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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神隱戀愛物語

第七十一章 隱約雷鳴

京都神隱戀愛物語 羽海野月 2628 2022-01-14 06:00:00

  車內(nèi)昏暗,意識也迷蒙昏沉。

  半夢半醒間,吉川紅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了幾段對話。

  其中一道聲音離得近,仿佛就在耳邊。

  “……才第二次外勤行動,就遇到了這種危險的事情。”

  是宗谷的聲音。

  另一道稍遠(yuǎn)一點(diǎn)的聲音笑了起來,是副擔(dān)任教師野間南。就算閉著眼,她也能想象出她笑得隨意的模樣。

  “危不危險,在真正遭遇靈體之前哪里說得準(zhǔn)?!?p>  “那就不應(yīng)該帶上她們?!?p>  “宗谷在說什么呢,把她們帶過來的人是你才對?!?p>  “……”

  宗谷似乎說了一句什么,吉川沒聽清。

  她就像從高處掉進(jìn)浴缸的蘋果,在有人將她撈起之前,不斷重復(fù)著浮浮與沉沉。外界傳來的聲音,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而當(dāng)下沉的意識再度浮出水面,一直清醒的兩人,正聊著外面的天氣。

  “哇,宗谷看到了嗎?”

  “什么?”

  “閃電啊。前面那團(tuán)烏云忽然亮了一下,不會要下雨了吧?!?p>  “是嗎,我沒注意。下雨就下雨唄?!?p>  “小孩子真討厭,無憂無慮的,什么事也不管,大人就要擔(dān)心曬在外面的衣服。”

  “那您別纏著小孩子聊天啊?!?p>  吉川想笑,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在了夢里。

  抱著自己并未聽見的雷聲,她又沉了下去。

  天空中果然下起了大雨,爸爸媽媽還有不知為何又回到家里的姐姐,正忙著收衣服。柴犬阿爾卑斯在院子里來回奔跑,終于撞翻了衣籃。

  “阿爾卑斯——”

  “……”

  宗谷扭頭看了看旁邊。

  靠在肩上的吉川緊閉眼睛,手里拿著摘下的眼鏡,嘴角有明顯笑意。

  “‘阿爾卑斯’?”野間南掃了眼車內(nèi)后視鏡,“這孩子夢見什么了。”

  “大概是狗。阿爾卑斯是她家養(yǎng)的柴犬?!?p>  “是嗎。奇怪的名字。”

  她望著道路上方越來越近的路牌,“差不多快到了,宗谷現(xiàn)在可以睡一會兒了?!?p>  “……”

  宗谷眼一翻,沒有理會。

  “先送吉川回家,對吧?”

  “嗯?!?p>  “這個時候,京子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從京都回來了。宗谷要去見她嗎?”

  “不見?!?p>  野間南減慢車速,開進(jìn)路邊的加油站里。

  “加個油?!?p>  “嗯。”

  她開了車內(nèi)燈。等待的時候,宗谷打著呵欠,又看了看前面的朝霧鈴和桐野茜。

  后者醒著的時候鬧得歡,回來的路上倒是睡得踏實(shí);

  而朝霧鈴扭頭看著外面正在加油的工作人員,神色清醒,大概一路都沒睡。

  她也沒有加入他們的對話,只是聽著。

  到加油站附近,已經(jīng)是宗谷熟悉的街景了。加滿油后,野間南讓他指路,先將吉川送回了家。

  “吉川,醒醒……”

  而他和桐野茜住得近,野間南在路口將他們?nèi)艘黄鸱帕讼聛怼?p>  “早點(diǎn)睡覺,明天不要遲到啊?!?p>  “知道了。”

  目送白色的商務(wù)車沒入黑暗,只留兩點(diǎn)漸行漸遠(yuǎn)的紅色尾燈,宗谷又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已是夜里十點(diǎn)多了。

  “宗谷……”

  桐野茜拉著他的胳膊,嘴里打著呵欠,又指了指昏黑的石板小路。

  “送我回家?!?p>  “嗯?!?p>  ......

  轟隆——

  洗完澡,宗谷走出客廳來到緣側(cè),抬頭望了一會兒。

  雷聲陣陣,烏壓壓的黑云間電光涌動,一場蓄勢已久的春雨即將到來。

  “都這么久了,衣服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回去了吧?!?p>  望了片刻,宗谷低下頭,看著躺在腳邊的月讀。

  在這里住了將近兩個星期,他早就換下了從扶云神社穿回來的巫女服,有什么穿什么,男裝女裝他都不介意——都是桐野茜伯父家的衣服。

  “去吃烤肉,居然不叫我?!?p>  “都說了,我們是在彥根那邊。”

  “坐電車的話,很快就到了!”

