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她們都來過.......
“痛~~~~”
在醫(yī)用酒精的作用下,一股刺列的疼痛子腳底漫起,筱原熏不自覺地提了一下受傷的腳,只是東朔也穩(wěn)穩(wěn)地抓著她的腳踝,停住了她的動作。
再次輕輕地將她的腳踝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將剛才那根已經(jīng)染血的棉簽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里,從包裝袋里又拿出了一根,在酒精里浸泡了一下。
輕輕地擦拭著她受傷的足底,白皙飽滿的足趾因為疼痛而不自覺地緊緊擠在了一起,像是熟透了的葡萄,趾肚還泛著點點的粉色。
纖柔的小足僅僅比東朔也的手掌長度長上些許,只是輕輕一握就能夠包住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緣故,她腳底顯得有些冰涼,她能夠明晰地感覺到他手掌傳遞而來的溫度,同樣也感受不到一點粗糙感,恍惚間有些難以相信這居然是一雙男生的手。
她微微地低下目光,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他的臉龐上,客廳還是和剛才一樣,僅僅點著一盞昏暗的副燈,暗色調(diào)依然閑得有些厚重。
著落在他臉龐上的光影也是漸進稀薄的,精致的五官雖然在光暗的作用下被這隱去了大半,但是平添了一抹朦朧的美感。
副燈逸散的微弱光芒沁入他淺藍色的瞳眸,隨著他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眸就像是泛著光的波瀾,給她一種像是人偶般的寧靜。
東朔也用棉簽將最后一點血跡拭去,拿過了一邊的繃帶,托起她的小足,將傷口一圈一圈地裹好。
“抱歉,剛才給你添麻煩了?!?p> “沒事,相反我倒是要為我的冒昧而道歉呢。對于精于鋼琴的人來說,我可能偏向于小孩子的胡鬧吧。”
東朔也微微地仰起頭,輕笑著看著眼前的筱原熏。
“你說剛才的那個彈奏,就彈奏而言,確實是有夠糟糕的。不過就熟練程度而言,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彈,應(yīng)該很久沒有彈了吧?!?p> “就小時候?qū)W過一段時間,其實我就只會彈這一首,是個神父教我的?!?p> 東朔也手一邊繞著繃帶,一邊對她說道。
他所在的那家福利院是以天主教會的名義開辦的,所以偶爾會有神父和修女來福利院教一些簡單課程。
偶爾也會搞搞唱詩班之類的,雖然對于那時候的他來說,唱得什么也完全不懂,不過就是覺得那個彈鋼琴伴奏的神父,彈出的聲音很好聽。
不過在教了幾個月之后,那個神父就再也沒有來過。
“畢竟D大調(diào)是基礎(chǔ)嘛?!?p> “筱原小姐是鋼琴老師嗎?如果不是從事這個行業(yè),應(yīng)該很少會有人買臺鋼琴放在家里吧?!?p> “差不多吧。原本從今天開始就不會再是了。結(jié)果沒有想到我和鋼琴的緣分還真是意外地深呢。雖然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曾想過在之后的生活之中,自己也許會放不下。
我甚至都想好了,等我的孩子成年了之后,我可以再次親切地?fù)崦?,回到屬于它的世界。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切會來得這么快。”
筱原熏目光不自覺地凝住了,原本泛紅的眼眶又一次泛上了酸澀的感覺。
只是她已經(jīng)不想要自己再這樣輕易地落下眼淚來,手指揉著自己的眼角,緩解著這種酸澀感。
她想過今天可能會出現(xiàn)的各種意外,但是卻唯獨沒有想過這種。
“還是以.......那樣的方式........所有人都來了,婚禮本該就這樣進行,但是他卻連聲招呼都不打,我穿著禮服從六本木一直跑到神谷町。
他居然就那么留下來一個字條,告訴我他已經(jīng)離開了,并且不想要結(jié)婚。”
筱原熏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沙發(fā),盡管她盡力克制,但是回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她的心就仿佛要炸開來一樣。
明明她那樣信任他,他卻在她以為的人生最為幸福的時刻,將一切乃至幻想都給撕碎了。
曾經(jīng)看電視劇的時候,總覺得這樣的事情放在現(xiàn)實之中太過魔幻,但是有時候現(xiàn)實真的很荒誕。
這種荒誕居然還發(fā)生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筱原小姐也許應(yīng)該感到些許慶幸。”
“慶幸?慶幸什么?慶幸他把我一個人丟在婚禮上,讓我的父母在婚禮上在親戚面前丟盡了臉面嗎?拜他所賜,現(xiàn)在誰都知道筱原家的女兒在婚禮的那天,新郎官連夜跑路了?!?p> 筱原熏瞬時挺起了身子,揮出拳頭用力地錘了一下身旁的沙發(fā)扶手,心中的火氣又不由地竄了上來。
“那我可以說我是剛才知道的嗎?”
東朔也微微地俯過身子,一下子湊到了筱原熏的臉邊,輕笑著看著筱原熏。
筱原熏微微地頓住了,視野瞬時盈滿了他的臉龐,清澈的瞳眸之中映著她的倒影。
不自覺原本竄上來的火氣瞬時消散了下來,脖頸處不由地泛起了些許溫?zé)?,筱原熏身子微微地向后仰去,撇過了自己的目光。
“你是剛知道,但是我的親戚還有一些受邀來的同事全都知道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我應(yīng)該趕緊逃離地球了。”
“慶幸你可以有一次看清別人的機會。也許你可以趁此機會調(diào)整一下你的社交方針?!?p> “看清別人?”
“我想真正的朋友,或者為你好的親戚,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爆你的手機了?!?p> 東朔也微微地側(cè)過了目光,看向了靠在落地窗旁邊被摔得粉碎的手機。
他微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fā)。
“當(dāng)然我不是說物理意義上的。摔成這樣,我想也接不了電話了?!?p> “因為不想要被打擾,所以把手機摔了。其實我摔完的一分鐘后我就后悔了?!?p> 筱原熏不自覺地雙手捂住了自己漲紅的臉龐。
“雖然接不了電話,但是她們都沒有來不是嗎?所有人都理解你需要安靜與休息。”
“她們倒是不擔(dān)心我會自殺?!?p> 筱原熏抱著枕頭,不自覺地嘀咕了一句。
東朔也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后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從中調(diào)出了一張照片。
遞給了筱原熏。
“也許你該看看這個。”
筱原熏有些疑惑地看了東朔也一眼,隨即目光便落在了屏幕上,那是自家公寓玄關(guān)前鞋柜的照片。
只是她的目光很快就頓住了,鞋柜的上邊貼著滿滿的便利貼。
她們.......她們都來過.......
一抹溫?zé)岬温湓诹耸謾C屏幕上,滴落的淚水折射著屏幕的光芒,讓照片的影像開始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