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你的盾牌
“去哪兒干嘛，我們還不如去她的公司看看。”羅大陸疑惑看著我。
“如果她遇到了什么無法解決的事，我想她會去老碼頭，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好多心事都埋藏在心里，可能變成骨灰都不愿意拋出來，即使讓自己痛苦的無法自拔都不愿意開口邀援！”我斬釘截鐵的說到。
“好！”羅大陸立馬啟動車子，車子瞬間淹沒于車流之中。
看著窗外的霓虹閃爍，我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叫喊與期待黎槿在這夜里還是安全如同往常。
我們一路出了城市主干道，轉(zhuǎn)進一條小路，最后來到一個偏安一隅的停運碼頭，。
碼頭依舊很破敗，碎裂的地面，生銹的欄桿，房地產(chǎn)商似乎還沒有把魔爪伸像這里，江水還在把把垃圾推在岸邊拍打，每一次來到這里我都聯(lián)想或許多年以前這里也曾有過繁華。
借著遠處高樓反射在粼粼水面的光我看到穿著白色裙子的黎槿瘦弱的身體在江水席卷而來的風(fēng)中蜷縮。
羅大陸熄了火，我們?nèi)司}默不言朝著黎槿走去。
黎槿背對著我們，河水帶來風(fēng)，吹動黎槿短發(fā)別在耳朵上。而我走在黎槿身后，似乎從未給予過風(fēng)一般的溫柔。
“黎槿，我們回家吧！”羅大陸和麻雀兒停在幾米開外，我獨自走上前去在黎槿背后輕輕說到。
“?。俊?p> 黎槿依舊坐在長滿青苔腐爛共存的碼頭上，黎槿轉(zhuǎn)身看著我。
黎槿哭了，眼眶紅的如同擦上桃花，淚珠模糊黎槿的眼珠，為她的眼熟鍍上一層模糊的膜。
黎槿只是看著我，越是看著我，淚水卻越加洶涌，隨后黎槿便抽泣起來，沒有哽咽。
我走過去，坐在黎槿旁邊，順手把黎槿抱在懷里，黎槿躺在我的肩膀上。
“傻瓜，怎么哭了呀？”我為黎槿揩拭眼淚，弄彎了黎槿的睫毛，彎成了月亮，委屈成了星星。
黎槿沒有說話，像只小貓一般縮在我的懷里，只是抽泣，沒有哽咽，沒有哭泣出聲，卻讓人覺得心疼至極。
“我可是你男朋友呢，你有什么事呀就要對我說呀，你不能解決的事，我?guī)湍憬鉀Q，我不能解決的事，還有大陸，斯坦我們的朋友們一起幫我們解決，對不對？”我再一次揩干凈黎槿的淚珠，可是這淚珠啊，如同滾燙的星河，源源不斷，溫潤卻易碎。
黎槿依舊沒有說話，頭倚靠在我的肩膀上，埋進我的胸膛。
“今天下班回到麗詩趣苑發(fā)現(xiàn)你沒有回來，等了你很久很久，久到夕陽落下，霓虹升起。不經(jīng)意聽見今天城南菜市場發(fā)生了一場車禍，一位穿著跟你一樣白色蘭花裙的女孩子受傷了，我還以為是你，于是我們火急火燎的去醫(yī)院打聽，幸運的是那個人不是你！我真的好擔(dān)心你，不過幸好，你安然無恙！”
我看著懷里如同受了委屈的貓咪般蜷縮的黎槿說到，企圖用我夸張輕松的語言描述讓黎槿能夠稍微緩和情緒。
可黎槿依舊沒有說話，于是我也不說話，就這樣抱著她，河里再一次泛起波浪將一個塑料瓶拍打到岸邊，一陣風(fēng)吹來，讓人略略寒冷。
“陳楊，抱著我，抱著我，好不好？”黎槿終于說話，朝我懷里抱緊了些。
“好！”我看著此刻脆弱的黎槿更是心疼，抱緊黎槿，希望我的體溫能夠給予她最想要的溫暖。
很久，很久，黎槿終于抬起頭來，我與黎槿的眼睛此刻如同星云般璀璨，卻似乎隔著億萬光年。
“陳楊，我想辭職了。”黎槿揉著自己的眼睛。
“為什么？”我驚訝問到。
“反正就是我想辭職了，我不想在公司里再呆一分鐘！”黎槿嘟著嘴，隨后嘴角向下，沒有直視我的眼睛。
“黎槿，抬頭，看著我。”我嚴(yán)肅對黎槿說到。
黎槿聽到我的語氣身體一震，隨后緩緩抬頭。
我與她眼光在空間交錯的瞬間，她的淚水再一次決堤。我撫摸著黎槿的臉龐，盡量溫柔揩拭黎槿眼角的眼淚。
“傻瓜，是不是在公司有人欺負(fù)你了？”
黎槿沒有說話，沉默表示著她的確收到了欺負(fù)。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我的語氣兇狠起來，甚至是抱著黎槿肩膀的左手也松開握成了拳頭。
對于黎槿，從以前開始我就有保護欲，那是可憐她的身世背景，一個瘦弱的女孩獨自在這座城市埋頭工作，恪盡職守。
而現(xiàn)在，不單單是因為我們都是在這座城市底層奮斗線上的人，更多的是黎槿成為了我的女朋友，這世上的男人大多數(shù)都忍受不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子受到欺負(fù)。
那是一種從男性的血液里，從人類進化中就刻進了基因鏈里的本能反應(yīng)。
“啊？陳楊，你可不許做傻事，反正我辭職就沒有事了，真的，辭職離開公司就沒事了！”黎槿此刻卻慌了神，勸阻著我。
