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以說了?”朱平神色冰冷。
“靈澤坊,徐晗”李月月報出了一個讓朱平有些意外的名字。
朱平看了看周圍,一指點在李月月眉心,隨即問道:“這陰骨是不是每月取一次?”
李月月點了點頭。
“好一個活人養(yǎng)鬼術(shù)”朱平眼神微瞇,沒想到被自己撞上了。
“此人今夜會來?”
“徐晗自己不會來,一直是他的小徒弟來取陰骨”李月月?lián)u了搖頭,每次只有陰骨長成的時候,她才會恢復(fù)神志,一旦過了陰骨被取,她就會變得渾渾噩噩,裝若瘋癲。
朱平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引沒在了黑暗之中。
時間流逝,一柱香后。
一道人影從不遠處走來,來人是個青年,穿著一身道袍,發(fā)髻之上,套著一盞八卦帽,手握拂塵,看上去,頗為的仙風(fēng)道骨。
只是容貌極丑,五官扭曲。
“李姑娘,別來無恙”只見靈澤坊的這位道士,輕輕一笑,走到女子身邊,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女子臉上。
“給你臉了,活死人也配直視貧道?”
李月月趴著地上,默不作聲。
“賤骨頭,還以為你是當(dāng)年那個李大小姐?”
“道友好雅致”
一道揶揄的聲音在道士背后響起。
“你是誰?”道士盯著朱平,眼中滿是殺意,拂塵下的一只手掌,更是悄悄握住了一張符箓。
朱平撇了撇嘴,一桿長槍瞬間洞穿了道士胸膛,槍芒一閃,道士頓時死的不能再死。
李月月頓時瞪大了眼睛。
至于當(dāng)事人,則是一臉無所謂的縫合起尸體來。
縫合血飄起。
幻燈片開始,這個道士名叫徐兵,靈澤坊的長老徐晗,是他的表叔,以前李家尚未沒落的時候,這徐兵就機其仰慕這李月月,但因為長相的原因,屢屢受挫。
氣極之下,他找到在外修道的表叔徐晗,沒成想,徐晗還真的就回到了樊州城,略施手段之下,一夜將李府殺了個干凈。
這讓徐兵膽寒不已,他原意只是教訓(xùn)一下,卻不曾想滅了人家滿門,但事已至此,徐兵自沒了撤身的余地,于是他干脆跟在徐晗身后,一起進入了靈澤坊。
“果然”朱平點了點頭,李家這些游魂,有太多人為的痕跡,包含這個玄陰養(yǎng)鬼陣,也不是一般江湖中人可以布置的。
幻燈片結(jié)束,朱平雙指并攏,一團白色的火焰憑空出現(xiàn),但卻沒有灼傷朱平的手指,仿佛沒有溫度一般。
“魂火,起”
朱平雙指按在了徐兵眉心,原本死去的徐兵頓時睜開了雙眼,宛若復(fù)活一般。
高級縫尸術(shù):皮影戲
縫尸之后,可用自身魂火點燃縫尸,縫尸可存在七天,七天內(nèi),行如常人,七日后,魂歸虛無。
相比于寄靈靈官,皮影戲的霸道之處在于毫無破綻,饒是先天期都不能察覺絲毫,而寄靈靈官需要通過彩繪去描摹,無需太高修為,細心之人便可一眼看破。
朱平伸手一拋,一小截陰骨脫手飛出,被徐兵一把接住。
“去吧”朱平擺了擺手。
徐兵點了點頭,大步離去。
“李姑娘,接下來可以談?wù)勆饬恕敝炱脚ゎ^看向面無血色的李月月,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顛覆了她的認(rèn)知。
“生意?陰骨公子不是取走了嗎?”李月月往后退了退,神色開始有些恍惚起來。
朱平搖了搖頭,一指按在李月月眉心上,幫她暫時鎖住了神魂。
“你身體里還有一根完整的陰骨,之所以徐晗沒殺你,就是以整個李府的鬼魂為肥,以你的身體為植株,養(yǎng)育陰骨”
李月月身形狂震,其實她不傻,這么些年,她也早就想明白了,但復(fù)仇無望,她只能選擇自己騙自己,一切都是命運。
如今朱平點破,她便再也騙不下去了。
“公子想要月月體內(nèi)陰骨?”
朱平點了點頭:“是,我可以替你轉(zhuǎn)回人身,脫開這半人半鬼的樣子,但壽命只有三年”
李月月聞言抬起頭,看著朱平,“不必如此麻煩,公子可否答應(yīng)我一件事?若公子能答應(yīng),大可直接取走便是”
“你且說來聽聽”朱平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替李家殺了徐晗”李月月盯著朱平,一動不動。
朱平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謝謝”李月月一笑,一掌拍在了自己眉心,身體頓時消散開來,留下一截尺許長的白色骨頭。
朱平嘆了口氣,撿起陰骨。
一把往生錢,迎風(fēng)燃起。
人歸土,錢作塵,諸位一路走好。
有了陰骨,加上骷髏竹和玄陰裹尸布,接下來只要再找到一些妖獸精血,就可以著手制作高級紙扎了。
這些靈材之所以沒有完全在萬寶樓去買,一是價值太大,朱平?jīng)]把握拿下來。二是萬寶樓畢竟只是合作伙伴,留一點底,總歸是沒錯的。
翌日,清晨。
朱平起了個大早。
靈澤坊占地面積極大,一層占地就有三百多平,層層疊疊,總計五層之高,如此規(guī)模的冥店,屬實夸張。
朱平坐在靈澤坊門口的早點攤位上,正吃著小籠包,不得不說,這樊州城的小籠包做的真是不錯,皮薄餡大,汁水也足,著實讓朱平吃了個心滿意足。
“好久沒這樣吃過東西了”朱平放下了碗筷。
“小哥,你也是來買封神牌的吧?”早攤點老板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和朱平說道。
“封神牌?那是何物?”
“你不知道封神牌?”老板一愣,顯得有些不可思議,隨即他看了看朱平,說道:“小哥外地人?”
“嗯”朱平點了點頭,反正錢也付了,倒也不怕老板宰客。
“那也難怪,”老板點了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靈澤坊說道:“這靈澤坊之中,有位嫡仙人,他每個月會從天宮之上討要百塊封神牌下來”
嫡仙,天宮?
朱平心中頓時沒了聽的興趣。
誰知說到這里,老板見也沒其他客人,索性一屁股坐到朱平對面,將毛巾甩在肩上,見朱平意興闌珊,咧嘴說道:“小哥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封神牌,若是你今日買了一塊,供奉在祖廟之中,不出三日,你祖上必定有一人可以成仙”
“成仙?”朱平哭笑不得。
“你還不信”老板一幅你小子沒見識的樣子,咧嘴到:“去年到今年,這樊州城哪位大家族沒供奉這封神牌?這且不說,光是那白日飛升的場面,小老兒就見下不下幾回”
朱平目光一凝:“老哥當(dāng)真看見了那些已故之人白日飛升?”
“那可不”老板搖了搖頭:“我是買不起啊,上個月孫家買了一塊,我收攤那會兒就看到死了半年的老孫頭飄到天上去了”
老板不懂,朱平確聽出了不對。
凡人白日可見生魂飛天,這可不是往生,而是孽墮。
“這靈澤坊,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