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家產(chǎn)進度5%
在那一晚之后,江橙橙再也沒有見過江淮安。要么江淮安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睡了,要么就是江淮安又去哪里出差了。
反正江橙橙短時間內(nèi)也不想見到這個便宜爹,她怕上去就是一記鐵拳。
盡管已經(jīng)確定江淮安很少用家里的健身房,可為了防止上次的悲劇重演,江橙橙決定還是繼續(xù)戶外跑,并且把每天跑步的時間調(diào)整至早上。
早晨的A市被一陣淡霧籠罩,雖說現(xiàn)在時間尚早,但車行道被上班族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江橙橙邊回想前世同樣作為社畜的心酸,邊走向街邊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
前世的江橙橙是有輕微低血糖的,這個毛病不知為何也被帶到了原主身上來。
現(xiàn)在只要她運動一段時間,眼前就會開始出現(xiàn)暈眩的小白星。為了減輕這個癥狀,她只能偶爾停下來買瓶葡萄糖,順便稍作休息。
她輕車熟路地走到貨架前,正蹲下想要拿一瓶自己以前買過的葡萄糖水,卻發(fā)現(xiàn)原本的地方被其他飲料占用了。
江橙橙只能撅撅嘴,認(rèn)命地蹲下來重新找。然而她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無奈之下,她只能朝路過的店員小哥求助——
“請問一下——欸?!”江橙橙抬頭望著眼前熟悉的面容,略顯驚訝。
這不是上次她在小巷里救的少年嗎?
男生沒有露出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不動聲色地往后一退,將衣角從女孩手里扯出來,疏離道,“有什么事情嗎?”
紅色的工作帽壓著那頭黑發(fā),導(dǎo)致本就略長的額發(fā)幾乎快要壓住那雙鳳眼,即使如此,江橙橙還是發(fā)現(xiàn)對方眼角下多了一道新的疤。
難不成那些小混混又回來找他麻煩了?
江橙橙眉頭一蹙,但還是沒說什么,只道,“我想問一下,原先擺在這里的葡萄糖水現(xiàn)在放在哪里了?。俊?p> “葡萄糖水今天做折扣,在折扣區(qū)?!闭f完后,沈長明抱著手里的貨物就想轉(zhuǎn)身離開,似乎忘了眼前這人就是前段時間自作多情出頭的少女。
下一秒,女孩自顧自的喃喃就飄入他的耳中——“……折扣區(qū)?”
沈長明腳下一滯,最終還是將手頭上的貨物放在一旁,扯下擼到肩膀的衣袖,道,“跟我來?!?p> 跟隨著沈長明的步伐,江橙橙成功找到葡萄糖水,正當(dāng)她興高采烈地想要道謝時,就看見對方已經(jīng)走出好遠(yuǎn)。
少年的身段很是挺拔,就連臂膀也有著同齡人少有的堅實和寬大,他低著頭彎腰搬貨,嘴唇也隨著力道緊抿,手臂微微晃動了一下,看上去似乎在隱忍著什么。
很快江橙橙就知道了答案——那條結(jié)實的小臂上有著很大一塊的條狀瘀傷,從中間蔓延到搬貨手套所遮蓋的地方。
男生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過來查看,四目對視,江橙橙慌張地扭過頭,將葡萄糖水遞給收銀的人。
“還需要什么嗎?今天折扣區(qū)的優(yōu)惠很大噢!”
江橙橙心不在焉道,“不用了……稍等一下!”
她走回折扣區(qū),拿了幾樣?xùn)|西,猶豫了半晌,將東西遞給收銀的小姐姐,“請問……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
沈長明今天只上半天的班,他下午兩點就要去一個酒吧當(dāng)酒保。今天是酒吧周年慶,來的人很多,開出的薪酬也十分可觀,沈長明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沈長明坐在員工休息室里啃著店里臨期折扣的面包,腦海里算著還差多少錢才能湊齊學(xué)費。他想到入迷處,手臂不小心彎了一下,鉆心的疼讓他不由得悶哼出聲。
一同在休息的收銀小姐姐這才想起江橙橙讓自己幫忙的事情——
“沈長明,這是早上你同學(xué)讓我給你的?!笔浙y小姐姐將一個紙袋放到對方面前。
沈長明沒接,皺眉道,“同學(xué)?”
“對啊,就是那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笔浙y小姐姐比劃道,“眼睛圓圓的,臉也肉嘟嘟的,看上去像軟乎乎的小團子,想揉,嘿嘿?!?p> “她自己說她是我同學(xué)?”沈長明繼續(xù)問道。
收銀小姐姐點頭,“不然還能是我編的呀?!?p> 沈長明沒接話,拿過紙袋,拆開。
紙袋里面裝著一些繃帶,云南白藥噴霧等七七八八的醫(yī)用品。
沈長明沉默地盯著這些東西,又掃了一眼手臂上的瘀傷,知道這人八成是看見自己的傷了。
他不知道對方突然對自己這么好有什么意圖,也懶得去探究。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沈長明這般想著就要把紙袋丟進垃圾桶,卻被袋子里的一抹亮色吸引。那是一張橙子狀的便簽,上面寫著一句話,少女的字是銳利的瘦金體,倒和她的長相大相徑庭——
“如果被人欺負(fù)了,建議去報警?!?p> 沈長明哧笑一聲,知道這蠢貨大小姐估計以為是上次的那群人來尋仇了。
其實并非如此,只不過是他昨晚又去打黑拳了。
沈長明昨天收了敵手的錢,故意打輸了一場,誰料這人事后翻臉不認(rèn)賬,不肯給錢,他就把對方堵在巷子里打了一場,但粗心大意被對方的同伙用鐵棍偷襲打傷了手臂,所幸最終還是拿到了錢。
這大小姐要是知道這樣的真相又要露出怎樣的表情?
冷漠,可憐,抑或……厭惡?
沈長明正想繼續(xù)把紙袋扔掉,腦中卻再度浮出那個傍晚少女擔(dān)憂的眉眼,逆光而來,眼底凈是清澈的善意。
思及至此,沈長明手上的動作一頓。
同一時間,江家。
江橙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她從來不是會主動散發(fā)善意的人。唯獨對那個冷傲的少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江橙橙啊江橙橙,你可不能被膚淺的皮囊所吸引啊。
萬一這人是第二個江淮安,你可真就陰溝里翻船,到時候找誰哭去都不知道。
江橙橙悵嘆,揉搓著自己的臉頰,腳步沉重地走進前院。
不過,這個少年確實和前世的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前世的她讀書晚,讀高三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孤兒院養(yǎng)育的年紀(jì),也只能一邊打工一邊維系學(xué)業(yè)和生活。
那份無助和孤獨似乎在少年身上有了重現(xiàn)。
江橙橙情不自禁地對少年伸出援手,內(nèi)心也在不切實際地希望,過去能有人這樣幫幫她,好讓她不至于太麻木。
不過很快,這份沉重的思緒就被江橙橙拋到腦后。
因為李伯告訴她,原主以前的好朋友來家里找她了。
江橙橙:“……”
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