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抱緊大腿
那跑在前面的小姑娘可不接她這個話茬,看見前年有輛馬車,眼前一亮,喊道:“前面的馬車,停一下等等我!”
路上只有一輛馬車,溫言停下馬車,回頭去看。
就看見剛剛還在街對面吃餛飩的小姑娘,現(xiàn)在背著個包袱,跑的氣喘吁吁,臉色通紅。她身后仍是那個小丫鬟,只是稚嫩的臉上一臉焦急。
“師傅,我要去徑山寺,能帶我,帶我一程嗎?我可以給你付車錢!”
說完看見溫言衣著華貴,并不像普通的車夫。
盯著馬車的小姑娘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心中猜測馬車?yán)锏娜说纳矸荨?p> 車夫穿的都這般好,馬車?yán)锏娜嗽撌鞘裁瓷矸荨?p> 被當(dāng)成車夫的溫言先是覺得好笑,又覺得巧合的很。在這荒郊野嶺的,竟然能遇見她……
往后看了看,也沒人追上來,心道既然被當(dāng)成車夫,他干脆就做一次好人,反正他的目的也是徑山寺。
此處距離徑山寺還有段距離,若是把兩個小丫頭扔在這里,豈不危險?
“正好我也要到徑山寺,你們兩個上來吧。”
小姑娘神色一喜,拉著身后的小丫鬟爬上馬車。
溫言拉了拉韁繩,馬車就繼續(xù)向前走著。
鉆到車?yán)锏膬蓚€小姑娘見車?yán)锔筛蓛魞?,沒有一個人,又開始后怕。
譚晏晏心想,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出來,萬一遇到的是壞人怎么辦?
她忍不住掀開簾子去打量趕車的公子,見他長相俊俏,周身氣質(zhì)淡然,不像是壞人。稍稍放下心來,又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叫譚晏晏,不知公子名諱?”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溫言面上不顯,想到敘傾說出了京城,不管說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沒人認(rèn)得。
他想試一試,于是也沒說謊,直言道:“我叫溫言?!?p> 譚晏晏點(diǎn)點(diǎn)頭,聽這個名字也不像壞人,于是稍稍放下了一點(diǎn)戒備,笑著說道:“多謝公子肯帶上我們兩個?!?p> 聽她的語氣,確實沒認(rèn)出自己,溫言挑挑眉。
“這么大風(fēng)雪,譚小姐怎么自己出門?家人放心嗎?”
想到自己和母親出城,在去姨母家的路上,因為母親要給她定親的事情吵起來,她想也沒想的就從車上跑出來,現(xiàn)在母親也不知道會焦急成什么樣……
她心中有些不安。
隨即又想到自己能想到去徑山寺,母親那么了解她的人,肯定知道她的去處,心里又稍稍安定。
“母親每年都會去徑山寺小住,她……應(yīng)該會放心的?!?p> 見溫言只笑笑不說話,像是已經(jīng)猜到她的心思,譚晏晏臉上一紅,隨即鉆進(jìn)馬車?yán)锊怀鰜砹恕?p> 溫言覺得更有意思了。
寒潮南下,邊城的雪終于停了,薛青和福叔兩人把屋頂?shù)难┣謇砀蓛簦仡^看著房子后面,街道上的雪堆得快夠上屋頂了,如果是人跳下來,立刻就被埋到里面了。
胡嚶嚶?lián)Q上干凈的衣服,也跳到房頂上去看。
“我去抱些柴火,今天晚上燉肉吃?!?p> 福叔和福嬸兒操勞一輩子了,一刻都不閑著。薛青坐在屋頂上休息,胡嚶嚶也托腮坐下來。
“剛剛你是不是想走啊……”
胡嚶嚶斜看他一眼,她的心思有這么明顯嗎?
薛青點(diǎn)頭肯定的說道:“少主心情不好,你們又吵架了?”
胡嚶嚶癟癟嘴,她的心思連薛青都看出來了,薛臣那么敏感,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她只是疑惑,既然看出她的心思,當(dāng)時為什么不攔她?
也不殺她?
以前因為一句話就握著她的脖子,差點(diǎn)送她去見閻王的少主,最近有點(diǎn)反常。
真奇怪。
薛青也不知道緣由。
胡嚶嚶含糊道:“路上那么多雪,我能往哪里去啊……況且少主救我一命,還給我吃穿,我不緊緊抱著少主的大腿,傻了才會離開?!?p> “嗯?!?p> 薛青還想說什么,胡嚶嚶不給他機(jī)會,趁他不注意暗中偷襲他。
薛青的話被偷襲打斷,胡嚶嚶出招一向不按常理,跟她過招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就算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有被她偷襲成功的時候。
下過雪的屋頂太滑,胡嚶嚶逼得又緊,冷不防腳下被她一絆。薛青想,不能讓她太得意,胡亂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胡嚶嚶哎呦一聲,兩人一起從房頂上掉下來。
身體下落的時候,薛青又想,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小姑娘,于是翻了個個兒,自己后背朝下摔去,將胡嚶嚶護(hù)在上面。
兩人因為慣性在院子里滾了好幾圈。
和堅硬的地板相碰,胡嚶嚶叫苦不迭,只感嘆福叔太勤快了,院子里的雪掃的這么干凈作甚!
幸好兩人都耐摔,從房頂上滾下來也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繼續(xù)扭打成一團(tuán)。
只要胡嚶嚶經(jīng)過的地方,都是雞飛狗跳。
一陣雞飛狗跳之后,城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號角聲,穿過內(nèi)城每個人的耳膜,似乎將空氣凝結(jié)成冰。
胡嚶嚶還騎在薛青身上,聽到聲音止住動作,兩人對視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薛臣面色沉靜的看著號角聲傳來的地方。
“突厥人又來擾城了。”福叔從廚房出來,見大家神情凝重,安撫道,“不用擔(dān)心,突厥人大概是沒有糧食和柴火了,小打小鬧幾天,跟朝廷換點(diǎn)東西?,F(xiàn)在外面那么厚的雪,不會開戰(zhàn)的。”
胡嚶嚶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要開戰(zhàn),也得等到明年開春雪化之后,現(xiàn)在連人都過不來,怎么打!
但是心里很沉重啊,尤其是想到……萬一突厥人聯(lián)系上薛臣……
外敵勾結(jié)上前朝太子……局面可不大妙啊……
說不準(zhǔn)薛臣等在這里,就是為了這么一天……
胡嚶嚶覺得自己可能猜到真相了,嚇得趕緊把頭低下去,萬一再被那位心思敏感的少主看去心思,她就不用活了!
薛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轉(zhuǎn)身將房門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不給人窺探的機(jī)會。
懷著自己心思的胡嚶嚶饒是臉皮再厚也不敢上去自討沒趣,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閉門思過去了。
晚飯各自在房間里用過。
一直關(guān)注著薛臣房間里動靜的胡嚶嚶難得的失眠了……
躺在床上看著天色變暗,雪光依舊。
夜里又聽見號角聲。
旁邊屋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她趕緊起身。開門看見薛臣長身玉立,一襲黑衣,站在院子里。
知道他要出門。
胡嚶嚶很自覺地跟在他身后。
薛臣沒搭理她,出了客棧,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就算有輕功也施展不開。再說此時城內(nèi)戒備森嚴(yán),為了避免麻煩,兩個人都老老實實沿街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