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長歌起了個大早,正好趕上家人們用早膳。
“娘我吃飽了,先去書院了。”
剛來,便見姜云霽匆匆離開中堂出門了。
陸長歌撇撇嘴,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容易害羞,不過是一句贊美嘛,不過這樣看來那三兩銀子應(yīng)當(dāng)是不用還了。
“這孩子,就吃這么點?!?p> 姜夫人習(xí)慣性的念叨了一句,忽然啪一下打在姜圓圓伸過來的小手上,瞪眼道:“你吃了兩個饅頭兩碗粥,還吃?”
“先生說過,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糧食的.....”姜圓圓癟著嘴,委屈巴巴地摸著小手。
她的臉和手雖然肉嘟嘟的,卻是那種可愛的嬰兒肥,捏起來特別有彈性,但不會顯胖,就是特別讓人想去捏臉。
“圓圓可真懂事!”
“哼!”
陸長歌捏了捏小家伙的臉夸了一句,后者卻不以為然的別過腦袋。
自從上次被打了一頓后她都記在心里,絕不能信男人的話。
“圓圓,我考你一道算術(shù)題,你若答對了,我就把這個給你。”
陸長歌晃了晃手里的雞蛋,笑著道,“但你若沒答對,你碗里的雞蛋可就歸我了。”
姜圓圓喜歡把最愛吃的留在最后享受,這是她的習(xí)慣。
如今聽到這最后的快樂能再加一個,一雙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嗎?”
“真的,大家都看著呢,哥哥怎么會騙你呢?而且是最簡單的算術(shù)題!”
“好呀!”
白茉薇和姜夫人都在一旁看著,沒有插話。
陸長歌豎起兩根手指:“這兒有一只公雞,這兒有一只母雞,加起來是幾只雞?”
“兩只!”姜圓圓迫不及待回答。
白茉薇也笑了,心說少爺竟然考如此簡單的算術(shù),圓圓可不是兩歲孩童。
“錯啦,是三只,因為它們還生了一只小雞?!?p> 在姜圓圓呆滯的目光中,陸長歌眼疾手快搶走了她碗里的雞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啃著出門去了。
“嗚嗚嗚娘他欺負人!”
“少爺你可真不要臉!”
后方,姜圓圓的哭喊聲和丫鬟的責(zé)備聲遠遠傳來。
來到長夜閣,跟守閣老人打了個招呼,陸長歌便盤膝坐在地上,翻開那一頁黃紙,研究起《劍》來。
現(xiàn)如今知道了,這《劍》其實是林前輩封入其中的一道浩然氣,只要自己成功將它化為己用,便算過了這第一關(guān)。
“??!”
剛注視那小劍片刻,陸長歌雙目便傳來一陣刺痛。
這是眉心浩然氣的殘留與它產(chǎn)生了共鳴,想將它帶出來!
浩然氣的威力陸長歌是見過的,一刀斬殺八階夜魔,連同身后三顆大樹,恐怖至極。
他曾在夢中領(lǐng)悟過宋長虎的霸道刀意,可上次越階對戰(zhàn),霸道刀意卻連對方的防都破不了,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我必須得忍受這股疼痛,這浩然氣尚且被封印在內(nèi),若現(xiàn)在都忍受不了,將他引出來后如何煉化?
于是,陸長歌強行睜大眼睛直視《劍》。
疼....
疼疼疼.....
剛開始堅持十息便不行了,休息片刻他開始強行增加時間。
二十息。
.....
二十三息
.....
三十息。
.....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最長的一次陸長歌整整堅持了八十息!
這一次,眼球宛如被一根極細的鋼針扎上來般,劇烈的疼痛瞬間布滿神經(jīng)。
守閣老人也在注意這個年輕人,時而嘆氣,時而搖頭,并不看好。
景陽也來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算勤奮了,直到看見了蹲在角落研習(xí)的兄弟:“陸長歌你來這么早,不是....眼睛咋了?”
布滿血絲,看著滲人。
“沒事,你弄你的,不用管我?!标戦L歌擺擺手。
不行,不能硬來。
這樣下去,若是真的將這縷浩然氣引出來,它恐怕會當(dāng)場將我身體洞穿。
陸長歌忽然靈光一閃,自己不是成功調(diào)動過浩然氣嗎?有經(jīng)驗的呀!
