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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南陽有隱居

十 人傷經(jīng)毀孰為殃

三國志之南陽有隱居 少府林酒郎 2306 2021-02-28 00:05:00

  阿呆奔向河邊,定眼一看,一人趴在河邊,半截身子上都是血,長發(fā)散開大半已浸在河里,兩腿卻掙扎著想往岸上爬,只是受傷過重已然挪動(dòng)不了分寸。

  他趕緊上去將這人小心拖到岸上,翻過身來一看,竟是一位小娘,心下一驚:“臥槽!竟然是個(gè)妹子!這可咋整?”

  轉(zhuǎn)頭看向跟來的那個(gè)兩個(gè)士卒,問他們是否懂得醫(yī)術(shù),是否有備用衣物。兩個(gè)只是士卒不住的搖頭,說輕騎隊(duì)出來的急,輜重都在后面跟著軍師。

  那邊趙云也看見了,趕緊上來,彎下身查看這小娘傷在何處,礙于男女之別又不能仔細(xì)端詳,正猶豫間士卒來報(bào),軍師和后隊(duì)都趕了上來。

  趙云讓士卒趕緊將情況與諸葛亮報(bào)了一通,諸葛亮讓軍士不必著急,對著馬車?yán)镎f:“夫人,前面有一小娘受傷,還得勞夫人前去查看一番。”

  不一會(huì),黃月英便從馬車中下來,除了日常的裝扮,還特地戴了一頂帷帽遮住臉龐。

  四下人多,故她自從出的隆中,也一直未如平時(shí)一般與夫君談笑打鬧,倒是此刻心想終于可以下了馬車活動(dòng)活動(dòng)筋骨。

  黃月英走到那位小娘邊上,讓眾人退開遠(yuǎn)處,仔細(xì)查看,發(fā)現(xiàn)背部有一寸來長的刀傷,趕緊讓阿呆將那小娘背入官道邊的林子,又讓眾人走開,取下藥品扎帶與自己的行囊,給那小娘上藥、擦身、包扎、換衣,好一通忙碌。

  趙云令手下士卒自官道邊一排戰(zhàn)開,背對樹林。

  劉備素以仁德聞?dòng)谔煜?,雖屢戰(zhàn)屢敗東奔西走,但對于手下士卒卻管治嚴(yán)厲。倒是那些被俘的流寇,時(shí)有忍不住往樹林里看的,也不知是好奇還是別有用心,但都被軍士厲聲喝止。

  “阿呆,快過來,”忽聽得黃月英在林中喊道。阿呆趕緊幾個(gè)箭步躍去?!斑@里就你一個(gè)處男,快幫我按住她的傷口,讓我歇會(huì)。”

  阿呆臉一紅,只得遵照黃月英的吩咐,右手劍指頂住了那小娘傷口上的扎帶。

  “你小子當(dāng)練功呢,用手掌啊,害羞什么,人家又沒醒,醒來也得感謝你救命之恩?!秉S月英一邊偷笑一邊對阿呆說。

  “是是是?!卑⒋粜南脍s緊遵照,不然又得被這位敢說敢做的阿嫂調(diào)侃,不由地回頭看看諸葛亮在哪,只見他在官道上,和趙云交談著。

  “別指望你阿亮哥來救你,他可精著呢,知道過來還得被我說道?!秉S月英把阿呆抓了個(gè)“現(xiàn)行”,又說,“這小娘是和那些流民一起的?”

  阿呆正覺被這位阿嫂捉弄得欲哭無淚時(shí),見她轉(zhuǎn)開話題,立即回道:“剛才與這幫賊…流民交手,到?jīng)]注意這位小娘?!?p>  “我看她穿著打扮不像是附近人氏,還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本…紙書,你瞧瞧,邪門的很。”說罷,黃月英從邊上一堆替換下的衣物、扎帶里,取出一本濕透的書。

  “竟然是紙做的?”阿呆驚訝不已,小心接過后,翻開一看,字跡被水打濕,浸泡良久,墨水已經(jīng)全部泛開,根本看不清楚了,只看得封面三個(gè)字,頭一個(gè)字隱隱約約寫的是“青”,后面兩個(gè)字卻是模糊得怎么都分辨不出了。

  可他轉(zhuǎn)念又一想:“雖然我只看過竹簡做的書,可用紙做書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么?為什么我會(huì)覺得很意外?”