“傻瓜，我知道，你說吧，咱們都在這座城市里拼搏，要人脈沒人脈，要背景沒背景，要金錢沒金錢，要權(quán)勢沒權(quán)勢，我可不會像個莽夫一樣置法律不顧，不會提著刀去你公司殺人為你解氣的，畢竟我也過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jì)了！”我松開自己的拳頭再一次放在黎槿的肩膀上，抱著黎槿。
“嗯嗯，反正你一定要理智！”黎槿點了點頭。
“傻瓜，那你快告訴我，為什么打你那么多電話你沒有接通，今天擔(dān)心死我了。”
“我的手機落在公司了，逃跑的…………”黎槿還沒說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說話。
“逃跑？為什么逃跑？”我追問。
“陳楊，我可以不說嗎？我…………”黎槿支支吾吾始終沒有說出下一個字眼。
“說，必須說，我是你男朋友，是一個將要同你步入下一段人生，是一個要同你靈魂鍥合，是一個要同你奉陪未來的人！”我看著黎槿，語氣有一些強硬，可是人向來就是感性的動物，對于情緒的控制始終不如機器人那般被程序所演算。
“就是，就是今天下午，我們…………我們公司很多人都走了，然后…………我還剩下一點工作沒有完成，所以我就準(zhǔn)備加班半個小時完成工作就回去給你做飯，可是在我加班的時候我的部門老大，一個……一個很丑很油膩有家室的人對我…………對我…………對我出言不遜，說一些…………一些”黎槿沒有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對下午事件的后怕恐懼。
黎槿終于哭了起來，不再是抽泣，而是放聲大哭，黎槿埋在我的胸膛，淚水很快就將我的衣衫侵濕，滾燙的液體讓我的胸膛化作一灘水，只想給黎槿溫柔與陪伴。
“后來……后來我就說請他自重…………可是，可是，他反而是變本加厲……最開始摸我的頭，我打開他的手，然后他就摸我臉，我被嚇壞了，剛拿出手機準(zhǔn)備給你打電話，他就把我手機奪過去扔掉了，還說給我一個升職加薪的機會，我就準(zhǔn)備逃跑，但是在辦公室門口被他攔住了………還說，還說，只要我愿意他給多少錢都行，然后他…………然后他變本加厲準(zhǔn)備摸我…………摸我胸膛，我拿起一個玻璃杯就砸在他的眼睛上了，我就跑了！”黎槿終于哭哭啼啼說完了這段話，而怒氣讓我胸膛起伏不定。
我拿出一支煙來點燃，沒有說話，靜靜的抽煙，緊緊的抱著黎槿。
直到很久，久到這座城市的夜晚的小區(qū)高樓熄燈。
久到這座城市從某個黑暗的街道只傳來一兩聲喇叭。
久到這座城市醉酒的人兒走在路上一邊撒尿一邊大叫。
黎槿終于不再哭泣，身體也不再顫抖，而我的煙也抽完，煙盒順著河水或許在數(shù)天后腐爛在水底淤泥，或許數(shù)天后流到其他省份，或許明天就被水域管理員打撈上岸…………
“明天我陪你去辭職！”我把下巴抵在黎槿的頭上。
“嗯嗯！謝謝你，陳楊！”黎槿乖巧的點頭。
“傻瓜，這么有素質(zhì)的嗎？跟你的男人還說謝謝！”我強顏歡笑勾了勾黎槿的鼻子。
黎槿對我也是強顏歡笑抱緊了我。
我們兩個人都在強顏歡笑，而我們兩個人都因為關(guān)心對方，我總在徘徊這是虛偽還是善良，情侶之間需要虛偽的善良還是真實的情緒表露？
“走吧，我們回家，不然等一會大陸和麻雀兒得變成雕像了！”我轉(zhuǎn)身指了指因為等待太久而找個算得上干凈的空地打游戲的羅大陸和麻雀兒。
“好！”
我起身拉起黎槿隨后兩人十指相扣，緩緩行走。
“大陸，麻雀兒，我們回去吧！”我朝羅大陸喊到！
“好！”羅大陸丟掉煙頭起身走過來。
麻雀兒屁顛屁顛來到跟前喊了一聲“嫂子”讓黎槿紅了大半邊的臉。
羅大陸送我們回到麗詩趣苑后便和麻雀兒駕車回去工地宿舍，我和黎槿上了樓。
黎槿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顯然多了一點笑容，我給黎槿煮了面，煎了個形態(tài)丑陋的荷包蛋，這讓黎槿終于露出來自于心的笑容。
直到夜深，我和黎槿各道晚安各自準(zhǔn)備回房睡覺，在這個物欲橫流，酒池肉林的時代，我想與黎槿慢慢來，畢竟我們的時光還算漫長。
黎槿打開房門的時候我扭頭對黎槿說:“傻瓜，曾經(jīng)你說你陪我釋懷過去，你也說給我煮清晨的粥，而我會成為你今后的盾牌和鎧甲！”
“謝謝你，陳楊男朋友！”黎槿開心笑起來轉(zhuǎn)身回到房間。
我來到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煙已經(jīng)沒有了，還好我沒有煙灰缸放水的習(xí)慣，抽了幾個曾經(jīng)的半個煙頭。
來到窗戶旁，天上還有幾顆星星躲在云層。
“大陸，明天來麗詩趣苑接我們，對了，記得車了放幾根鋼管！”我發(fā)給羅大陸消息。
“好！陪你瘋狂！”羅大陸秒回我消息，我想這便是發(fā)小之間穿一根開襠褲長大，一同在學(xué)生時代打架斗毆倉皇逃跑的默契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