只要讓自己模仿那時候的狀態(tài),是否能更好的接納浩然氣?
他立刻付諸行動。
那時的自己應(yīng)是一身正氣,以義為先,不懼生死,斬妖除魔.......
陸長歌猛然睜眼,目光再次注視下去。
這次,他沒受到浩然氣的猛烈攻擊,后者竟是溫順了許多,就像經(jīng)過馴化的猛虎,雖然骨子里的狂野還在,卻已能清敵我。
陸長歌心神振奮,繼續(xù)朝這個方向努力。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以浩然正氣,平天下不平事,斬妖魔,誅邪祟,護蒼生。
在這般心境中,陸長歌猛然抓住了一個時間點,就是現(xiàn)在!
一道強烈氣機從雙指射出,將《劍》的浩然氣緩緩牽引而出。
可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浩然氣豈有這般容易控制,頓時如脫韁的野馬般射入他眉心,在四肢百骸中不斷沖擊。
“?。。。 ?p> 遍布全身的疼痛迫使陸長歌叫出了聲。
景陽慌慌張張趕來,見著兄弟滿臉痛苦的趴在地上,“陸長歌你咋了?沒事吧,我這就幫你叫人!”
“沒、沒事?!?p> 便是連守閣老人也被驚動了,趕來一看,卻是一股不知名的氣息在他體內(nèi)沖撞。
“小子,莫要逞強,我這就幫你滅掉它?!?p> “別...別前輩!”
陸長歌掙扎著坐起身,“我沒事,忍忍就好,讓前輩費心了。”
言罷,他盤坐在地,雙目緊閉,強忍著全身疼痛運轉(zhuǎn)氣機,開始煉化那道浩然氣。
........
守閣老人自然也沒有作之不理,當(dāng)即上七層,尋到了這位昔日率領(lǐng)自己行軍打仗的將軍。
“袁將軍,陸長歌在長夜閣三層領(lǐng)悟武學(xué),便是那醉漢換來的一頁小劍?!?p> “哦?如何了?!痹瑢④娮谧郎希瓌又碜?,沒有抬眉。
“方才疼痛欲死,卻拒了屬下幫忙,若強撐下去.....恐怕會有危險!”
“由他去。”
“......這?!笔亻w人抬頭,見將軍面不改色,只好道,“屬下告退。”
待屬下走后,袁將軍起身來到窗邊,雙目遠眺,自語道:“浩然氣.....林自逍啊,這么多年過去,你也該放下了?!?p>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朝陽化為夕陽。
陸長歌靜坐半日,未動分毫。
景陽有些害怕,剛開始陸長歌還滿頭大汗,有些動靜??珊髞砩踔吝B汗都不流了,整個變成了雕塑一般。
若是入的佛門,他會覺得這兄弟是坐化了......
“嘿,還活著不?”
“說句話,給點反應(yīng)?。 ?p> “今晚去教坊司,我請客?!?p> 陸長歌猛然睜眼!
這一睜當(dāng)場嚇得景陽后退三步,“你特娘的原來能聽到啊,媽的別當(dāng)真啊,老子開玩笑的?!?p> “不是,我剛醒,巧合?!标戦L歌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你這就,沒事了?”
“沒事了,走吧?!?p> 來到門口,陸長歌沖著守閣老人抱拳道:“方才多謝前輩掛心?!?p> 守閣老人沒說話,只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待這年輕人離開后,他望著空蕩蕩的樓閣,甚至還揉了揉眼睛,這才匆忙趕去七層匯報。
來時,九品。
去時,八品。
一日之內(nèi),他不僅悟了那道劍,甚至還晉升了一個品階?
這等天賦,簡直恐怖!
離開長夜閣,陸長歌只覺得云高天闊,渾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舒坦。
先是來長安城經(jīng)歷激戰(zhàn),后又去鎮(zhèn)魔山經(jīng)歷多次歷練,與同僚實戰(zhàn),怒斬八階夜魔,今日再接受浩然氣淬煉身體。
終于成功晉升八品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