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蕊現(xiàn)在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第一個,自己的兒子,唐三藏,還是不愿意出生。
這讓陳光蕊恨得牙癢癢,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給你老子熬死了,你在出生啊!
面對陳光蕊的火冒三丈,唐三藏給的答案是,我缺乏安全感,沒有安全感,我是不會出生的。
第二個,朝廷方面終于覺得該管一管陳光蕊了,畢竟李二年紀不小了,受不了陳光蕊這樣的一驚一乍的胡來,李二把他最信任最器重的十六衛(wèi)中的兩個,金吾衛(wèi),右驍衛(wèi)全部派來廣陵,同時把崔器為首的旅賁軍調回長安。
這讓崔器非常不爽!
“他嗎的!憑什么老子回去!”
“長安有武仙城好玩嗎?”
“你們倆從哪兒來滾哪兒去,老子不回長安!”
崔器站在聽潮閣三樓雅閣,罵街的破爛吆喝聲,即使是長街上路人都能聽見,不少人好奇抬頭看,但是看到聽潮閣上侍衛(wèi)林立,也沒有人敢造次,紛紛離開。
崔器的對面,一個身材敦厚,長相富態(tài),眼神里幾分邪氣的錦衣帶刀侍衛(wèi)長,他看也不看崔器,一邊吃著面前的水盆羊肉。
廣陵的水盆羊肉和長安的不一樣,廣陵的水盆羊肉里,肉都是塊狀,煮的很爛,泡的饃也不是長安百吉餅,而是酥麻餅。
不過這不影響侍衛(wèi)長的胃口,他一邊海吃水盆羊肉,一邊順手呲溜幾個火晶柿子。
那吃喝模樣,在他的臉上別提多自在了。
崔器忍不住道,“張小敬,我他么在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那侍衛(wèi)長抬起頭來,一笑,嘴角就歪了,看起來邪氣十足,“怎的?老崔,你想抗旨不遵?”
崔器橫了一眼對面的那笑起來邪勁兒十足的侍衛(wèi)長,“張小敬,咱倆一起從隴右出來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屁蛋子,你覺得你比我強?老子去南海普陀山堵過門,你能和我比?”
張小敬搓著手道,“冠軍侯帶隊,陳大人主動暴露吸引火力,就算是一頭豬,跟著都能躺贏!你真以為你能耐大了?換我,老子不但把普陀山打下來,還順手把南海龍宮打下來,給陳大人打一個避暑勝地!”
崔器道,“吹吧你!”
張小敬道,“老崔,你聽我一句勸,你回長安,又不是坐牢,你那是加官進爵啊,過不了多久,就能封羽林郎將,到時候錢途一片?。 ?p> 崔器冷聲道,“加官進爵我也不回去,我在廣陵過得多滋潤!今兒任你說破天,我就是不回長安!”
此刻,聽潮閣外,一人走了上來,“張帥,崔將軍,你們在這?。 ?p> 新來一人,三旬上下,一襲錦衣千戶袍,正胸口繡著一條臥波魚龍,右袖口上有個金刀印記,是有右驍衛(wèi)!
張小敬熱情的站了起身,“來,老崔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右驍衛(wèi)千騎李元芳。元芳,這就是崔器,我發(fā)小,現(xiàn)在廣陵城兵馬大元帥!”
李元芳笑起來略顯斯文,抱拳道,“元芳見過崔將軍?!?p> 崔器冰冷道,“見過李兄?!?p> 李元芳看著崔器,“崔兄聽起來似是不太樂意。”
崔器道,“廣陵是老子跟著陳大人,一刀一槍打下來的,這里的一切,都有老子流的血汗,換做是你,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你會離開嗎?”
李元芳坐在了崔器對面,“崔將軍,恕李某說一句過分話,欺君瞞上,抗旨不尊是要掉腦袋的,陳光蕊陳太守沒有得到朝廷的旨意,直接兵發(fā)傲來,把傲來平推了,這看起來是大勝仗,但私自調軍攻打外域,放在長安,這是大逆不道!”
崔器道,“我家大人是為朝廷效力,如果按照你說的,奏明朝廷,再去打傲來國,那還不得等多久?。∪f一朝廷里有傲來的細作,故意拖延時間,貽誤戰(zhàn)機,怎么能贏?”
李元芳道,“崔將軍說的是,可崔將軍要知道,你我認為的對的事情,在那些長安權貴的嘴里,就不一定對!他們看到的是陳大人的錯!陳大人的罪!現(xiàn)在很多長安權貴死咬著陳大人這一點,要圣上處置陳大人,你說,圣上怎么辦?”
崔器看著窗外,不住道,“這,這我哪兒知道?我就一打仗的武夫,我哪兒知道這些!”
張小敬在一邊笑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看外邊看什么?有美女嗎?”
李元芳道,“陳大人滅了傲來國,是首功,是大功,圣上不能處罰陳大人,可如果不處罰,長安的那群人又沒辦法交代,這種時候,只能拿洪州兵馬大權在握的崔將軍來頂缸了!崔將軍看起來是去長安受罰,但實際上是為了陳大人去受罰的!崔將軍現(xiàn)在明白嗎?”
崔器哼了一聲,“就算是為了我家大人受罰,我,我也不甘心?!?p> 張小敬道,“老崔,你想一下,你是陳大人的心腹,你去了長安之后,會怎么樣?會代表陳大人的利益,到時候在長安為陳大人在朝上說話,這么一來朝中就沒有那么多反對聲音了,你這還是為陳大人效力,陳大人是不會忘記你的!”
崔器沉默,不言語。
李元芳朝張小敬使了個眼神,張小敬咳嗽了一聲,“實話給你說吧,最近圣上想要西征,如果你能跟上,也許能打個好仗,真的打不過,還能借廣陵的兵去西征,到時候陳大人不就有借口,可以去支援你,加入西征大軍了嗎……”
崔器聽此,眼神謹慎,“此言當真?”
李元芳道,“當真,我倆離開的時候,龍武,左驍衛(wèi),千牛衛(wèi)已經派遣西蜀了?!?p> 張小敬拍著崔器的肩膀,“回長安吧,你老娘在長安天天掛念你呢!”
“好!”
崔器道,“我要去見大人最后一面!”
“不用了!”
聽潮閣四樓,一張俊秀儒雅的面孔漏出,陳光蕊扶著欄桿,“崔將軍,一路順風,哪天不想在長安住了,就回廣陵,武仙城永遠是崔將軍的靠山?!?p> “多謝大人!”崔器躬身,抱拳,“崔器此番回長安,一定為大人發(fā)聲,讓長安那群宵小之徒再不敢說大人一句壞話。”
陳光蕊拍手,“樓船已經在廣陵江上了,有我一些贈送的禮物,崔將軍,請了!”
崔器抱拳,一躍而出,江水西流,站在聽潮閣上看著遠去的崔器。
師爺淚流滿面,“崔將軍,這說走就走了,老實說,馬某人心里還是舍不得……”
“行了!”張小敬道,“人家是去長安當大官,又不是去長安坐牢,你哭哭唧唧怎么和一個娘們一樣!”
李元芳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稱金賣銀的馬邦德馬師爺吧,在下李元芳,久仰大名?!?p> 馬邦德擦著淚水,“李大人,張大人,久仰久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