  宗谷沒搭理。

  月讀又坐了起來,抬頭看他,“給我點(diǎn)塊披薩,我沒吃晚飯。”

  “……”

  宗谷微微側(cè)目,看了眼客廳桌上還沒丟掉的泡面碗。

  “你自己點(diǎn)。你不是已經(jīng)會用電話了嗎?!?p>  月讀這才伸出手,“我要錢?!?p>  宗谷拿出白天京子交給他的信封,從里面抽出三張千元鈔票,交到他手上。

  捏著三千日元,月讀還不滿足,“那些錢都是我的吧?”

  “現(xiàn)在還不是?!?p>  因?yàn)闆]有將月讀的身份告訴他人,這兩個星期以來,京子都是自己在出錢供養(yǎng)著這位神明大人;

  而他從來都沒有賺錢的概念,有多少就花多少,欲望就像無底洞。

  京子很快不堪重負(fù),只好悄悄讓宗谷幫忙稍微約束著神明的開銷。

  “再這樣下去,菅原家的那位大小姐都要被你掏空了?!?p>  “她不是我的信徒嗎?”

  月讀借來宗谷的手機(jī),一邊說著,一邊給披薩店打電話,“供奉神明,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榘伞趺创虿煌???p>  宗谷低頭看著他,“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大城市嗎,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p>  “……”

  月讀愣了一會兒。

  “你知道披薩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還給我錢干什么?”

  “這是接下來三天,你的午飯錢?!?p>  “……開玩笑吧?”

  “不是玩笑。”宗谷收起信封,神色認(rèn)真,“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我不是你的信徒,讓你留在這里是有條件的。你明白吧?”

  “……”

  月讀當(dāng)然明白他所謂的條件是什么。

  “但這是京子的錢……”

  “現(xiàn)在由我保管,當(dāng)然也由我支配?!?p>  聽見腳步聲,宗谷回頭看了一眼,是剛洗完澡的朝霧鈴。

  她拿著干毛巾過來,在兩人旁邊坐下。

  宗谷接過毛巾,也坐了下來,為她擦著頭發(fā)。

  “我們?nèi)祟愔孕叛錾衩?,無非出于兩點(diǎn)原因:畏懼神明的力量,渴求神明的恩賜。”

  他看著老實(shí)了許多的月讀,“可是月讀大人一樣都不沾啊?!?p>  “……我是月之貴子?!?p>  “死了?!?p>  “……我的父親是伊邪那岐!”

  “上天了。”

  月讀無話可說,干脆往地板上一躺。

  宗谷忍不住嘆息。

  如果這段時間京子也住在這里,那她大概用不了幾天就會信仰破滅;

  而且以她那過于正經(jīng)的性格,說不定會失望到勸說父親,讓祭祀三貴子的扶云神社自此少祭一神。

  果然還是不能靠他嗎……

  宗谷又低頭看向任由他擦著頭發(fā)的朝霧鈴,從二月底到現(xiàn)在,京都的伊邪那美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

  朝霧鈴倒是在月讀現(xiàn)身的前幾天,獨(dú)自回去過一次。

  伊邪那美在她背上留下了一枚奇怪的印記,水洗不掉,之后又突然消失了,她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的用意。

  “我在想,要不要送月讀大人去伊邪那美大人那里待上一段時間?!?p>  “……”

  月讀一下子爬了起來,“我不去!”

  宗谷也沒看他,“那就請月讀大人活得認(rèn)真一點(diǎn),不然我也很為難?!?p>  “先把我買的那套兒童早教課程看完,對于現(xiàn)代社會的基本常識,不說完全掌握,至少也得有個大致的了解?!?p>  “然后,對答應(yīng)我的那件事也認(rèn)真一點(diǎn)。盡早把八雷神找出來,對大家都有好處?!?p>  月讀在抗拒中也不忘問出自己的疑惑:“對我有什么好處?”

  “不用被送去伊邪那美大人那里?!?p>  “……”

  這明明是威脅才對。

  擦著頭發(fā),宗谷忽然湊近聞了聞。

  吉川給朝霧鈴和桐野茜都送了一瓶姐姐從東京帶回來的洗發(fā)水,別的不說,至少香氣馥郁,十分特別。

  “已經(jīng)用上了么?!?p>  朝霧鈴微微偏頭,“嗯。”

  難怪跟吉川的味道一樣……

  宗谷繼續(xù)擦著尚未干透的頭發(fā),心神游蕩,卻見月讀忽然站了起來。

  他走到緣側(cè),面對著某個方向站了一會兒。

  轟隆——

  云間滾電,四方雷動,庭院里吹起了風(fēng)。

  片刻后,月讀回過頭,看向一直注視著他的宗谷。

  “稚雷。”

  “……”

  宗谷面上還算平靜,只是手里已經(jīng)攥緊了毛巾。

  “在哪里?”

  月讀又閉眼感應(yīng),隨后搖頭。

  “消失了?!?

羽海野月

不太確定今天能不能上架,中午的更新會稍微推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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