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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當酒杯

第八十四章 廟堂逞口舌

朕不當酒杯 張四七七七 2062 2021-04-13 17:05:28

  宣繒又一次被夏震當著眾人嘲諷,臉色有些掛不住,同時夏震的這話也觸碰到了文臣們敏感的神經(jīng),還不等宣繒說話,一個個文臣都跳起腳來。

  御史中丞李思廉帶著御史臺三臺的屬官們當先跳出來指責(zé)彈劾夏震。

  其余官員也紛紛附和,夏震面對眾人的詰難只是抱著胳膊冷笑面對,頗有些橫眉冷對千夫指地氣勢。

  同時殿內(nèi)還有許多武將在,除了少部分是外地述職的武將,其他大都是三衙和皇城司體系的將官。

  尤其是殿前司的武官們見自家長官被欺負,自然不干,于是也紛紛站出來為夏震撐腰。

  看著眼前文物不睦地一幕,坐在上首的楊皇后臉色微白,用求助般地眼神看向薛極和真德秀。

  雖然南宋文貴武賤不似北宋那般嚴重,而且隨著近年金國、蒙古所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武官地位有了很大提升,但當面沖撞文官還是第一次。

  感受到上首掃視過來的目光,站在前排的薛極和真德秀默不作聲地對視一眼,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兩人心中都很警惕,現(xiàn)在在殿內(nèi)發(fā)生地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只怕比外面的亂局對國家對危害更大。

  默默思索了片刻,薛極微微咳嗽一聲,真德秀也連忙沖殿內(nèi)高班使了個眼色,隨著高班地不斷喝止,殿內(nèi)逐漸安靜起來。

  “夏將軍又何必動怒呢?宣相公所言乃是祖制,昔日史相公對夏將軍贊不絕口,絕沒有不信任之意,行在首善之地,生亂也是我等共同的責(zé)任,又豈能獨獨系于夏將軍一人之身?”

  薛極頓了頓,沖夏震笑了笑,語氣更顯熱絡(luò)地說道;“他日史相公身體好轉(zhuǎn),知道今日之事,只怕會責(zé)怪我等將責(zé)任都推給了夏將軍呢?!?p>  殿內(nèi)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真德秀隨即接口道:“薛尚書所言極是,夏將軍守住了麗正門已是有功,何不給點機會給別人呢?”

  這兩人說話前者在“史相公”一詞上加重語氣而后者將“有功”二字重重地講出來,一時間說的站在殿門口的夏震雖然臉色不變,但眼神不由更加陰冷了一些。

  其實他還是顧及到史彌遠,在獨相局面下,史彌遠盡選些便于控制的人備位執(zhí)政,作為擺設(shè),便如今日的宣繒,往日都是史彌遠的應(yīng)聲筒,也是史彌遠無法視事才第一次站出來為自己攬權(quán)。

  從嘉定六年起,史彌遠專政之勢已成,就經(jīng)常“決事于房闥,操權(quán)于床第”,破壞了宰執(zhí)合堂共議的政事堂制度,使得朝廷最高行政權(quán)淪為其囊中之物。

  宋代朝官以上的任命按例由宰執(zhí)注擬,經(jīng)皇帝同意才能正式除授。

  早幾年史彌遠還按例請求寧宗同意,及至近年來,隨著在朝堂上的黨羽越來越多,又控制了臺諫、三司、三衙等要害部門,他只把任命結(jié)果告訴給寧宗,再不取旨奏稟。

  截止今日,所有人才進退,政事行否,天下人都知道這是史相公的意思,以至朝野“皆言相不言君”。

  寧宗徹底被“垂拱仰成”,于是朝堂之上除了真德秀這些理學(xué)大家,史彌遠礙于天下士林物議沸騰不敢妄動,余下朝堂之上再無異見。

  這等威勢和權(quán)力,即便他現(xiàn)在號稱傷重昏迷,但誰也不敢小覷了這個名字,薛極剛才的話已經(jīng)很明顯地在警告夏震,如若再不依不饒,等史相公傷好后,他定會稟告史相今日之事。

  二位

  “哈哈哈哈,薛公所言極是,若史相公在此,以史相的魄力和對夏將軍的信任定然會放手讓夏將軍統(tǒng)領(lǐng)三衙之兵的。”

  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之前被外間呼喊聲嚇的十分不堪的趙竑,此時神采飛揚地從大殿門口走出。

  但迎接他的只是大殿內(nèi)眾人的沉默,這讓他感覺不是很滿意,于是他輕輕咳嗽一聲,正要張口說話,卻被上首的楊皇后搶了先。

  “祁國公不不是在后殿休息嗎?”

  趙竑聞言愣了一下,隨后躬身行禮道:“回母后的話,方才外間吵鬧聲消失,兒臣這毛病瞬間好了一大半,休息片刻后便過來了,正好聽見諸公與夏將軍的爭論,一時心有所感,還望諸位贖罪。”

  “祁國公來的還真是巧,別是有意為夏將軍站擂臺吧?!毙曄刃谐芭?。

  “哈哈哈,敢問宣公自任樞密院使以來,可曾獨立發(fā)出過軍令調(diào)令?”隨即他譏諷一笑道:“不過史彌遠一傳聲筒耳。”

  “你...放肆!”

  這句話正好戳到了宣繒的痛處,他當即跳起腳來。

  “宣公何必這么大的反應(yīng),當著母后和諸公的面,豈不是失了體統(tǒng)?!壁w竑似笑非笑地說道。

  “好了,說的話越來越過分了?!睏罨屎蟛荒蜔┑穆曇魪纳鲜讉鱽?。

  趙竑聞言連忙住嘴,狀似恭順,沖著上首的楊皇后再次躬身行禮示意服從。

  宣繒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冷冷地注視著趙竑的表演,但既然皇后發(fā)話了,他也便不好再苛責(zé)過多。

  楊皇后見眾臣爭論半天也沒爭出個所以然出來,鳳眸含怒,微微掃視了大殿一圈,隨即眼神一亮,“魏郎中可有何高見,為何一言不發(fā),此事兵部也應(yīng)當有個意見才是。”

  本來一直冷眼旁觀這場爭斗的魏了翁猝不及防之下被皇后點了名,但也不知是因為他涵養(yǎng)功夫極佳還是本身對這場爭論早已成竹在胸,他面上仍然保持著淡定,畢恭畢敬地沖著皇后微一躬身道:

  “回圣人,夏將軍想統(tǒng)率三衙兵馬平亂,魏某相信初心是好的,可不合祖制,宣相公想樞密院全權(quán)負責(zé)平亂事宜,出發(fā)點也是好的,可也不合祖制。”

  說到這里,他面色嚴肅,一本正經(jīng)道:“是以臣不知他們有何可爭,祖宗之法自有成例,樞密院選定調(diào)兵,都指揮使指揮,派監(jiān)軍,夏將軍和宣相公想多分憂是好事,那也得分時候吧,現(xiàn)在外面都什么樣子了,再耽誤下去,遲早出大亂子?!?p>  仿佛是為了印證魏了翁的話,話音剛落,就聽見臨安城內(nèi)方向遠遠地傳來一聲轟鳴,瞬時嚇壞了一幫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官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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