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來逛古玩了?”
云忱看祁煙吃冰淇淋吃的起勁,連嘴角沾上果醬都沒意識到,著手拿了張紙巾幫她擦嘴。
“買把劍防身,反正也用不了法力?!逼顭熞娝恢痹诓磷约鹤焐系墓u,起了調(diào)皮的心思,挖了點果醬就抹到云忱嘴唇上,結(jié)果指頭尖被云忱張口含住。
“你......你是狐貍,不是狗,把嘴松開!”
云忱邪氣一笑,牙齒在她指尖刻了一小圈齒痕,才慢慢松開:“讓你調(diào)皮。”
“那你的劍也沒買到,反而還給我買了禮物?!?p> “沒關(guān)系,改天我再逛逛?!逼顭煍[擺手:“我好歹也是魔王大人,就算沒有法力,也沒人能動我。再說不用法力也可以幫助我的反噬恢復(fù),也算個好事。”
“我的劍法可是我哥哥親傳?!鄙倥樕蠞M是驕傲。
“我老家有一把,改天送給你?!痹瞥老胫抑忻苁依飻[著一把叫“九命”的劍,陳年積灰沒人用,徒有個傳家寶的虛名,祁煙看著云忱認真的臉,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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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到了學(xué)校放假的日子。
霍洺臣在客廳里穩(wěn)坐如泰山,絲毫沒有去學(xué)校的意思。
“洺臣......你是不是忘了去接你弟弟?”祁煙走過去試探性地問道。
“是你去,不是我。”霍洺臣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我沒跟你說嗎?五分鐘以后我要去機場,要出差?!?p> 祁煙一臉懵逼:“你什么時候告訴我了?”
“前兩天早上,只不過你還沒睡醒呢?!币幌氲讲挥萌ソ幼约旱哪ь^弟弟,還不用共處半個月霍洺臣心情就格外的好。
他不在,霍洺阮也能自在痛快些。
“我沒睡醒答應(yīng)的話也算?萬惡的資產(chǎn)家,壓榨我的精力!哼?!?p> 祁煙嘴上吐槽著,反而把自己魔王時期的不講理都被拋諸腦后。
“你先去整理一下,我怕小阮看到你直接就走了。”祁煙的長發(fā)隨意的盤在頭上,穿著淡藍色的睡裙,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若不是一張好看的臉,霍洺臣早早就看不下去了。
“哼”祁煙撅著嘴上樓,腳腕上的鈴鐺響的格外急促。
祁煙還是第一次來到學(xué)校附近,她梳著馬尾,穿著學(xué)院風的小裙子站在路邊,悶熱地風吹拂過臉頰,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從校門口出來,手里還拿著橘子味汽水。
橙子沁人心脾的甜味鉆進鼻子里,居然讓她有些食指大動,不過沒有什么誘惑能比得上草莓冰淇淋。
她站在校門口,發(fā)絲飛揚在濕熱的風中,眉目鮮艷如畫,宛如夏日絢麗綻放的花朵,幾個高高帥帥的男生走上前來。
“同學(xué)你好,你在等人嗎?”
“對?!逼顭煵粍勇暽卮蛄苛艘环菐讉€男生。
戴眼鏡的男生熱情道:“同學(xué)在找誰?不如說出來,我們幫幫你?!?p> “霍洺阮?!?p> 幾個男生聞言臉色稍暗,有幾分尷尬地說:“那個......你要找他不如去職高那邊?我聽說他今天要和職高的校霸約架。”
“哦,謝謝?!逼顭熥叱鰩撞?,又折回來問:“他是不是你們學(xué)校校霸?”
“對,大家都比較怕他......”
祁煙點點頭,“哦……”
“那個,你別自己去職高,職高附近有點亂?!逼渲袌A眼睛的男生好心提醒道。
“放心,小帥哥?!彼犷^拋了一個媚眼,在男生耳邊打了個響指,狠刷一波好感度。
魔王大人把小男生撩的春心萌動,自己轉(zhuǎn)身拍拍屁股瀟灑離去。
職高門口剛站定幾分鐘,祁煙就發(fā)現(xiàn)幾個男生總是若有若無的把眼神往她身上瞟,那是一種黏膩而猥瑣的目光,腳上地足鈴縮了好幾圈,勒得腳腕泛紅,才讓她忍住殺意。
幾人縮在角落觀察祁煙好一會,又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插著兜向祁煙走過來。
“喂,小妞,哪個學(xué)校的看著眼生啊?!秉S毛男上前就把手臂搭在祁煙肩膀上,嘴里的煙味掃在祁煙鼻尖上:“來釣凱子?”
祁煙淡淡的覷黃毛一眼,沒有說話。
“看上哪個跟哥說,哥幫你,妹子長這么俊,那還能有人不喜歡啊?!秉S毛滿嘴煙味,舌頭上還穿倆舌環(huán)。
“我說的對不對?。?!”黃毛吆喝道,身后那幾個一齊附和,祁煙暗暗的翻了個白眼。
“難不成看上哥了?這我也能幫你,嘻嘻嘻。”黃毛見祁煙一直不說話,手就打算近一步摸到祁煙的細腰,此時祁煙冷冷的話語傳鉆入耳中。
“你還是先幫幫你自己吧?!?p> 是可忍孰不可忍,無需再忍!
