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花里胡哨的后旋踢,顧焱兩腳以兩腳掌為軸均內(nèi)旋約180度,身體隨之右轉(zhuǎn)約90度,上體右轉(zhuǎn),與雙腿擰成一定角度將三四個反賊掃飛出去。
此刻他的面色比先前冷峻幾分,若是王子騰來的遲一些。他只能顧不得這群人,帶著香菱他們遁走。畢竟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但顧焱從對方的眼眸中覺察到堅毅的決絕,顯然不會讓他輕易脫身。
“顧兄弟你先走,再不走來不及了,這群人不見本王人頭不會撤退!”水溶捂著受了傷的一條胳膊,溫?zé)岬孽r血將白蟒袍似染了一朵朱紅玫瑰。
“顧兄弟豈會是臨陣脫逃之人!”柳湘蓮看過來,幾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深淺傷口。
我去你大爺?shù)?,給我扣什么高尚帽子。
“嘩!”
敵方孫都尉一刀從他側(cè)面劈開,只聽傅青發(fā)急一喊。
“小心!”
顧焱很快反應(yīng)過來,被柳湘蓮這廝擾了心氣。他身子一側(cè),將長刀橫面擋在胸前躲過致命一刺。
孫都尉這一刀刺在他的刀面上,迫使身子順著力度往后滑了幾寸。見此這廝將刀往上一挑,直接從顧焱右肩膀拉了一條口子,登時血往肉縫里冒了出來。
“嘶…”他抬起一腳,踢在對面手腕上。對方也不落虧,瞬踢過來一個下鏟。兩人從刀劍相拼,轉(zhuǎn)成腿上功夫。
錯非他一身蠻勁兒占了上風(fēng),哪能和這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戰(zhàn)士對拼。并且偶爾還會參進(jìn)來幾個雜兵攪和,相當(dāng)于顧焱雙手對陣七八雙拳腳刀劍,能有如此反應(yīng)和身手,已經(jīng)不俗。況且他才十四歲,縱使在天賦異稟,到底年輕了些。
而馮紫英等全部保護(hù)著北靜王,誰能抽出多余兵力幫他?就連傅青也支身不開。
只是簡單的一望,就能窺測出優(yōu)劣。
王子騰你騎驢子呢?
顧焱不由得暗罵幾嘴,握緊了刀劍。他也不是個“正人君子”。見孫某持劍,身子前傾往前刺來。只將一腳鉆入地面泥土,拗松個小坑。
“沙沙”
孫某措不及防被踢了一臉沙土,直鉆眼睛。下意識就用袖口掩擋,這般好機(jī)會顧焱一記橫踢掃在這人面上。
只是瞬間,他猛吐了口鮮血。翻倒在地,又登時鯉魚打挺站起來。兩人同時刺出致命一劍來。概因這人眼里吃了沙子,視線模糊。一劍偏移顧焱胸口朝胳膊刺來,他身子略一閃開。
“呲啦”一聲,利劍透穿衣裳,對穿過去,并無傷到顧焱分毫。孫某眼神里已然知道結(jié)局。
顧焱眼神里透著殺意,對方一劍落空,他這一劍加力三分,直將孫都尉來了個透心涼。
“你!”
顧焱將刀抽回,將穿過他衣裳的刀劍往地上一擲,照著對方喉嚨在補(bǔ)了一刀。
剛解決完一個小頭目,立即又撲來幾個黑衣人。
“孫都尉!”幾個紅眼的黑衣人,咆哮著砍刺來。黑壓壓的一片人混亂不堪,誰也顧不了誰。
“咯噔、咯噔、咯噔!”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馬兒鐵蹄奔騰的聲音,和軍士的喊聲。
“駕!…前方賊子焉敢在此。還不束手就擒。”王子騰渾厚有力的粗獷聲音陡然響起。
北靜王等人驚喜轉(zhuǎn)頭。
………
“彭將軍!——我們撤走吧!”
