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

鎮(zhèn)遠,別為我哭泣

散場前幕(求收藏,點贊?。?/h1>

  生存本來就是一種幸運,過去的地球上原始生命是如此,現(xiàn)在這個冷酷的宇宙中也到處如此。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人類有了一種幻覺,認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東西。

  ————致生活

  “陳楊,在嗎?”

  “在!”

  “今晚上九點有空去我那兒嗎。有個音樂狂歡派對?!?p>  “好啊!等會兒微信發(fā)位置給我?!?p>  “那就行,我和曹云準備準備,如果黎槿不加班,一定叫她一起來?!?p>  “好勒!”

  門外傳來沈為的聲音,一身疲憊的我躺在沙發(fā)上回答著。今天再一次被中介公司騙去一家服裝廠,差點成為流水線上的機械運動的麻木人。

  一直昏昏沉沉睡到八點,被樓上沈為他們時而嘰嘰喳喳時而放聲高歌,時而玻璃落地,時而吉他指彈的聲音叫醒。

  樓道里傳來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我猜測是黎槿。

  “陳楊,陳楊!”果不其然黎槿敲門叫我。

  “來了,來了!”我胡亂整理頭發(fā)和衣服開門。

  “有事嗎?黎槿。我剛睡醒?!蔽胰嘀劬φf到。

  “怎么,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嘛?”黎槿嘟嘴問到。

  “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隨時歡迎!”我敞開房門。

  “不跟你貧嘴了,你是不是又沒有吃飯,我誠摯邀請你等會兒來我這兒吃飯吧,剛好今天不加班。”黎槿踮起腳尖拍里拍我的肩膀,隨即瀟灑轉身。

  “黎槿,等一下,沈為說今晚上去他那兒有個音樂狂歡派對!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我想起沈為的邀請急忙叫住黎槿。

  “好呀,啥時候開始?”黎槿興奮問到。

  “九點,我們休息一會兒就走吧!”

  “那我去換身衣服!”

  “我也是!”我低頭看著自己背心褲衩人字拖的不成體統(tǒng)說到。

  換好衣服,沈為剛好發(fā)來派對位置。是在他經常駐唱的清吧。

  “我們走吧!”黎槿在門口喊到。

  我轉身看向黎槿,她像一朵靈巧的曇花兒,在燈光下悄然綻放。

  黎槿算不上美的不可方物,性感尤人,她卻恰巧長相甜美,性格溫柔,這一襲的白色連衣裙,更讓她顯得氣質干凈出塵。

  沾有人間煙火氣,此女偏偏離人間。

  頓時覺得樓下二手摩托車配不上黎槿。

  “我們打車去吧!”

  “為什么?可以騎你的摩托車呀。”

  “我摩托車太破了,你裙子這么白,怕把你裙子弄臟!”

  “沒事,沒事,快走吧,我從來沒有做過你的摩托車呢!”

  “你確定?我摩托車很差的,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p>  “我的生命安全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帶我躲避車流安全到達目的地。”

  “那走吧!”我拗不過執(zhí)意的黎槿索性拿著摩托車鑰匙關門二人下樓。

  轉乘軌道交通,我和黎槿漫步在江邊的棧道。

  這座城市從不缺少隱形富豪,也許與我們擦肩而過的那個中年人就坐在城市的CBD后花園。

  游客很多,都是為了夜景而來,這里的夜景是城市的標簽,江里幾十艘游船掛著彩燈在各個碼頭停了又出發(fā),紅燈印在水里,撲朔迷離,游客的眼里盛滿對這座的城市的新奇與震驚。

  或許對我我這種在城市底層掙扎的人來說,所謂旅游就是從自己待膩的地方滿懷期待去往別人待膩的地方,僅此而已。

  這座城最大的特點就是將有限的土地創(chuàng)造經濟價值利用的淋漓盡致。

  新文化與舊文化,國潮與歐美潮流,新時代與老陳景摻雜蘊藏的相得益彰,讓這座城市不僅僅是建筑的立體展現(xiàn),更是文化的櫛比鱗次。

  和黎槿走下江邊棧道,棧道下面是一整條酒吧街。

  這里的酒吧都是清吧,沒有重金屬的音樂,只有流行與民謠緩緩流淌,就連rap也鮮有少見,這是一群追求文藝者的天堂,也是癡男怨女療傷的地方。

  酒吧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沒有狂躁,只有喝酒抽煙跟著音樂輕哼。

  “我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里了,今年總是加班,下班沒有地鐵的時候,我就喜歡沿著這條棧道等出租車,有時候出租車被游客沾滿,我就待在這里,聽著酒吧里的歌聲。”黎槿說到。

  “我也好久沒有來過這里了。在這座城市生活這么久,除了畢業(yè)初來乍到的時候游逛,我似乎對這座城市從未好好看過?!?p>  我和黎槿有意無意的聊著,這里的氛圍總能讓人感到抑郁和觸景生情。