  “拿給阿亮看看吧,說不定他有主意?!秉S月英道。

  阿呆正愁沒法脫身,聽她這么說,立即點(diǎn)頭走開,走遠(yuǎn)了才回頭看了看,見黃月英已伸手按住了那小娘的傷口,心中也放心了很多。

  阿呆將書交給諸葛亮,又將前因后果粗略講了下,諸葛亮和趙云都很驚奇。

  兩人都說,制紙極為不易,且不像竹簡那般可以用書刀將墨跡刮除便于修改,因此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除了送信等用途之外,一般撰寫書籍、官府文檔,皆是用竹簡刻制。這樣厚厚一本紙書,當(dāng)真匪夷所思。

  諸葛亮見紙張浸濕,小心翼翼地將其翻開,見滿書都是墨跡四散,卻也瞧不出個(gè)所以然。

  他嘆道:“這書的主人,必是為了此書能夠方便流傳,因此通篇謄錄,可惜了這份心血?!庇衷儐柲切∧锶绾?,阿呆只道是傷口已被包扎,基本沒什么大礙。

  眾人又商議一番,決定還是早點(diǎn)啟程,便將黃月英與那小娘一同扶上馬車,輕騎左右兩側(cè)護(hù)衛(wèi),步卒殿后押送那百余名寇虜。

  一路上黃月英不斷給那小娘喂水,阿呆守在馬車邊,那群寇虜見識(shí)過阿呆的本事,手腕又被前后連環(huán)綁著,便是借他們膽子都不敢逃跑,心里想著早點(diǎn)到的新野,入了官軍,倒也是個(gè)活法。

  又行出二十余里,已到的黃昏,劉備接到了快馬斥候的傳報(bào),派的三百余名精壯急行軍也已趕至,由關(guān)羽長子關(guān)平率領(lǐng)前來接應(yīng)。

  趙云向諸葛亮引薦關(guān)平后,便分出一部分先行將那群寇虜押解上路。眾軍士紛紛從輜重中取出物料器具,在林中找了幾處平坦之地埋鍋造飯,安營建蓬,分配崗位值守。

  阿呆看著眾人各自忙碌,雖千頭萬緒,卻也井然有序,不禁想:“原來這行軍打仗,不只是兩軍對陣,連這造飯?jiān)鸂I都有這許多講究,還真是不容易。”暗暗覺得劉備軍紀(jì)律嚴(yán)明,反倒覺得趙云處置這群流寇的法子深有其理。

  正尋思著吃完晚飯上哪去練功時(shí),黃月英在馬車內(nèi)喚道:“阿呆,快過來?!?p>  阿呆一愣,走到馬車門邊,掀開簾子,看到那小娘已經(jīng)坐起,正哭泣著。

  黃月英下得馬車,低聲對阿呆說:“這小娘醒了,我問她叫什么、家里在哪、怎么來的這里,她說都不記得了,又給她看那本糊了一片的書,誰知她見了書便哭了起來。話說,你會(huì)哄女孩嗎?”

  “?。俊卑⒋羝鸪趼狘S月英正經(jīng)地說著,還在想這小娘遭遇竟如此凄慘,沒想到最后又來調(diào)侃自己,“阿嫂,我認(rèn)識(shí)的女子,除了村子里的婆婆大嬸,年輕小娘便只您一位了,要不我把孔明兄叫來?”

  心里卻想:“平時(shí)從來不給我介紹妹子,這來路不明又奇奇怪怪的女孩卻讓我去哄,我可不上當(dāng)?!?p>  黃月英又氣又笑道:“嘿,你這小子,行行行,趕緊叫我們的大軍師來吧?!?p>  阿呆見諸葛亮正與趙云、關(guān)平安排軍士依令休整,便將他請來,諸葛亮倒是因?yàn)槟潜炯垥?,對這小娘十分好奇。

  趙云恐有變故,因此也跟在后面一起來到了馬車邊上。

  黃月英將那小娘扶下馬車,給她也戴上了一頂帷帽,軍士遞上行軍飯菜,她卻仍舊一個(gè)人輕聲抽泣。

  諸葛亮略微行禮,問道:“這位小娘,我等今天見你伏于河邊,便將你包扎帶來此處,小娘盡管放心,我等都是荊州官軍?!?p>  那小娘對諸葛亮點(diǎn)了點(diǎn)頭,抽泣的聲音漸漸緩和了。

  “小娘如方便,可用了軍中粗飯,稍事歇息,明日我們安排手下將你護(hù)送回去?!敝T葛亮又說。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小娘低著頭暗暗低語道。

  “小娘勿急,適才陪著你的,正是在下的夫人黃氏,若想起什么,可隨時(shí)和她說。”

  說著,諸葛亮指了指阿呆,“這位是在下好友,年紀(jì)也與你相仿,如有什么,也可請他相助。”

  阿呆聽到提到自己,不由一愣,只得呆呆點(diǎn)頭。那小娘并不起身,只是轉(zhuǎn)向阿呆微微欠了欠身。

  “適才拙荊從你隨身物品中尋得一本書,雖然被河水浸濕,但想來或許還能在光照之下,尋找筆跡。也請小娘勿急。”諸葛亮見那小娘仍舊傷心,又說道。

  “真的可以嗎?我只記得這本書十分重要…”那小娘說罷又是一陣傷心。

  “他說可以便是可以,不可以讓他再給你寫一本便是?!秉S月英見小娘又要哭泣,便趕緊安慰道。

  諸葛亮又問:“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小娘?”

