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口已經(jīng)干枯的老井,右后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碑,僅有半人多高,形狀不甚規(guī)則,只有正面磨得較為平滑,頂上盤了些怪異的綠色藤蔓,幾根藤條垂下來,遮住了碑上刻的字跡,下部生有苔蘚。
崇武先一步上前,右腳向后一撤,蹲下去,撥開藤蔓。見那碑上豎刻著篆體的三個大字:淵寒村。凹進去的字刷上了紅色的涂料,有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掉了,看樣子年代十分久遠。
“這怕不是淵寒寨的前身。畢竟在北方有這么一個山寨土樓實在是有些奇怪。”崇武轉(zhuǎn)頭看向他們說道。
“大前輩,您方才那木劍從何而來?”
崇武沒有回答范瀛。他拔出腰間的佩劍,劃破手指,在空中繪制出一個怪異的圖案??罩袘腋≈?dāng)圖騰完成了最后一筆,那血色線條閃了一下,消失在空中。
背后的枯草傳來莎莎地響動,范瀛猛地轉(zhuǎn)身,見除那小道士外,其他隨行者全部到場。
“怎么不見那小道士?”范瀛有些疑惑。
崇武剛要回答,霎時,一聲鑼響。范瀛只覺得被扯住衣袖,順勢栽進樹叢之中,剛想叫喊,卻被捂住了嘴,這才發(fā)現(xiàn)是謝湙,大概猜出一二,便不再動彈。
燭光四起,這才辯出是個村莊模樣。
又一次鑼響。
那井上浮出一紅衣女子的身影,四周帶有光暈,舞動紅紗,跳起一支詭異的艷舞。凄婉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帶著一種詭異的美感。
大約半刻后,那女子不見了。亮著燭火的房子漸漸露出人影,傳出歡聲笑語,似乎十分祥和。
汪家的仆人突然爬了起來,似乎是覺得沒有問題,他旁邊的鄒瑓根本來不及制止。不知什么東西突然飛來,只見那仆人突然滿臉是血,倒了下去。
緊接著,有孩童和婦女恐懼時的喊聲傳來,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遭到殺戮時的慘叫。傷者的呻吟交織成一片,成了黑肅肅的長夜里為孤村獻上的挽歌。
從葉縫間望去,窗紙已染上飛濺起的鮮血,地上散落的不知是什么東西似乎都染上了血漬。有的燭臺被打翻在地,點燃了旁邊的方才還與家人團聚的村民的尸體。
一片烈火。
片刻后,村莊竟恢復(fù)了先前完好的樣子,只是少了歡聲笑語和簇簇人煙。
沉寂下來后,崇武掏出一把像極了火銃的東西,向上發(fā)了一槍,一個完全是人的狀態(tài)的物體矗立在上方。不再有什么東西飛來了。崇武試探性地爬了起來,見無異樣,慢慢直起身。
“進村看看?!?p> 雖說它是個村,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卻像在座小城里,家家戶戶雖都是木門和糊紙的鏤空小窗,也無庭院,遠處有田,卻都是青磚黛瓦的房子,中間石板路寬度不過三尺。每座房的飛檐下都掛著紅燈籠,只是有些發(fā)暗,原本就昏暗的燭火透過發(fā)暗的紅紙更加黯淡了幾分。
眾魂誤打誤撞,竟直接來到了祠堂。只見四處盡是灰塵、蛛網(wǎng),似乎廢棄了許久。詭異的是,這里供奉的排位上寫的名顯然并非同宗,甚至看起來毫無關(guān)聯(lián),排列順序似乎也無輩分之分。即便是合族祠,供的也是同姓的人,這排列也講究個禮數(shù),如此亂排,實在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眾魂一時不得其解,便退了出去。
進入的下一間是個當(dāng)鋪,房屋的后半間似乎是住處,保持著正常營業(yè)的狀態(tài),燭火也亮著,唯獨沒了人影,寂靜無聲。
房間盡頭有一木質(zhì)樓梯,下面也有光亮。
鄒瑓率先向樓下走去,汪家二小姐較為膽大,緊跟其后,鄒瑓不知正想些什么,竟未能注意到她。崇武猛地反應(yīng)過來,急忙去拽那位小姐,卻已是為時太晚。走在前面的鄒瑓感到有什么東西飛來,下意識一閃,可二小姐躲閃不及,被擊中,渾身是血。
崇武射出一道魂力,化作屏障,封在樓下的樓梯口。走在最后的范瀛看著剩下的三個凡人,謝湙則沖了上去,和鄒瑓一起把二小姐抬了上來。
“怪哉!人尚未死,魂先散了。”謝湙有幾分驚異。
話音未落,陰風(fēng)刮來,燭火一齊滅了。鄒、謝二鬼只覺得抬著二小姐的手一輕,燭火再亮起時,他們的雙手除了新鮮的血跡,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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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人走得好快,恕貧道腿腳不如幾位大人,先前掉了隊?!辈恢螘r,那小道士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
“你可算跟上來了,下次可得跟緊,免得讓我們擔(dān)心?!?p> 注意到那小道士時,崇武的臉色便有幾分變化,這一切都被謝湙看在眼中,見范瀛毫無防備之心,便想上前提醒,卻又不好直說,只好拉他到一邊道:“此地多兇險,切莫暢聊而忘形,須地方外界險象?!?p> 范瀛雖仍有些不明其意,卻也不再與那小道士閑談,只是沉默地觀察四方。
“以此來看,應(yīng)先查祠堂?!蹦切〉朗克坪鯖]有察覺到絲毫異樣,仍面容和諧地建議。
眾魂雖十分自然地站著,但實際上都死死瞄著崇武,觀察他的意愿,都覺得他知道些他們未能得知的東西。崇武只是點點頭,道:“既如此,那就再去祠堂看看?!?p> 眾魂又回到祠堂,似乎就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這里被徹底打掃過一遍,燈火卻更加昏暗,只能看個大概。供桌上多了三個盤子,左右兩個都是放滿了還帶著血的生肉,而中間的,竟是一顆人頭!汪家二小姐的人頭!
背對著他們的那顆人頭緩緩轉(zhuǎn)向了他們,突然,眼中紅光一閃……
暗燁清漣
畢竟不知眾魂如何破解古村之謎,保全凡人性命,請看下回分解[手動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