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還活著,卻始終逃不開你的枷鎖
“你個混蛋闖什么闖,是想要季寥死得快些嗎?那是手術(shù)室,不是你余楠至的專屬飯?zhí)?!”吼完,厲誠濡覺得心底的怒氣還沒有消,又對著余楠至怒目相對大聲呵斥:“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一只小細菌隨時都會讓她一命嗚呼,你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不要動不動就發(fā)脾氣行嗎?”
余楠至渾身開始發(fā)抖,跌坐在地似要死不活,“我的錯……”
“你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有錯,早的時候干嘛去了!”厲誠濡氣得想要打死他才行,可現(xiàn)在所有的情況都很緊急,沒有時間讓人思考問題。
“厲醫(yī)生,我是Rh陰性血,我要給季寥獻血!”遠遠的,傳來一聲清脆的嗓音,陸澄清將語氣加重了許多,言語間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冷冽!
厲誠濡和余楠至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從不遠處加快腳步跑過來,朝厲誠濡大吼:“我說我是熊貓血,要給季寥獻血,你聽到?jīng)]有!”
厲誠濡還沒有所動作,余楠至就起身拽住她的手,三步并作兩步拖著她跑,“事不宜遲趕緊去抽血!”
“余楠至你瘋了,她本身就是一個病患,再抽她的血,她會死的!”厲誠濡也手疾眼快把陸澄清拽回來。
余楠至大聲吼道:“如果不抽她的血,季寥會死?。 ?p> 厲誠濡氣憤地咬牙切齒,“你還真他媽的一成不變,人渣得不能再渣了。當(dāng)年程雙雙死后你要季寥生不如死,現(xiàn)在季寥躺在手術(shù)室,你竟然拿她拼死守護著的人不當(dāng)一回事,你考慮過陸澄清本身的狀況嗎?”
悲傷逆流,余楠至的心溢滿了憂傷,“我只想季寥活著……”
“呵呵,從你口中說出這句話真諷刺。如果老天爺讓她命不該絕肯定會讓她活著?!眳栒\濡諷刺的丟下這一句話就拽著陸澄清離開。
余楠至不松手,又把陸澄清拽了回來,厲誠濡腳步一頓,憤怒地瞪著他,“我不同意陸澄清獻血!”
余楠至冷哼,“作為醫(yī)生,你竟然枉顧人命!”
厲誠濡不怕他,直接大力拍開他的手,并冷言相告:“因為我是醫(yī)生,所以對待每一個病人都是認真的,陸澄清不適合獻血!”
被爭奪許久的陸澄清在這一刻厲聲言辭,“厲醫(yī)生,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我不想看到寥寥姐就這么死去,我的血真的是熊貓血,可以救她的!”
厲誠濡搖搖頭解釋,“第一,你有肝硬化,還在治療期間,這一點就不符合獻血要求,因為肝硬化患者的血液可能不合格。
第二,存在肝硬化的時候身體是比較虛弱的,這個時候獻血會加重病情,可能導(dǎo)致身體不能夠耐受。
第三,就算你把血捐給了季寥,血液混合,你本身帶有的疾病會直接過渡給她,到時她可能會生不如死。清兒,想想你哥哥吧,他現(xiàn)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血脈相連的家人了?!?p> 陸澄清怔怔望著他,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厲誠濡邊把她推到一旁邊說:“天無絕人之路,你在這里等著,我們現(xiàn)在想辦法!”
“想辦法……能有什么辦法……”陸澄清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抬眸,望向余楠至的時候,滿眼都是赤裸裸的敵意,“你不是很能嗎,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一點能力都發(fā)揮不出來?!?p> 余楠至身心狠狠一顫,對著她,忽然又悲傷的垂下頭。
是啊,他在別人眼里是挺能的,可又能怎么樣,能力再強大,也抵擋不住命運的不公,他余楠至誰也保護不了。
“你就知道欺負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孤兒,說什么季寥是殺人兇手。呵,說出來我就想笑,在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種人呢,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偏要把罪名扣在無辜人的頭上。你能力那么強,為什么不調(diào)查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去斷定她是否有罪?”陸澄清呆呆坐在那里,像是說著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但話飄進余楠至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他張開口想要說點什么狠話來反駁她,只是后面的話哽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余楠至只好當(dāng)她不存在,自顧自的靠著墻蹲下,抓著頭發(fā)煩躁不安。
搶救室的燈依舊是紅色的。
不過——
“快快快,快讓開!緊急血液來了!”護士那清脆的話語、急促的步伐,頓時響徹長廊。
余楠至下意識地站起身瞪大眼睛仿佛做夢般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們朝搶救室沖來,充滿希望又響亮的聲音像雨后彩虹,照亮他整個世界。
他知道,季寥有救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禁閉著的搶救室終于在凌晨五點多鐘打開,季寥被推了出來,余楠至繃緊的弦也松垮了,第一個立刻病床前。
他以為季寥是醒著的,可是看她帶著氧氣罩蒼白的小臉,仿佛沒有生命力一般在沉睡著,心一下墜入湖底冰凍起來。
季寥被推進重癥監(jiān)護室,全程無菌,一天24小時都不得輕易探望。
醫(yī)生過來和余楠至說,說季寥的病情很嚴重,除了身上斷了兩根肋骨以外,腦袋也受到嚴重的創(chuàng)傷,能醒來固然是好,如果醒不來,那一輩子就這樣了。
余楠至趴在玻璃窗前,看著季寥靜靜躺在病床上,旁邊的儀器在高低起伏的波動,讓他既有一絲絲慶幸她還活著。
可是,擔(dān)憂大過喜悅,如果麻藥退后季寥還沒有醒,那她的一輩子真的就這樣了。
“季寥……你不能就這么離開,你知道我的手段,千萬要記住我不是一個好人。對了,告誡你一聲,如果有人要你過那座橋,無論如何都不能過,一旦過了就真的回不來了?!庇嚅令~頭抵在玻璃窗上無聲的落淚,他幾乎是顫顫巍巍的說出那段話,有些兇又帶有些央求,他已經(jīng)失去很多了,生命中不能夠再承受更多的失去了。
陸澄清站在他身后,將他可悲的一幕映在瞳孔里,下一秒,就沒由來的想嘲笑他一番,“現(xiàn)在假惺惺有什么用,寥寥姐好的時候你不珍惜,非要把她往死里逼,現(xiàn)在好了,她躺在監(jiān)護室里命懸一線,你滿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