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收

　　“你似乎對我的存在有所猜測？”安格妮絲帶著些許柔和的微笑看著特雷弗說道。

　　“我期待閣下的出現(xiàn)很久了，”特雷弗帶著些許嗤笑，說道：“從安格妮絲誕生起，我就已經(jīng)等待著真正與閣下交流的一天的到來。”

　　“你很早就見到安格妮絲了?！卑哺衲萁z聽起來像是在敘述事實(shí)地說道，她的嘴角帶著一抹平和的笑容。

　　“那不是你，至少不是完全的你。”特雷弗笑容越發(fā)地諷刺，他看起來放松地倚靠在了墻上，話語有些含糊地說道：“我能夠感受到安格妮絲身上的特殊，但她總給我一種缺少著什么的感覺。直到我利用杰米爾的視野在帕夫拉修道院才終于明白她缺少了什么?！?p>　　“哦？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安格妮絲饒有興趣地問道。

　　“神性，她身上那種讓我恐懼的神性在悄然地被隱藏起來?！碧乩赘ヅ粮衲崴浪蓝⒅哺衲萁z說道。

　　“她出生時我看一眼都會覺得恐懼，但為音樂會準(zhǔn)備的那段時間見到她，我的直覺告訴我用靈視來看她是沒有危險的。”

　　“我仔細(xì)地觀察了她一個月，竟然覺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特雷弗嗤笑道。

　　“明明在帕夫拉修道院，我透過杰米爾看到的她，是讓我感到了恐懼的?！?p>　　“安格妮絲告訴教會，帕夫拉修道院里發(fā)生的事情她記憶不是很清晰，就好像是每次她發(fā)病時的夢境一樣。”

　　“于是我不禁產(chǎn)生了一個猜想，也許她那所謂的‘疾病’的作用，并不只是如想我所想的那樣回收污染呢？”特雷弗看起來有些激動，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diǎn)。

　　“她作為一個特殊的存在，每次所夢到的夢境很明顯和普通帕格尼家族成員的夢境存在著極大的差別，究竟代表著什么？”

　　“她總說自己隨著夢境會丟失一部分的記憶，如果將這與她日漸減弱的神性聯(lián)系起來，再加上很明顯她的力量并沒有隨著污染的回收而增強(qiáng)，反倒在每一次的夢境后都會顯得虛弱，這樣看來，她的身上的一些東西在被分離出來，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存在。”

　　“很明顯，新產(chǎn)生的這個存在才是真正掌控著力量的。這個存在在帕夫拉修道院里有所動作，導(dǎo)致安格妮絲對她在帕夫拉修道院經(jīng)歷的事情記憶不清?！?p>　　“你的推理能力還算不錯?！卑哺衲萁z笑吟吟地對特雷弗評價道。

　　“一個凡人總是去思考神明為什么會這么做，祂這么做要達(dá)成什么樣的目的，即使神明不去處罰這樣做的人，這個人自己也會因此感到痛苦。”特雷弗·帕格尼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qiáng)地說道。

　　“但是我還是很好奇現(xiàn)在閣下你想要做什么呢？”他的話語狀似無意，卻帶著些許試探地開口問道：“回收祂的污染來恢復(fù)自己的力量？”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安格妮絲’環(huán)顧了一圈整個房間，開口說道：“這個房間里，除了你面前的這幅畫，不都是‘信標(biāo)’嗎？”

　　她微微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感應(yīng)著什么，然后說道：“除了你沒有‘信標(biāo)’，奧雷里奧的‘信標(biāo)’不在之外，其他大部分帕格尼家族成員的‘信標(biāo)’都在這里，尤其是尚且活著的帕格尼家族成員的。”

　　“你送走了其他的帕格尼家族成員，留下了他們的‘信標(biāo)’，是在害怕我？害怕我在回收你口中的‘污染’的同時也帶走他們的靈魂？”

　　安格妮絲帶著平靜而溫和的笑容，看著特雷弗·帕格尼問道。

　　特雷弗沉默著沒有說話。

　　“但你應(yīng)該知道，距離對我是沒有用的，無論多遠(yuǎn)，他們的靈魂對我來說都是觸手可及。而且他們的靈魂早已成為了‘靈魂寄送者’，在可以預(yù)期的未來里他們都會前往祂......”安格妮絲又補(bǔ)充道。

　　“求閣下您不要說了……”特雷弗打斷了安格妮絲的話語，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卻緊緊盯著安格妮絲。

　　這更像是一種無力而倔強(qiáng)的目光，安格妮絲似乎感到什么，皺了皺眉，話語頓了頓。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最后只是說道：“我不會祈求閣下您的仁慈，但只希望您看在安格妮絲的父親，哥哥都是帕格尼家族成員的份上讓他們能夠安然離世?！?p>　　安格妮絲似笑非笑地看著特雷弗，房間里的“信標(biāo)”悄然漂浮而起，一縷縷灰色近黑的霧氣從其中彌漫而出，在半空中匯聚成一片灰色的海洋。

　　特雷弗的身上也有著一縷縷灰黑色霧氣彌漫出，他的面容突然扭曲，看起來有些痛苦。

　　“既然如此希望我放過他們的靈魂，你又何必一直試圖激怒我？”安格妮絲帶著些許嘆息問道。

　　安格妮絲一臉平靜地看著特雷弗，開口說道：“我現(xiàn)在沒有一起帶走他們的靈魂的能力，他們的靈魂也沒有讓我取走的價值，你的靈魂同樣也是?！?p>　　特雷弗像是一瞬間放松了下來，他有些無力地靠在了墻上，安靜地看著灰黑色的霧氣從自己體內(nèi)飄出向那片灰黑色霧氣構(gòu)成的海洋匯聚而去。

　　“其他的帕格尼家族的成員從出生起都是徹底的‘靈魂寄送者’，沒有拯救的價值，他們的力量也早已轉(zhuǎn)移到了‘信標(biāo)’上，并沒有什么我必須從他們的靈魂上獲得的東西?！?p>　　“只有祂會對這些靈魂感興趣?！?p>　　特雷弗猛地抬起了頭，緊緊盯著安格妮絲。灰黑色霧氣構(gòu)成的海洋環(huán)繞著安格妮絲，她的話語穿透霧氣，聽起來朦朦朧朧。

　　“關(guān)于帕格尼家族的事我很抱歉，”霧氣后安格妮絲笑容依然柔和，聲音有些縹緲地說道：“從今往后，帕格尼家族將失去祂賜予的能力，但新生的帕格尼家族成員的‘靈魂寄送者’的轉(zhuǎn)化程度將一步步降低，直至恢復(fù)成正常狀態(tài)?！?p>　　“只要他們不主動去使用那些遺留下來的‘信標(biāo)’，或者有人主動與祂達(dá)成新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