“彭將軍、孫都尉戰(zhàn)死了?!?p> 剩余反賊集中起來,同那首領(lǐng)圍在一起。傅青終于脫了身,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跑到顧焱身邊單腿下跪懊悔道:“殿下~您受傷了,屬下罪該萬死?!?p> 顧焱皺了皺眉,扶他起來。滿不在意,齜牙吸了口涼氣道:“不過劃傷了右肩,不要大驚小怪惹了眾目。”
“你們還不棄械投降?!北膘o王等人同賊子隔開兩米遠(yuǎn)的距離,周旋起來。
“此刻逃也無濟(jì)于事,拼了!”彭力德咬牙朝剩余的兄弟吼了一聲,眾人竟都是堅毅地面面相視笑了。
這種連死也不懼的笑,令水溶心里冷顫不禁。
要說家里最大的怨仇,只剩老輩當(dāng)年那場血雨腥風(fēng)的奪位大戰(zhàn)。
“老親王~”他不可思議幽幽望著反賊低喊了聲。
“殺!”彭力德根本不回他,乘著王子騰兵馬疾馳而來還有幾分鐘時間,這群人像瘋魔了般,根本不打算活著回去,竟比剛才更勇猛了。
衛(wèi)若蘭等人才喘了幾口氣,不得不再次提刀迎敵。
這次顧焱輕松多了,除了幾個頭目。這些圍困他的黑衣人功夫平平,還有傅青在身邊擋刀,不過三五拳就踢翻幾人。
“鏘!”顧焱將刀尖杵在地面,“呀的力氣都耗光了!”,他這特殊身子戰(zhàn)了將近三個小時已經(jīng)熬不住,更別說北靜王、柳湘蓮等人。喘著大口大口粗氣,汗和血水混在一起,一個比一個糟糕。
北靜王哪里還有英俊瀟灑的風(fēng)范,頭發(fā)散了一堆,玉冠什么的也落在不知處。蟒袍被劃的破破爛爛,已經(jīng)看不出來形狀。
王子騰打馬而來,身后騎行一列士兵。
“嗖——”
從顧焱等人頭頂劃過一片箭雨,朝反賊中心扎堆襲來。
王子騰身騎大馬,一身盔甲銀光閃閃,取下頭盔。動作很是瀟灑干凈翻馬下來,大步朝北靜王趕來,抱拳行禮道:“京營節(jié)度使王子騰來遲,王爺恕罪?!彪S即大手一揮,朝背后軍士威嚴(yán)道:“將刺殺王爺?shù)姆促\全部拿下?!?p> 水溶如釋負(fù)重,瞥了一眼顧焱,登時眉眼又緊張起來。三兩步走上前,攜住他手關(guān)心起來。
“傷勢可嚴(yán)重,王大人快先護(hù)送顧公子回京…”
……
“王爺,您的傷勢更重要?!蓖踝域v睨了眼顧焱,雖說他是殿下的親衛(wèi),可是和世交北靜王比起來。一個侍衛(wèi)和一個郡王,哪邊重?心里沒點數(shù)?
“本王傷勢不致命,是我連累了顧公子,先護(hù)送他回去?!北膘o王強(qiáng)硬自己的想法。
令馮紫英、和衛(wèi)若蘭等人不解。
“還是先將小郡主,寶玉王爺他們護(hù)送回去…”顧焱將袖子撕下一角,簡單包扎了傷口。
“什么?寶玉也在!”王子騰吃了一驚,傅青便領(lǐng)著幾個軍士將躲在遠(yuǎn)處坑洞的三人帶過來。
寶玉嚇丟了魂,滿嘴兒胡言亂語,見了王子騰先是一怔,這才回了魂似的低頭喊了聲,“舅舅?!?p> 水泠兒和香菱則是先朝顧焱奔跑過來,泠兒頓了頓腳。咬了一下嘴唇,轉(zhuǎn)身跑去抱住北靜王。
“殿……”香菱哭的梨花帶雨,見他受傷似自己被刺了穿心透仿佛。
“不必?fù)?dān)心!”顧焱用手掩住她的小口,露出笑容。
而反賊同樣也是精疲力竭,哪有剩余力量在和王子騰的兵馬拼殺。不過三回合,早敗陣下來,竟也不逃。
顧焱來不及讓王子騰留活口,逼問他們在暗處還埋藏多少逆賊黨,這群人竟一個個自刎不屈。
王子騰用兵馬先護(hù)送北靜王等人回京。
經(jīng)過顧焱時,便問:“人手護(hù)送王爺了,就讓王某陪著顧公子回京?!?p> “王大人,小丫頭嚇壞了,傅青傷勢有些嚴(yán)重先療傷的好,不如……就湊合在你們家療養(yǎng)好?”
王子騰看了一眼,嘴唇發(fā)白的傅青,猶豫道:“如此,兩位大人就來王某府上先處理傷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