  “陳楊,黎槿,快過來!”沈為從前面名叫“民謠烏托邦”的酒吧背著吉他跑過來。

  “哈哈哈,黎槿你也來了,今天終于不加班了!”曹云屁顛屁顛跑過來,搶先一步從包里掏出煙來遞給我。

  我低頭點燃,偶然一瞥,看到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在酒吧五光十色的搖曳下顯得更加似曾相識。

  “別看了,她回來了!”曹云看著臺上唱歌的女孩側臉輪廓說到。

  “是葉薇嗎?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黎槿眨著大眼睛說到。

  “嗯嗯!”沈為抽著煙點頭。

  “還走嗎?”我問到。

  “走,只是放假回來,舍不得我們,放不下過去,所以來看看!”沈為低頭,眼里星光閃爍。

  這讓我想起一年前葉薇離開的那個晚上,我和他們樂隊一起喝送別酒,最后沈為一言不發(fā)眼里含淚,曹云這個大大咧咧的胖子一邊灌酒一邊拿起話筒哽咽唱歌挽留葉薇別走。

  葉薇一直在哭泣,但是離開已成必然,散伙也是常態(tài)。

  “別說這些傷感的東西,走吧,位置留著呢?!辈茉乒粗覀兊募绨蛲灏汕芭_的卡座走去。

  “曹胖子,喝啥酒?”酒吧老板笑走過來問到。曹云和沈為長期駐唱,自然也和曹云沈為成了朋友。

  “老王,你看今天這個情況是不是得免費?”曹云滿臉壞笑。

  “免費,免費!”老板慷慨說到。

  “哈哈哈哈,隨便來吧,貴的酒就算啦!”曹云說到。

  “你小子,都這樣了還為我考慮,真舍不得你!王嶠,把最貴的酒來幾瓶,其他的酒隨便上,今晚這個胖子要是喝不完,那就別讓他走了!”老板沖著服務生喊到。

  一首歌唱完,葉薇從臺上下來,一位臺下的游客上臺想要演唱,葉薇把話筒交給了游客,朝我們走來。

  “葉大美女,一年不見,越來越好看了,看來國外的小日子過得不錯!”我打趣到。

  “比起國外枯燥的學習,我更喜歡和你們在這里吃著泡面的日子!”葉薇嫣然一笑坐到黎槿身旁。

  “哈哈哈,有沒有金發(fā)洋妞的微信,推我?guī)讉€唄?!?p>  “咋的,這么大座城市你還怕找不到女孩嗎?”

  “為了下一代的良性基因,找個洋妞生個金發(fā)碧眼混血娃兒!改變一下我這代小眼睛的悲哀?!蔽艺V劬φf到。

  一群人噗嗤哈哈大笑起來,氣氛顯得輕松的多。

  很快,服務員將一瓶瓶酒擺上桌子,大多是我們平時不敢消費的酒。

  六個人開酒喝起來,期間酒吧老板意味深長,連連嘆氣過來陪我們喝了好幾杯后又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曹云,來,這杯酒我們哥們倆敬你!”王嶠和酒吧里僅有的另外一名服務員趁著時間間隙過來。

  幾人一飲而盡,這讓我感到迷惑,氣氛中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云哥,不知道你這么一走,我們以后還有沒有再相見的機會,特別感謝你平時的照顧!”另一名服務生再一次倒起一杯酒一飲而下后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胖子,你要走?”黎槿花容失色,張大嘴巴不可置信。

  曹云低頭沒有說話,抽著煙。

  “胖子,你去哪兒?不唱歌了?還是…………我就說酒吧老板怎么給你免費酒水,胖子你說話啊,回甘肅還是…………”

  在我和黎槿的追問下,曹云將即將熄滅的煙頭扔進煙灰缸。

  “所有人都在翹首盼望自己的理想,可向日葵終究長不成太陽的模樣。所以,可能我要放棄這段路了,家里父母身體發(fā)生變故開始催婚,所以,有句話不說這么說的嘛,父母在,不遠游,是時候該回去了!”曹云苦笑。

  一群人緘默良久。

  “歡迎各位來到“民謠烏托邦”,也謝謝大家能夠來捧場,我知道,這里有很多人是烏托邦的老顧客,也有第一次來的游客朋友,于茫茫人海我們能夠相遇就已經是莫大的緣分了,在這世上我們不敢奢求永遠的相聚,就如同今夜我們就要別離一位老朋友——鍵盤手曹云。今夜是他在烏托邦的最后一次表演…………”

  臺下傳來掌聲。

  “老曹,挺舍不得你的?!?p>  “胖子,堅持下去吧……”

  “曹云,祝你前程似錦!”

  “死胖子,你還記得上次占我便宜嗎?老娘還沒有占回來,你就要走了!”

  臺下的老顧客顯然對曹云都有著不錯的交情,表現(xiàn)著對曹云離開的不舍。

  曹云走在酒吧中央沒有說話,只是對酒吧里的人們微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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