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軒笑而不語的看了一眼她們,也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凌悅顏回到尚書府,就一直在想歷蘊之前和她說過的話,她好像現(xiàn)在覺得自己也不是很配得上容王了。
門外傳來一陣輕悄悄的腳步聲,以為是有人過來找她,可過了一會兒又沒什么動靜了。
凌悅顏使出平常做鬼一樣,沒聲的打開門,把頭探出門外張望,就看到了在門口俯身偷聽的凌尚書,偷聽的姿態(tài)比她每次偷聽的動作還要難看。
“爹,你干嘛呢?趴在我門口,擦墻嗎?”
好不容易偷聽一次就被抓到了,凌尚書臉上有些不自然,好在臉皮夠厚,也沒多大的變化。
“哦,沒事,就是剛剛路過的時候,我銀子掉了,就想撿起來,你就開門了?!?p> 凌悅顏什么話都不說,只是靜靜的盯著凌尚書的飄忽不定的眼神,看看誰的定力最高。
才過一會兒,凌尚書就敗下陣來,坦然交代,“就是我聽說你沒在詩會上,就過來看一下是怎么回事,你就開門了。還挺巧的?!?p> 嘖嘖,瞧瞧,這人說這種謊話臉都不帶紅一下。
不得不說,凌悅顏有時是真的佩服凌尚書的厚臉皮的程度。
凌悅顏和凌尚書進(jìn)屋,都自顧自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凳子,相互坐在一起,“爹,下次說謊的時候,麻煩請找一下不侮辱我腦子的理由,你那個太扯了,我都不信。”
再一次的謊言被凌悅顏拆穿,凌尚書為了能盡心的演出凌悅顏的意愿,當(dāng)即紅了臉,“那我下次再試試。這下總可以了吧?!?p> “過來到底是因為什么事?你說不說?”
凌尚書咳了一聲,“那說正事,你去詩會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換了一套衣服?這套衣服好像不是你的吧。那個歷蘊又是怎么一回事?”
凌悅顏:“……”果然,她就猜到凌尚書會問這些。
“就是去詩會的路上遇到了幾個找茬的,其中有一個看我不爽,把茶倒我身上了。是八公主帶我下去換了一身她的衣服。就這樣,沒了?!?p> “沒了?”凌尚書驚愕地看向凌悅顏,“就因為當(dāng)初那個宮宴上皇帝說的那些話?可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p> 凌尚書嘖了一聲,隨后發(fā)表感悟?!澳抢餁v蘊還真是的,早知道這樣,我怎么就不把她送到邊疆去呢?敢動我的女兒,這不找死嗎?”
這些話說完,凌尚書整個人突然就處于暴動狀態(tài),一種隨時要沖出去和人同歸于盡的氣度赫然出現(xiàn)在臉上。
凌悅顏按住凌尚書的手,“爹,冷靜,我已經(jīng)讓承王交給皇上處置了,你不是也知道了嗎?冷靜點?!?p> 凌尚書雖然安靜下來了,不過卻像見了鬼一樣的張大嘴,眼睛變得不可置信,“你說是你讓承王交給皇上的?不是他們讓你這么做的?你沒有打她?你什么時候這么善良了?”
凌悅顏滿腔的無語化成了一個白眼,又瞬間的轉(zhuǎn)移了一個話題,吸引他的注意力,“爹,如果一個人去喜歡另一個不喜歡她的人,會有結(jié)果嗎?”
“容王?”凌尚書一猜既中。
“嗯,”
凌悅顏一想起歷蘊的話,眼中黯然神傷,“我喜歡他,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過他好像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而且爹,他是容王,我什么都不會,也不知道配不配得上他。”
“愛情和兩個人的身份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相互喜歡那就沒事。你們呢,可能有結(jié)果,也可能沒有結(jié)果。沒有結(jié)果,兩人離的再近,也沒有人能邁出一步。有結(jié)果,就是修成正果,就像我和你娘,我還不是當(dāng)初以為我們不會成親,現(xiàn)在還不是有了你?!?p> 凌尚書順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滿滿的驕傲。
解開了疑惑,凌悅顏的八卦一心被徹底點起,挪了下凳子,往凌尚書的身邊湊近一些,“爹,那你和我說說,你當(dāng)初事怎么和娘認(rèn)識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告訴我唄。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娘的?!?p> 凌尚書說起他和凌夫人之間的事,上完朝疲憊的身體也瞬間精神抖擻。還把凌悅顏帶到自己房間里,打開了一直不讓凌悅顏去碰的書箱。
在凌尚書掏出鑰匙在書箱邊打開時,凌悅顏很自覺的背過身,胡亂猜測道:“爹,這個書箱你不是一直讓我碰的嗎?怎么現(xiàn)在打開了你是不是想把里面的東西拿到娘那邊去陷害我?”