  那小娘想了想,淡淡地道:“大家都叫我阿祺…”

  阿呆心想:“還是孔明兄厲害,三言兩語,這阿祺小娘便不哭了,還把人家閨名給問了出來?!辈挥上蛑T葛亮投去了欽佩的目光,余光一掃,瞥到黃月英偷偷給了諸葛亮一個(gè)白眼。他強(qiáng)忍不笑,又看向阿祺小娘。

  太陽此刻早已落山,初春無雨的夜空繁星點(diǎn)點(diǎn),微風(fēng)拂過臉龐雖仍冷峻,卻不似隆冬如利刃般的刺骨。

  軍士們呼喊聲此起彼伏,一座座帳篷逐漸搭起,立在野營帳中的根根木柱火炬也在夜空下噴吐著火焰。

  軍士們圍在營火前用著晚食,聊起各自的家常,夜幕降下,除去火光與月色,便只有黑暗籠罩一切,這也是他們一天中最放松的時(shí)刻。

  搖曳的火光映在阿祺的身上,雖隔著帷帽垂下的幔帳,阿呆仍然隱隱看到幔帳里是一張雪白的臉龐,眉彎嘴小、清凈秀麗,看樣子略微比自己又小了兩三歲,雖然憔悴,但說不出的靜美。

  “原來這妹子長得這么好看!”阿呆心頭一驚。

  正如他所言,這一生,能鮮活的留在記憶里的女子,也就只有黃月英了,幼時(shí)與親人流離,便是母親與叔母的映像也早已模糊。

  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家里的地板上莫名其妙寫下“木口”和“阿呆”兩個(gè)字,然后被拖出去逃命的畫面。

  后來長大,最常說話的不是生理年齡四十多歲的的王師傅、就是心理年齡四十多歲的諸葛亮,反而平時(shí)和諸葛均更能聊到一起。

  此時(shí)看著阿祺的模樣,不由地心中一熱,倒是盼望能有個(gè)年紀(jì)相仿的伙伴和自己說說外面的世界、外面不一樣的人。

  想到這里,她順著阿祺剛才那句“大家都叫我阿祺”,不由地說出一句:“大家都叫我阿呆…”

  眾人都沒想到剛聽到阿祺話音剛落,阿呆卻唐突地冒了這么一句出來。

  黃月英轉(zhuǎn)過頭,對著阿呆眨了眨眼睛,見他直瞪瞪地看著阿祺,根本沒看到自己,便站起身,走到阿呆邊上,用手在他眼前搖了搖,阿呆一驚,當(dāng)即回神。

  “我們的大劍客阿呆小兄弟,可要保護(hù)好阿祺小娘啊?!秉S月英說罷對著阿呆壞笑了一下,把他拉到阿祺邊上坐下,自己走到諸葛亮身邊把他拉走。

  黃月英見離得兩人遠(yuǎn)了,便問諸葛亮:“你覺得這小娘有什么問題嗎?”

  諸葛亮說:“那本紙書實(shí)在罕見,我猜測這小娘身上定有什么隱秘之事,見她受傷頗重,若不是阿呆好心救她,多半已經(jīng)死在那河水里了,絕不會(huì)是以苦肉計(jì)接近我們。不過史書有記,凡在大傷、驚厥后,一時(shí)半會(huì)想不起事情,也是有的?!?p>  “觀星之術(shù)呢?神算不可濫用,尋常觀星卜測總能略知一二吧?”黃月英問。

  諸葛亮用羽扇指著北天星空道:“近日觀望星象,只見得東方氐宿明亮,已有數(shù)日,但于這小娘應(yīng)該并無關(guān)系,可能和曹操南下有關(guān)?!?p>  黃月英用極低的聲音說:“你是臥龍,你出山了東方青龍七宿閃亮也屬正常。”

  諸葛亮搖搖頭:“這種事情我自己都不相信。龐德公所言四象星各有其主,卻也沒說是誰。如果非要說,我覺得青龍另有其人,至少朱雀絕非龐統(tǒng)。”

  “何以見得?”黃月英又是輕聲問道。

  “感覺?!敝T葛亮微微一笑。

  “最近匪夷所思的荒謬之事接連發(fā)生,實(shí)在讓人難以安心。我這里多加留心,若她有非分之舉,再行商議如何處置。”黃月英說到這里,回頭看了一眼阿呆和阿祺,嘆了口氣道,“你這位阿呆小兄弟,自小沒了父母,長大后連個(gè)玩伴也沒有,卻也著實(shí)可憐。”

  諸葛亮知她所言為何,笑著擺擺手:“夫人做主、夫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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