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人禍
“交易達(dá)成。”
蘇鹿站在半跪的風(fēng)間琉璃面前,黑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褪色成了銀白色,手中的兵劫刀也不再閃耀赤金色的光輝。
雖然此時的蘇鹿感覺幾乎被抽空了體力,可是風(fēng)間琉璃也好不到哪里,渾身浴血,勉強(qiáng)還能喘氣。
15%的靈魂,換來了凌駕于混血種之上的君主血統(tǒng),雖然這個君主的血統(tǒng)正在緩緩的流逝,沸騰的龍血也在持續(xù)降溫。
“你敗了,我也不和你多廢話,勝者生敗者死是我們老家的傳統(tǒng),現(xiàn)在我要弄死你,你有意見嗎?”蘇鹿將兵劫刀搭在了風(fēng)間琉璃的脖頸上。
“……”
雖然就要死了,但是風(fēng)間琉璃還是有點想要吐槽。
你都要弄死我了,我有意見還有個屁用啊?
“不說話,那我就當(dāng)你沒意見了,把眼閉好,別喊疼,快死的人總要有點骨氣。”蘇鹿冷淡的說:“我就不按你們這的傳統(tǒng)讓你切腹自盡了,直接來個斬首多省事?!?p> “這點骨氣我總還是有的?!憋L(fēng)間琉璃輕閉上了雙眼,仿佛對死亡毫無畏懼。
“這小八嘎還挺有種。”蘇鹿心中嘀咕。
“解決了?”蘇鹿的身后傳來神前未來的聲音。
“我不是讓你別下來嗎?!碧K鹿微微皺眉,但手上的動手絲毫沒有減緩,眼看著就要給風(fēng)間琉璃來個斬首。
“砰!”
風(fēng)間琉璃緊閉雙目,然而預(yù)料中的刀鋒沒有落下,只有一聲槍響在空蕩蕩的鋼鐵墻壁之間回蕩。
“為什么?”蘇鹿放下了兵劫刀,輕聲的問。
“砰!砰!”
神前未來沒有回答蘇鹿,只是抬起手槍,又補(bǔ)了兩槍。
風(fēng)間琉璃抬起了頭,蘇鹿的胸膛被鮮血染紅,依稀可見四道傷口。
一道刀傷,三道槍傷。
刀傷來自風(fēng)間琉璃,槍傷來自神前未來。
“對不起?!鄙袂拔磥矸畔铝藰?,輕閉雙目,淚水從眼角滑落。
……
“蛇形死侍的人造養(yǎng)殖場,據(jù)我所知,本家研究這個項目已經(jīng)不下于十年了?!?p> 狹小的房間里,戴著般若面具的風(fēng)間琉璃將照片擺到了桌上,照片的內(nèi)容幾乎要讓神前未來喘不上氣來。
照片上,猙獰的蛇形怪物游動在水中,身上白色的鱗片清晰可見,獠牙上還沾染著難以洗凈的鮮血。
這是死侍,龍的奴仆,所有混血種的死敵。
而蛇岐八家卻在自家的地底建造了一座蛇形死侍的養(yǎng)殖場。
帶著般若面具的男人將桌上的照片收起,雖然神前未來看不到他面具下的真實容貌,但是想來應(yīng)該是在大笑。
“怎么樣,是不是被震撼到了?”男人輕佻的說:“誰能想到冠冕堂皇的蛇岐八家,居然有著這么骯臟的一面,如果被秘黨的那些殺人兵器看到了這張照片,我打賭,不到48個小時,就會有超過三百艘裝有厚裝甲和大口徑主炮的戰(zhàn)列艦就會封鎖日本的每一個港口,用炮火將源氏重工夷成廢墟?!?p> “你到底是誰,我憑什么相信你照片上的是真的?”神前未來咬牙切齒的說。
“我只是告訴你真相,至于你是否相信,與我何關(guān)?”男人平靜的說:“我打賭,就算你知道了自己所效忠的人是骯臟的,也會拼了命的去為他送死,哪怕是舍棄一切。”
……
“能給我一根煙嗎?”蘇鹿強(qiáng)撐著身軀不倒。
神前未來從煙盒里抽出一根,扶著煙放到了蘇鹿的嘴邊,用黃銅打火機(jī)點燃。
“能告訴我為什么嗎?”蘇鹿用手臂搭在了神前未來的肩膀上,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起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那扇門的后面,不只是路明非?!鄙袂拔磥碇噶酥柑K鹿背后那扇鐵門。
那扇鐵門的背后,除去路明非,還有蛇岐八家最骯臟的一面。
她不能讓蘇鹿活著推開那扇門。
“原來如此啊?!碧K鹿撫摸神前未來的臉龐,擦去她的淚水:“早知道是最后一次見面,我應(yīng)該給你買一束你喜歡的花的?!?p> “可是你連我喜歡的花都不知道是什么啊?!边@是神前未來說的最后一句話。
因為,蘇鹿已經(jīng)在她說完這句話后掐碎了她的喉嚨。
“既然不知道你喜歡什么花,在你死后,我就在你的墓前放一束我最愛的郁金香吧?!碧K鹿抱住了身軀緩緩下垂的神前未來。
“謝謝你,教會了不要再信任任何人?!?p> 或許他流淚了,但是淚水已經(jīng)被烈焰灼燒的黃金瞳燒盡。
蘇鹿心中的少年,已經(jīng)死在了神前未來的手上。
……
“龍馬家主龍馬弦一郎率部回援,已控制源氏重工正門。”
“犬山家主犬山賀率部回援,已控制源氏重工二層到九層,高架大橋已經(jīng)恢復(fù)流通?!?p> “櫻井家主櫻井七海率部回援……”
“風(fēng)魔家主風(fēng)魔小太郎率部回援……”
“宮本家主宮本志雄率部回援……”
“戰(zhàn)略部回援……”
“中央監(jiān)控室已經(jīng)奪回控制權(quán)?!?p> 源稚生面色冰冷,掃視了一眼匆匆走來的烏鴉:“人呢?”
“少主,人已經(jīng)找到了,但是……”烏鴉的臉色有些難堪。
“我問你人呢?”源稚生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吼出來。
“您隨我來?!?p> 烏鴉帶著源稚生,乘坐著一部源稚生都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電梯,緩緩下降。
越往下一層,源稚生的心就沉重一分。
在這之前連他都不知道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這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比鐵穹神殿還要深了吧。
電梯生銹的鐵門緩緩打開,源稚生一看到面前這一幕心情就沉到了谷底。
空曠的金屬壁壘,猶如被B-29轟炸機(jī)炮擊過一般狼藉,金屬壁上滿是刀痕與黑色的灼燒印記,難以想象這到底是人力造成的還是坦克的爆破。
在金屬壁壘的中央,滿頭銀發(fā)的蘇鹿拄著深紅色的兵劫刀,胸口被深紅色浸透,輕閉雙目,不知生死。
神前未來倒在了地上,喉嚨不斷涌出鮮血,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意。
“源氏重工遭遇空襲,這小子還有空染了個頭發(fā),看來應(yīng)該是問題不大。”源稚生強(qiáng)撐起一抹笑意,想要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沉重心情。
實際上他很清楚,蘇鹿絕對遭遇了源稚生難以想象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