越說越肯定的凌悅顏在凌尚書心里變成了一個傻子,沒有搭理她,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盒子。
“轉(zhuǎn)過身來,如果我要害你,就不會帶你來,還在你面前打開這個。”
“哦,那我轉(zhuǎn)過來了?!?p> 凌悅顏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一向不太正常的老爹藏的這么深。
當(dāng)凌尚書拿出一個盒子時,又拿出了一把鑰匙。接著,凌尚書在凌悅顏驚訝的目光下用這一把鑰匙,打開一層盒子。盒子里面還是一個盒子,她又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就這樣一層又一層的打開盒子里面裝的又一個盒子,凌悅顏看著都覺得累。
“爹,你這是在防誰?”
凌尚書毫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嘴里哼哼道:“還是為了不讓這個東西落在其他人手里?!?p> 終于,在凌尚書打開了第六個盒子后,凌悅顏看到了里面一個被緊緊包著的東西。
能讓爹藏的這么深,是全部家當(dāng)嗎?
凌悅顏的笑容還沒有展開,凌尚書就從那一堆精心包著的紋路布扯開,露出了里面——額,一把匕首。
凌悅顏快要被凌尚書折磨瘋了,失望代替了原先的笑,百萬家產(chǎn)從眼前流逝,凌悅顏對里面的東西再也提不起興趣。
虧她之前還想著要花很多功夫弄到手的卻是一把匕首。
“爹,你是有多窮?一把匕首都寶貴成這樣?”
凌尚書充耳不聞,小心翼翼的把匕首從里面完好的拿出來。放好后又斥責(zé)起凌悅顏,“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這可是代表了我和你娘的愛情,寶貴著呢?!?p> 凌悅顏更加懵了,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問題,“哈?這把匕首什么東西?”
“……”
凌尚書把匕首放在墊了幾層布的桌上,轉(zhuǎn)身找了一把椅子躺下,慢悠悠地說起了當(dāng)年的往事。
“當(dāng)年我還不是尚書,只是一個宮里小小的文官。有一次出去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你娘,你娘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喜歡提著劍云游四海。就因為一點誤會我和她遇上了,一見面就吵,沒過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她了。”
說著,凌尚書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一開始我去找她的時候,天天被她打出來,時間一長她也就習(xí)慣了。只要她一出門,我就死皮賴臉的跟在她后面,她也不說什么。其實本來我也以為她不喜歡我,我也配不上她。結(jié)果有一次,她生了重病,我在她身邊不休不眠的照顧了半個月,她對我也慢慢有了好轉(zhuǎn)。送了我一把匕首,就是桌上那個,我一直收藏至今。沒過多久,我們就成了親,才有了你?!?p> “這樣呀,那娘還真是瞎眼了,居然看上你?!?p> “……給我閉嘴,”
凌尚書側(cè)頭看向凌悅顏,認(rèn)真的說道:“你娘真的挺好的,我為了你娘可以不要命,而你娘為了我的前途,放下自己想游歷天下的心,成了一位一直在束縛她自由的夫人?!?p> “無論什么時侯,無論在哪,我都會和她在一起。我們還約好了,等你成家以后,我就辭官,我們?nèi)ラL白山住下。長白長白,長愛一生,白頭偕老,永不分開?!?p> 他又語重心長道:“我欠你娘很多。所有以后,你氣我可以,但要是敢氣你娘,別怪我翻臉無情,不認(rèn)你這個女兒?!?p> 他伸手將桌上的匕首推給凌悅顏,示意她收下,“如今你長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這把匕首就送你,這是我送你的,也是你娘送你的。但要記住,這個東西,決不能弄丟,哪怕是性命攸關(guān)也不能,否則我就算是死,也饒不了你?!?p> 凌悅顏接過匕首,握在手里,看著手里的匕首,心里都有一種敬畏,“知道爹,我會好好保管的?!?p> 容王嗎?我肯定會把你拿下,等著瞧。
葉傾城在書房里清掃地板,周圍窸窸窣窣的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她抬起頭,隱約覺得身后有一個人影。
“傾城。”
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她不覺的濕了眼眶。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早早離開京城的高天翔此時此刻就站在身后。
葉傾城扔下手中的東西,撲到高天翔懷里,仍是覺得恍惚,鼻尖突然間有些酸澀。
“是幻覺嗎?怎么這么真實?”
高天翔緊緊地抱著葉傾城,在葉傾城的唇瓣上輕輕的咬了一口,笑道:“那你看看疼不疼,不疼的話我再咬一口?!?p> 唇上輕微的疼痛傳到大腦,葉傾城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想高天翔想出來的,不由得笑起來,“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想你想出來的幻覺?!?p> 高天翔因為幾天的連夜趕路,滴水未進(jìn),聲音連帶著一絲沙啞,火辣辣的痛,多說一個字都疼??伤€是想和葉傾城說話,很多的話他都想說?!吧笛绢^,人都在這里了,還有什么假的?!?p> 葉傾城把頭埋進(jìn)高天翔懷里,忍住想哭的沖動,“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以為我半年都見不到你?!?p> 高天翔摸著葉傾城及腰的長發(fā),聞著葉傾城身上獨一無二的體香,高天翔心里趕路的苦悶漸漸消失,
“想你了,就回來看看,你既然這么想我,那我以后就天天來看你,一直都在你身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