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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小吏

第四十七章 找出線索和證據(下)

大順小吏 破賊校尉 2077 2021-05-16 08:30:00

  “是,大人。”宋公亮應了一聲,轉過身來,義正言辭地說道,“陳江氏,這案卷里明明白白記著你的口供。從陳雙財回家開始,到兩人開始喝酒,喝了幾杯酒,然后陳雙財突然發(fā)病倒在地上,你又如何出去叫人,回來后發(fā)現(xiàn)陳雙財已經氣絕。一五一十,詳盡清楚,全是你親口所說,并有簽字畫押為證?!?p>  “兩位老爺,當時夫君確實發(fā)病了,全如民婦所言。為什么不是民婦出去叫人時,兇犯潛入家中,下手毒害了夫君?”陳江氏咬著牙,結結巴巴地反駁道。

  嘿,這婦人有幾分小聰明,也有幾分急智。

  宋公亮冷笑一聲,語氣更加不屑。

  “口供里說,你出了院門,在門口喊了幾聲,很快左鄰右舍就聞聲過來了,再一起回到屋里,發(fā)現(xiàn)陳雙財已死。在這短短時間里,兇犯如何能下手?再說了,你家院子,只有一處大門,并無后門側門,院墻高,四周又挨著其它人家。你站在院門呼叫,兇犯從哪里進的屋?翻墻入戶,為何其它人家一點動靜都沒聽到?難道從地底下鉆進去嗎?”

  “民婦記錯了,民婦剛開始呼叫時沒人回應,就在街上奔走,一直跑到街頭,才有鄰居回應,再回到家中已經過去一刻鐘,而且院門一直未關。”

  陳江氏眼珠子一轉,繼續(xù)辯解道。

  “呵呵,荒謬!案發(fā)當時記錯了,一年后倒是想起來了!你當大家是傻子嗎?”宋公亮不屑地呵斥道!

  在一旁的白斯文也聽出門道來,原本天衣無縫的卷宗和證據,成了他們最大的破綻。

  因為這份完美的卷宗的根基,是建立在陳雙財是醉酒心疾暴故上?,F(xiàn)在這個根基被岑國璋一腳踢倒,那么此前的卷宗和證據越完美,越說明是在說謊。

  白斯文現(xiàn)在懊悔不已,造孽啊,早知現(xiàn)在,當初我干嘛還要費那么多錢財,花那么多心思把這卷宗和證據編得如此完美,現(xiàn)在完全成了作繭自縛。

  岑國璋揮揮手,制止了陳江氏的垂死掙扎,“陳江氏,你不要再亂扯了。光憑那些偽造的口供,就已經說明你是殺夫兇手。不過本官愿意給你一個明白,會把鐵證擺在你面前,讓你啞口無言!”

  “首先這兇器十分特殊,必須是特制的。仲連,你一直在研究這兇器,有什么結果?”

  “大人,這兇器應該是兩節(jié)套在一起的,連成一根一尺多長的兇器,前細后粗。比如這樣...”

  牟仲連拿起一根棍子,接在兇器上,一下子成了一桿長近兩尺的兇器,這樣的話,在外面一敲,前半截能輕而易舉地從人的鼻竅里刺進腦子里。

  “兇犯將這兇器從陳雙財?shù)谋歉[釘入,輕輕一提,輕易地將后一截拔出,把前半截留在鼻孔深處。大人請看,這護耳大小正好堵住鼻竅,暫時不讓血液腦漿流出。兇犯可以不慌不忙地灌入熱蠟,徹底封死傷口,再無后患。”

  “我們仵作,除非有外傷,一般不會特意去查看這鼻孔深處。想必這兇犯,對我們仵作流程也是非常了解的,否則的話不會想出如此陰險的毒計?!?p>  白斯文和陳江氏聽到牟仲連話里的漏洞,如同溺水者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連聲叫冤:“冤枉啊,我是讀書人/婦道人家,哪里懂這仵作的事情,怎么想得出這毒計?冤枉?。 ?p>  岑國璋看了一眼牟仲連,難怪這小子去了兩處縣衙,沒做多久就被人趕走了。這情商,真是讓人捉急。

  不過確實有真本事,只要打破思路上的約束,立即就能把真相找出來,還能推理得如此清晰。

  至少比半吊子貨王二毛,嗯現(xiàn)在叫羅人杰的假仵作強多了。只是后面還需自己慢慢引導下,專業(yè)知識可以補充下,關鍵是幫他把思維方式開拓出來。有一個好仵作,自己這岑青天的招牌,沒有那么容易被人砸!

  掃了白斯文和陳江氏一眼,這兩人果真是一對,一樣的奸詐。岑國璋呵呵一笑,話語間變得更加平和。

  “你們不懂,總有人會懂。我猜應該是從誰的嘴里聽來的。你們一個有錢,一個有色,有些人愿意說些秘密給你們聽。不過本官不妄加猜測,只看線索和證據。這兇器十分獨特,必須要找鐵匠定制?!?p>  岑國璋拿著根棍子,把木盤上的兇器扒拉了幾下,“制作這玩意,幾十年也難遇到一次,打造的鐵匠想必印象深刻,對委托的人想必也記得住。一年過去了,多少還有些記憶。我叫人把這兇器畫圖,找富口縣或者江州府城的鐵匠們辨認,你說認不認得出?”

  岑國璋看到陳江氏嘴角露出冷笑,他心里也冷笑一聲,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說道,“又或者再走遠點,發(fā)到洪州省城或者江夏城,找那里的鐵匠們問問。我看這兇器,打制得挺精致的,不是一般小地方的鐵匠所能打制的。只要花點時間,總能找到線索。”

  說到洪州省城和江夏城時,陳江氏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又低下頭。岑國璋知道,自己又猜中了,心里暗嘆,這婦人,不僅心思歹毒,還十分縝密。

  “這是兇器,肯定不敢讓外人獲悉。而你是婦道人家,出門不方便。想必是你的那位奸夫出面去打制的。既然如此,我把...嗯,某位的畫像,”說到這里,岑國璋故意盯著白斯文看了看,“交那位鐵匠辨認,真相就大白了。”

  陳江氏的頭垂得更低,臉色更加鐵青。剛剛才稍微平靜的白斯文又渾身打著顫,隔得近的人都能聽到他牙齒咯咯的聲音。

  不用去洪州和江夏城,到江州府城找張三記鐵匠鋪,就能找到證據。

  當初陳江氏叫他走遠點,去洪州或者江夏找個不知名的鐵匠打制。白斯文怕累,跑到江州府城隨便找了家鐵匠鋪,打造了一套,回來謊稱是在江夏城打制的。

  現(xiàn)在的白斯文,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我跑到江寧去打制,那就真的很難找到證據了。

  唉,悔不該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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