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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當酒杯

第二十章 倒案風波起

朕不當酒杯 張四七七七 2050 2021-02-16 00:14:38

  又一連賭了七八日,張朗心中盤算著趙與莒欠下的賭債差不多了,于是今天玩完葉子牌后,張朗輕咳一聲,“郎君,這幾日您所欠賭債能否先給我等結一下啊。”

  李聰房也在旁幫腔,“是啊,郎君您是貴人這點錢不算什么,但對我們這些苦哈哈小黃門來說,這可是巨款?!?p>  趙與莒一聽心中知道肉戲來了,他深刻遵循著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面上一副不知深淺的樣子,隨手一揮,“這幾日欠了你們多少錢,拿來看看?!币慌詮埨蔬B忙將這幾日趙與莒簽的欠條拿出來。

  趙與莒算了算,隨即裝出目瞪口呆的樣子,“這短短幾日,欠了這么多?!”后半句語調上揚,趙與莒自覺拿捏的恰到好處。

  張朗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郎君您這幾日一輸急了眼就要加注,小人勸了您多次您也不聽?!?p>  趙與莒露出一副傻眼的樣子,隨即圓滑地過度到窘迫,“這、這我身上沒有這么多錢啊,又不好因為這事去找王妃要錢,要不寬限幾日?”

  張朗臉上的委屈表情更深,“郎君,實在寬限不得啊,不瞞您說我家中老母生病急等您這筆錢救命,您身份尊貴,白紙黑字的欠條在這,你可不能賴咱們的帳啊。”

  旁邊李房聰也配合道:“郎君您要是真要賴賬,這么大筆錢,被逼無奈咱們也只能去臨安府遞訟狀了,到時候您這名聲被污是小,您說官家得對您多失望啊?!?p>  張朗李房聰一個白臉一個紅臉,趙與莒裝出一副被唬住的樣子,急的臉色漲紅,來回踱步,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啊?!?p>  張朗見狀目光露出一絲輕蔑,心道果然是個土包子,自覺時機差不多了,他面上作出一副為趙與莒好的樣子,“郎君,小人之前在宮里當差經常見有內侍省的押班、高班指使人偷拿宮里器具往外倒賣的,這事從神宗朝開始就有了,快兩百年了也沒出過事,小人正好有門路,您將前幾日賜下的玉腰帶賞給咱們,這賭債就算一筆勾銷了,您看如何?”

  趙與莒臉色大驚道:“這如何使得,那可是御賜之物?!?p>  張朗言辭懇切道:“小人在宮中做事這么些年,御賜之物也就那么回事,咱官家也從沒查過,這御賜之物被倒賣掉換錢的多了去了,您信我?!?p>  趙與莒聞言臉上現出掙扎猶豫神色,張朗見狀趕緊趁熱打鐵,“這事就咱們幾個知道,倒賣御賜之物也是重罪,咱們是不可能出賣郎君您的?!?p>  可能是演技飆的過了,趙與莒臉上時而掙扎時而迷茫,眼神如泣如訴,無助中透著惘然,看的旁邊三人心中一跳,齊齊心想這人不會是被逼迫太甚犯了瘋癲吧。

  好在趙與莒察覺到了三人的異樣目光,連忙收了神通,臉色悵然地頷首道:“也罷,就依你所說,我現在就去把腰帶拿來給你?!?p>  張朗聞言心中大喜,片刻后趙與莒回了臥室將腰帶從密箱中取了出來,戀戀不舍地將其交給張朗,嘆息一聲,“這下賭債一筆勾銷了吧?!?p>  張朗小心翼翼地接過腰帶,又從懷中取出一塊布將腰帶嚴嚴實實地蒙好,隨即躬身謙卑道:“自然自然?!比缓螽斨w與莒的面將借條統(tǒng)統(tǒng)撕碎。

  趙與莒見借條都已銷毀,癱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揮了揮手,張朗三人會意,再次躬身行禮告退。

  就這樣趙與莒耐心地在府中等了幾日后,果不其然,爆雷了。

  先是開封府在查封黑市時“意外”地查獲了一條御賜的玉腰帶,第二日張朗等人就去了臨安府檢舉是新任右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趙與莒倒賣的此物。

  之后整個事情被引燃了,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在后宮的寧宗皇帝聽見了這個消息也是大為吃驚,隨即臉色陰沉下來,怒氣沖沖地一拍座椅,“那日奏對看著是個沉穩(wěn)的,居然做出這等事。”

  早朝時又有多名御史聯名彈劾右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趙與莒倒賣御賜之物,請求嚴懲,史彌遠一派也紛紛站出來打擂臺說事情未明,單憑張朗等人一面之詞,不可輕易定罪。

  寧宗一聽有理,他心中也不愿相信自己看好的趙與莒會做這樣的事,最后聽從了史彌遠的建議,命刑部、大理寺連同臨安府共同審理此事,又因事涉宗室,又派遣宗正司全程監(jiān)督。

  詔令發(fā)布后的當日,趙與莒便被臨安府的公人找上門叫去問話,自從張朗等三人去臨安府檢舉他之后,他就知道魚兒上鉤了,臨安府公人們上門時趙與莒早已穿戴整齊。

  本來興師問罪的眾位公人看見身穿紅色官袍的趙與莒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氣勢頓時弱了下來,趙與莒拿手輕輕地摩挲下頜,站起身來,“煩請前方帶路?!?p>  說罷當先往外走去,李達帶著兩個侍衛(wèi)隨侍在后,上門的幾個公人為他氣勢所懾,不自覺地按趙與莒說的辦,當下幾人越過趙與莒頭前帶路。

  幾個公人回到臨安府時,不像押送趙與莒,那場面反而像是護送著他。

  此時臨安府正衙,臨安知府袁韶端坐正堂主位,此人素來正直,自去年擔任臨安知府以來,先后平反冤假錯案共三十九起,又主持重修城內道路,在民間朝堂名聲頗好。

  史彌遠與袁韶關系原本親善,但由于嘉定十年泗州戰(zhàn)敗一事,導致史彌遠與理學一派決裂。

  身為理學一派的袁韶與史彌遠因理念不合逐漸變得疏遠,因他官聲好,又守身持正,無甚把柄,史彌遠便也一直動不得他。

  此次接到這個案子,袁韶倒沒有非要跟史彌遠作對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查出事情的原委。

  坐在袁韶兩邊的是一同負責審理此案的大理寺卿周謹畏和刑部權侍郎吳德昭,另外還有趙與莒的老熟人廣濟郡王坐在下首負責監(jiān)督。

  趙與芮在李達等三名護衛(wèi)拱衛(wèi)下進到大堂,派去喚他的公人們被李達三人隔絕在外,眾星拱月般地圍繞在四周,反倒同樣像是在護衛(wèi)趙與莒。

  袁韶見狀眉頭微皺,剛要拍驚堂木,就見下首廣濟郡王輕咳一聲,“既未定罪,身為宗室,便不必下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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