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呂春秋上前拉過臧子夏的椅子,轉身后把他推出門口。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來一句:“再會……”
敖戰(zhàn)卻盯著北龍。從得到“坤土珠”起,多少年來,他就一直謀劃著如何獲得“定風珠”,結果在中千世界大比的時候,因為北龍的殺出,而功敗垂成。不過,也因此關注上了北龍。他的直覺告訴他,北龍身懷的秘密可能比“定風珠”更有潛力,何況,當時“定風珠”就在北龍手中。
多年的謀劃,一朝愿望得成,心中的激蕩可想而知。
他仿佛看見了昔日的對手,麒麟界的老祖關岳,倒在他的腳下。仿佛看見了自己已經(jīng)掙脫那無形的枷鎖,從此可以自在遨游。仿佛看見了那一域的人,在他眼前節(jié)節(jié)敗退。多么美妙的時刻呀!
在北龍沉默的呻吟中,他盡情歡笑!
然而,就在他暢想未來的那一瞬,就在他心神最為放松的那一刻,一只手掌悄然印在了他的后心,無聲無息。他甚至連轉頭都沒來得及,又一只拳印擊上他的胸口。
歡笑聲嘎然而止,這一掌一印就像兩支利箭刺入敖戰(zhàn)的心臟,讓其臉色在極度的痛苦中一變再變,最后定格成一副萬分驚訝的神情。
沒來得及顧上后背掌心中那絲絲縷縷的腐蝕真力,沒來得及看看眼前胸口是否被擊穿,他澀聲問道:“為什么?”
“乖孫子,沒有為什么!你受死吧!等你到了地府來,我再告訴你為什么?”呂春秋一邊快速的吐出這些話,一邊又是一掌印來。
本來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的愿望,如夢幻泡影,隨著前胸后背被擊中的那一瞬,都支離破碎開來。如果再不清醒過來,今天可能就被留在地府。
真是機關算盡,就在心臟被兩道勁氣破裂、崩碎的瞬間,敖戰(zhàn)憑借強橫的元神之力維持其外形,使得它再次收攏,他要靠著它闖出去,闖出這個房門,闖出外面那片荒漠,直到回歸陽世間。
這一瞬,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作他想,唯有奮力向前??上У氖?,這應蒼穹的身體,終究是差了些,才地仙位階。不然即便受再大的傷,如果他想走,憑冥王境界的呂春秋是不可能攔得下來的。
敖戰(zhàn)一生多疑,任何時候都不會把自己置于萬死之地。即便是本尊前來地府,在陽世間他也做了充分的安排,退一萬步說,如果本尊在下面遭難,憑借陽世間的分身,只要時間足夠,他也能重新修煉回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本來已經(jīng)勝券在握的局面,怎么會瞬間傾倒?不過,他這多疑的性格,在最后關頭也算救了他一命,沒有讓他當場身亡。
像他這樣的一界之主,身赴險地,怎能不做完全安排?即便是以應蒼穹的地仙之身,即便是在身受重擊、心臟行將崩潰的時刻,他還有回手之力。
如今冷靜下來,他已經(jīng)能感覺到,北龍即便是已經(jīng)晉升,到到底還是神仙境界,拳力上比之后背所中的掌力還有所不如,尤其是后者掌力中所含的腐蝕之力,如附骨之疽,一時間怎么也祛除不了。而北龍拳頭的勁道盡管比之一般的神仙境強者渾厚、鋒利,但到底還沒能突破天仙境界,到還是能夠承受下來。
如果說北龍的拳力能夠再進一步,達到天仙境界,那么那一擊就能使他已經(jīng)被呂春秋擊破裂的心臟當場崩碎,但到底最后的傷害,還僅僅是一點震蕩,敖戰(zhàn)還有時間運用元神之力包裹它,并且穩(wěn)固下來,使之暫時不繼續(xù)惡化。
這一感官,促使他把矛頭指向呂春秋,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呂春秋身上。他自始至終都不相信,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北龍能夠說服呂春秋,聯(lián)手對付他。他想當然的認為,定然是呂春秋許給了北龍什么好處,所以才讓北龍抓住這機會,把他鏟除。
所以,臨到頭,他一邊回擊呂春秋,一邊避讓北龍,還不忘告誡北龍:“你這是在與虎謀皮!等他收拾掉我了,定然會把你也一并吞了!”