祁煙抬頭,眼瞳中劃過雪亮的光,紅唇一挑,抬手握住黃毛的胳膊,順勢一扭,黃毛嗷嗷地慘叫起來。祁煙恍若未聞,伸腳在他膝蓋窩狠踹,撲通一聲黃毛跪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胳臂被祁煙反擰使勁往上拽,還沒等他再喊疼,頭又被祁煙狠踩在地上。
一旁的小弟慌了手腳,手里拎著書包就對這祁煙掄過去,祁煙向后一閃,奪過身邊環(huán)衛(wèi)大爺?shù)男甙丫蛽]了過去,掃把棍自下而上卷住書包帶,祁煙借著慣性把人拽到身前,另一只手在那人腹部狠狠一懟,其余兩個看到有人落敗,一把就將書包從祁煙臉上婁回來,掉頭就跑。
祁煙甩手就把掃把扔了出去,擊中另外兩人腳腕后筋。
“哎!我的掃把!閨女!”
撲通撲通,二人齊刷刷地撲在地上,一抬頭霍洺阮正好走到臉前。
“阮哥!救命啊,救命!”二人反復(fù)看見救星一般,七手八腳的拽住霍洺阮的褲腳。
“什么阮哥?你把你爸叫來我也照樣打你。”祁煙追過來一抬頭,與霍洺阮對視的瞬間,空氣凝固。
那張臉和祁臻一模一樣!
劍眉星目,微挑的桃花眸,面部的輪廓棱角帶著少年的青澀氣息,祁煙仿佛看到了當年打馬城中過,繁花落衣頭的少年祁臻。
少年進入視線的那一刻,她瞳孔地震,無數(shù)的情感匯聚成巨浪,沖垮內(nèi)心深處緊鎖的牢籠。她以為哥哥早就在湖底腐爛成一具白骨,甚至……白骨也湮滅在無窮無盡地黑暗中。
祁煙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哥哥,再也聽不到祁臻的那一句小煙,霍洺阮于她而言是失而復(fù)得的驚喜,是天賜……
眼前的少女傻站著,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霍洺阮有點不舒服,他抬腳甩掉那二人的手,開口說道:“繼續(xù),不用在意我?!?p> “我路過?!?p> “你別走!”祁煙急匆匆地追上去,還差點被絆倒,她聲音有些發(fā)顫:“我找的是你?!?p> “我?”
“是你。”
“我叫祁煙,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哥哥出差,我來接你放假?!逼顭熞琅f盯著霍洺阮的臉,目不轉(zhuǎn)睛。
相貌,說話腔調(diào),哪個角度都像。
霍洺阮聽這話有些發(fā)笑:“你當他女朋友?倒不如當我的?!?p> “他都快報廢的年紀了,我才十七歲。”霍洺阮上前把祁煙逼在墻角,手撐在祁煙身側(cè),低聲說道:“正是年輕力壯,精力充沛的時候。”
“是嗎?也不是不能考慮?!逼顭熌曀尤灰恍?,毫不猶豫地向前一頂。
鼻尖隱約貼在一起,彼此都清晰地映在對方的眼眸,呼吸都細而悠長。
半分鐘后霍洺阮率先向后退了半步,笑道:“你,真有意思。”
“你也是?!逼顭熗鄹C一酸:陽光鍍?nèi)舅纳韨?cè),高挺的鼻梁在臉龐拓下一個陰影,清亮的黑眸宛如夜間點星璀璨奪目。
這是只會出現(xiàn)在夢里的畫面。
“哎,你別哭啊,他們難不成打疼了你?”霍洺阮看到祁煙眼眶微紅,還汪著一窩淚水,有些手忙腳亂:“還是剛才我是不是離你太近了,讓你感到不舒服?”
他又向后退了幾步,隨即對著祁煙友好地擺手,祁煙頗為無奈,怎么長著這張臉的男人都怕女人哭?
祁臻也怕。
“剛剛掄掃把,把塵土揚進眼睛了?!彼嘀圩叩交魶橙钌磉?,路過還不忘踹一腳黃毛。
“哦?!?p> “走吧,校霸弟弟?!逼顭熇^他的袖子:“跟姐姐回家?!?p> “你才多大?讓我喊你姐姐……真是的。”
“聽實話聽假話?我一千五百多歲了,還可能更久一點?!?p> “不會吧,你是妖怪嗎?”
“是哦,還是很厲害的那一種?!?p> 夕陽下容顏明艷的少女扯著少年的袖子,兩張臉龐笑意盎然,兩對眼眸中映著連片的晚霞和對方的影子,唯獨少女的眼眸中多藏了幾分不舍和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