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人,四輛車,還帶一頭小牛犢子。
姜然毫不客氣的帶著弟弟鉆進馬車?yán)?,然后叫武麗娜:“麗娜姐,你也過來坐吧!這車舒服!”
武麗娜笑著跑過去,“行。”
二人對視一眼,然后一同看向王玉珠,:“玉珠,你也來坐吧!咱們正好一車?!?p> 王玉珠正想說不用,眼角瞥到母親期待的眼神,抿了抿唇,“能坐下嗎?會不會打擾你們?”
“能,馬車?yán)锿挸ǖ模凑蹅円膊凰X,沒事?!苯恍Φ溃骸安淮驍_,別嫌我弟弟吵就行?!?p> 姜多多嘟了嘟嘴,他很聽話的,才不吵呢!
他都沒有意識到,短短兩天,又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他反而比在家里能鬧騰了。
誰讓他有個能鬧騰的姐姐呢!
楊丹玉悄聲跟姜延凱說:“你姑娘這回可愛動了,你說不會這身體變小,這心理年紀(jì)也跟著變小了?”
姜延凱很欠扁的說:“那多好啊,要是你也能變年輕時那么溫柔就好了。”想想也沒啥好的,總不能讓他再經(jīng)歷一次她更年期吧!
楊丹玉斜著他,“你放心,我上輩子從年輕前就是更年期,這輩子也不會例外。”
姜延凱立馬陪著笑臉:“哪能呢,你脾氣多好啊,誰說你更年期我都跟誰急?!迸孪眿D再嘮叨,那是越念叨越來勁,根本不給他留面子啊,趕緊說個安全點的話題吧!
“那啥,這村子確實不大富裕,連張苫布都沒找著,不過找著不少稻草,就用那個把車上都鋪一層,萬一再下雨多少能擋點事?!?p> 楊丹玉三個女人也鉆上了一輛騾車?yán)?,另外兩輛,都拉著行李和糧食等一些雜物。
怕澆雨的放到騾車上,不怕雨的,或者說不太值錢的,像爐子,鍋啥的放到了老牛拉的平板車上。
昨天晚上,程琪將身上的銀子給了姜延凱,不過他只要了一半,他那點散碎銀子,在張家集就花的差不多了。
她是特意當(dāng)著王美玲和雷玉剛的面給的,意思不言而喻。
喬美玲倒沒啥多余想法,“我可沒有那么多,俺和雷子在好多人家里找了一圈,就些一文一文的銅子,就村長和幾家有那么點碎銀子,加起來能有六七兩?”
也許還有銀子,但他們沒翻出來。
“姜延凱,給你!”
姜延凱收了一半,“這些你們自己留好應(yīng)應(yīng)急,這一半放我這里?!?p> “都給你得了,反正就這些,花沒了以后就賴上你了,你看著辦!”喬美玲倒光棍,非要把剩余的銀子塞給他。
姜延凱正要說話,半夏過來,把掌柜的留下的那小袋碎銀子也拿出來了,“大叔,這銀子你收著吧!”
他哪里肯要一個孩子的銀子,楊丹玉攔住他:“你就收下吧,孩子的一片心意。”她拿出不到一兩的碎銀子塞給半夏,“這些你裝著,其余的讓你大叔拿著,等以后,咱們安定下來賺了錢,讓你大叔再還你?!?p> “不用還,不用——”半夏心里有數(shù),他和他們吃的一樣住的一樣,這是沒把他當(dāng)外人,那他也要拿出誠意。
所以,現(xiàn)在姜延凱身上有將近三十兩銀子,這些銀子讓他底氣十足。
沒錢的感覺真不好受。
半夏仍舊趕著騾車,牛車則是雷玉剛負(fù)責(zé)。
他或是原身都沒趕過車,但這難不倒他,牛車比較溫順,他只幾下就上手了。
他趕著牛車走在最后,離開村子里,深深的望了一眼,這里給他留下的記憶太深刻了,要不是生存占了第一位,他怕是也要和王玉珠一樣做噩夢。
雨過天晴,官道上人和車又多了起來,不管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不幸,生活總在繼續(xù)。
姜然其實是那天上車前,頭一回認(rèn)識王玉珠。
她爸媽和朋友們常聚,最常參加的就是她和麗娜姐,但喬姨家的這個姐姐那次是第一次。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第一次參加就碰上這事,夠倒霉了呀!
她和武麗娜心里閃過一樣的念頭。
她和武麗娜逗著姜多多,車廂里還是挺熱鬧的,二人又都絞盡腦汁的不想落下王玉珠一個人尷尬,不時的和她說句話,都差不了幾歲,慢慢的這半天下來,倒也熟悉了起來。
天色漸黑,姜延凱把車停下,問半夏:“你說的那個茶棚,還有多遠才到?”
“應(yīng)該快了?!卑胂淖哌^幾回,比這幾個強得多,他撓了撓頭:“我記得這邊有個山,看著挺險的,過去沒多久就到了?!?p> 具體多遠也說不清楚,姜延凱只好準(zhǔn)備好火把,他和雷玉剛那一上午在村子里可不只是探路和砍兩個枝干當(dāng)墓碑那么簡單。
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天也黑透了,終于看到半夏說的那個茶棚。
只不過只有一個棚子,里面沒有桌椅板凳也沒有人,連大鐵鍋都拔出來帶走了。
摸了摸炕灶底下,能看出來熄火沒多久,還有余熱呢,看來是開茶棚的人也回家休息了。
幸好這茶棚后面就是通往村子的山路。
這一路上有人來往,不能再碰上死人了吧!
幾人腦海里不約而同的冒出這么個念頭。
“嘩嘩”的流水聲吸引了姜延凱的注意,“這水聲好像挺大?!彼寳畹び癯鰜碲s車,自己則跳下車,順著水聲循聲找過去。
這一下午,在官道上時而能望見濤濤的河水,下過雨后的河水格外湍急,河兩邊好多農(nóng)民種的地和低洼地帶的雜樹林都被淹在了水里。
他這是擔(dān)心這邊也發(fā)水。
河水漲了不少,看著不比江面小,只點著火把他也能感受到水面的波濤洶涌,河水混濁不堪又有些雜物飄浮在水里順河而下。
還好這邊河岸的地?zé)岜容^高,他的心略略放下點來。
抬頭看了眼天,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如墨一樣漆黑,帶著一股壓抑的悶熱感,好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征兆。
他帶著滿腔的擔(dān)心跟上牛車,和雷玉剛說著心底的擔(dān)憂。
雷玉剛參加過搶險救災(zāi),一聽精神立馬繃緊了,“晚上咱們換著班睡吧,要是雨下的太大,就往山上躲。”
“不用這么緊張,不過換班睡是可以的,以后咱們?nèi)硕嗔?,又有這么多女眷,是該注意安全?!?p> 等到了村子里,二人的擔(dān)憂立刻放了下來。
這村子地勢很高,要真下大暴雨,一時三刻的也淹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