過來去安慰凌悅顏,“小姐,您冷靜一點,當(dāng)初傳播謠言的時候,我已經(jīng)用力的去攔了,而且您不是已經(jīng)考慮好后果了嗎?”
凌悅顏把頭垂下,一臉的生無可戀,“那是因為我以為他們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可他們出來為個毛呀!而且我還是等這件事快完了的時候才出來的?!?p> 葉傾城等氣息完全平息好了,伸手就把把凌悅顏從柱子上分離,“小姐,謠言那件事已經(jīng)滿城皆知,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小姐,萬一他們也沒認(rèn)出您來呢?你連他們的面都沒見過,這次連名字都沒說,誰知道你是凌尚書的女兒?!?p> 凌悅顏瞬間振作了起來,舉起拳頭,滿眼都是斗志力,“你說的好有道理,我信了,而且我也沒見過他們,更別說什么認(rèn)識?!崩~傾城的手又往外沖“那就別管這些了。走,用錢去,最近出了好多好吃的?!?p> 被凌悅顏拖走,葉傾城無力的在后面掙扎,“小姐,我只是說萬一,也不是有這種可能,能悠著點嗎?”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凌悅顏的神經(jīng)粗成這樣。
而此時的凌悅顏一心只有吃的,那能管的了其他的,“沒事,到時候再看?!辈帕锍鰜頉]多久,就這么空著回去,她也不可能做到,即使是天塌下來也不能。
兩道身影翻進尚書府,沖進一個房間內(nèi),過了一會兒,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兩人,從隔間走出,這時的凌悅顏和葉傾城早已換好原來的衣服。
凌悅顏渾身嫌棄的扯著自己穿好的衣服,“還是男裝好,衣服簡單,發(fā)型也好弄。為什么我就不能是個男的呢?不僅可以上竄下跳的,還可以去青樓聽曲?!闭f著還邊招呼身后的葉傾城,“一會兒記得把買的那些東西放好。還有吃的,也放在一邊,我一會兒也要吃?!?p> 葉傾城瞥了一眼已經(jīng)堆了一桌子的東西,嘴角猛地抽動了幾下,“小姐您認(rèn)真的?剛剛在外面不是吃了那么多的嗎?而且這里有一半都是吃的?!?p> 凌悅顏無所謂的語氣,讓葉傾城更加的無言以對,“哦,沒事,我還可以再吃。”
“……”你的胃口真好。
婢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一趟?!?p> 凌悅顏依依不舍的注視著桌上的東西,恨不得現(xiàn)在就吃進肚子里,“等我,不許偷吃,等我回來?!庇钟逕o淚的打開門跟著婢女去見打擾她好事的凌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