實際上,呂春秋或者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北龍身上的血脈即便對他沒有作用,但一身元神之力,對他傷勢的修復還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關鍵是,北龍和臧子夏身上都帶有能夠吸收陰氣,并且轉換為真力的寶物。這樣的寶物也就是冥器,對呂春秋同樣也有著致命的吸引。
而作為呂春秋自身,一世梟雄之輩,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定然不會冒然反悔。不過,如果有了反悔之后的利益保障,那就要另外考慮了。
當然,一方面,他要顧及到自己兒子呂肅的感受。另一方面,他也會顧忌此次讓敖戰(zhàn)逃回陽世間,那么在地府太和殿伍官王那邊,定然會告他一狀,到了那時,讓伍官王抓住把柄,自己又傷勢未愈,最后很難收場。
所以,基于以上兩個方面考慮,他不得不放下心里暫時的貪欲,與北龍同心協(xié)力,把敖戰(zhàn)拿下。而且他的攻勢甚至比北龍還要凌厲一點。因為敖戰(zhàn)可不是北龍,有銀槍在身可以抵御“聻”煞掌力的腐蝕。
似乎是因為應蒼天地仙巔峰的身體原因,尤其是他的應龍血脈,畢竟在層次上低了蒼龍一級,潛力不夠,在真力上更比不上冥王等級的呂春秋,所以,敖戰(zhàn)體內(nèi)的真力漸漸被束縛,如果不是他連連運用元神之力加以壓制,說不定早就被呂春秋打趴下了。何況邊上還有北龍的協(xié)助!
當然,敖戰(zhàn)還要時刻提防北龍的銀槍,他可是被戳怕了。在陽世間,中千世界大比之時,還有在小千世界北龍煉化北屏星之時,他兩次把神念寄托在敖東身上,兩次被北龍的銀槍一戳而滅。這也導致了他在呂春秋面前更加放不開手腳。
反觀呂春秋,卻沒了之前和北龍對峙時的無奈,“弒神掌”力早在一開始就占據(jù)絕對的上風,后面的“橫行天下”、“一手遮天”、“無法無天”三招更是使得順暢無比,在狹小的房間內(nèi),逼得敖戰(zhàn)無處可避,不得不撐著已經(jīng)發(fā)麻的雙手抵擋。
忽然,敖戰(zhàn)一聲厲嘯:“是你們逼我的!”
只見他一掌把呂春秋和北龍破退,忽而搶步上前,一步就跨到了呂春秋的身前,對后者閃電般的掌力視而不見,顧自加速沖了過去。
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應蒼穹的身軀在呂春秋眼前驟然炸開,而呂春秋的雙掌卻已經(jīng)抵到了近前,根本就來不及回抽。盡管只是地仙地縫的身軀,但其中卻蘊含不少敖戰(zhàn)天仙境界的元神之力,這一下炸開,威力自是不小,即便是以呂春秋冥王,等同于天仙境界的修為,雙手自胳膊以下,也被這瞬間的沖擊力,炸得血肉橫飛。
原來,敖戰(zhàn)這一搶步,呂春秋還以為他想靠近房門,趁機逃走,所以雙掌齊出,一方面是為了攔住敖戰(zhàn),另一方面卻是想再次建功,所以這一去,卻是用了十二分力道。不想被敖戰(zhàn)炸了個正著,如果敖戰(zhàn)不是被偷襲身受重傷,說不定呂春秋這雙手就保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即便是被炸傷了雙手,呂春秋也是寸步不讓,硬生生的攔在了房門口。
他還道,敖戰(zhàn)這是玉石俱焚,拼不過他們,要拉自己墊背呢。不過一個天仙境界的武者,哪怕僅僅是元神之力自爆,威力也不止于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