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云,再配合上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微風(fēng),這樣的天氣非常的適合一家人去遠(yuǎn)足。
廣袤的天穹下,是一對各自悠閑地躺在嫩綠色的草地上的年輕的男子,以及在他們身邊蜷縮著身體的小女孩。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淺色休閑服,雙手墊在腦后,翹著腿望著天空發(fā)呆。而另一名男子則半趴在地上,一只手撐著頭,在看一本書。
在他們之間是一名灰撲撲的小女孩,看上去大概只有十歲左右。
與身上不同的是,這個孩子有著讓人看了不由得暗嘆,同時不滿于上天的不公,卻對這孩子本身激不起任何暗黑心理的非常精致的臉龐。
細(xì)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地上翹,在眼瞼部分投下一點小小的陰影。
粉嫩的臉頰,挺翹的鼻梁,雪白的肌膚,再配上完美無瑕的金發(fā),任誰都忍不住一直盯著看。
“小晴晴,你再怎么看她,她目前還是不會醒的哦?!笨磿哪凶訉τ趯γ婺侨藭r不時做出的偷瞄的舉動,感到十分的有趣。
“誰、誰說我在看她啦!我、我只不過是……我、我在看這草地!對!我在看這里的草地,跟我們那個世界的有什么不一樣!”
聽到男子的調(diào)侃,紀(jì)卿頓時滿臉通紅,有些惱羞成怒地澄清。“我、我只是在、在意,草地!草地……草地為什么這么軟!”
“噗,知道啦,知道啦?!笨粗o(jì)卿羞紅的臉龐,店主不由得在內(nèi)心感嘆:年輕就是好啊。
卻也忍不住想要多逗弄逗弄他。“所以呢?你研究出來嗎?”
“……不告訴你!哼!”紀(jì)卿一時語塞,別過臉去側(cè)躺在草地上,背對著店主。
一手枕在腦下,一手無意識地揪著地上的草。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放心不下那個小女孩……哦,不,是小公主。
不知道為什么,內(nèi)心總有一種沖動,想要看著她,想要讓她醒來,想要讓她開心……
而店主則嘴角綴著微笑,閑閑地一邊翻書,一邊看看那鬧別扭的人。
其實紀(jì)卿這個人平時給人的感覺是挺聰明,還很機智的。只是一旦扯上自己的事情,就會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尤其是碰上經(jīng)常以逗弄他為樂的店主,就更是會這樣。店主雖然眼睛盯著書,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嘴角忍不住不斷地上揚。
若是平時,紀(jì)卿應(yīng)該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不對吧,然后再反駁回來。
果然心智還是個小孩子啊~店主在內(nèi)心繼續(xù)評判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算算時間,對于店主他們來說,并不應(yīng)該這么快就迎接黑暗的來臨。
看來這個世界連時間法則都跟自己所在的世界不一樣啊,那之后不知道還有多少反常的事情。
最關(guān)鍵的是這樣的反常,若是這個世界的自然法則倒還好,若是因為某個人才會變成這樣的話,那可就真的不妙了啊。
而另一邊,自從早上就離開了龜獸人家的馮跟他的隨從諾德,一邊努力地想要從地下混亂的脈絡(luò)中抽出一絲可用的資料,一邊沿著海邊走向森林,卻發(fā)現(xiàn)總是走不過去。
不管怎么走,都找不到可以連接到森林的道路。
雖然也想過去找那個住在森林邊緣的兔獸人,但是又實在是不想回去伊萊家的兩人便作罷。
只想著,既然它們都可以自由往來,那么一定是有路可以通達。
“少爺,請您看那邊?!睙o意中抬頭望了一下天的諾德,發(fā)現(xiàn)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嗯?什么?”拿著自制的勘探棒,馮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按照以往的經(jīng)歷來看,就這種粗糙的勘探棒,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他馮古利特公爵的眼。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各種可行的方法都必須要試試。哪怕是再簡單的魔法,再簡陋的法器……
“那邊的天空,漸漸地暗下來了?!敝Z德盡職地報告著。“似乎是整個森林所在的上空,都將變成了夜晚一般的黑暗?!?p> “嗯?”聞言馮抬頭一看,確實就像是諾德所說的那樣。
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海邊的最大的一塊巨巖上,對于島上的森林部分即使不能看到全貌,也足夠他們觀察到目前這副詭異的畫面了。
從天空的狀況就可以推測出來,覆蓋著整片森林的天空開始呈現(xiàn)灰暗。漸漸地,以人類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直至一片漆黑。
連同整座森林都不再是霧蒙蒙的了,而是死一般的寂靜,墨汁一般的漆黑。
再仰起頭看看自己這邊的天空,依舊是藍天白云。而森林則仿佛是被一塊巨大的、漆黑的幕布給遮得個嚴(yán)嚴(yán)實實,不透一絲縫隙。
“怎么會這樣?”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馮托著下巴思索著,喃喃自語道?!半y道說,那個傳說,是真的嗎……”
“少爺所指的那個傳說,難道是關(guān)于那個黑女巫的傳說嗎?”諾德畢恭畢敬地詢問著。
“嗯?!瘪T雙手背在身后,望著近在眼前,卻遠(yuǎn)在天邊的漆黑森林說道。
“看來不是我們找錯了路,也不是我們能力不夠?qū)е碌牟荒茏哌M森林去,而是她并不想讓我們進去啊。也許這地下的混亂的脈絡(luò),也是因為她的緣故?!?p> “那少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諾德問道,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根本聽不到任何的疑惑。
因為他絕對相信眼前這位馮古利特家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公爵,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哼!只是區(qū)區(qū)一只雜毛貓,也妄圖攔住我的去路?”馮輕蔑地一笑,揮了揮手,手中便多了一根法杖,不知道他是從何處拿到的。
“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這個現(xiàn)任公爵又豈會怕她?”默默地念動咒語,氣流在兩人的周身旋轉(zhuǎn),碰撞出銀白色的光芒。
而那些銀白色的光芒漸漸地交織成網(wǎng),將馮跟他的隨從完全的包裹住。隨后光芒漸漸地合攏,形成一個巨大的銀色光球。
隨即光球也漸漸地縮小,再縮小,最后消散在空氣中。
站在森林的邊緣,因為森林里外兩個世界的鮮明對比,而造成的對充滿光明的那個世界分外敏感的兔獸人溫斯醫(yī)生,目睹了整個過程。
溫斯醫(yī)生在得知那兩人失蹤后,只是簡單安慰了好友幾句。對他來說,那兩個人能自己主動離開伊萊家,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即使他們不走,自己恐怕也要想辦法說服伊萊讓他們離開才行。
從伊萊家離開后,因為在意那兩人的行動以及目的,便悄悄地尋找著他們,之后便一路尾隨著。
“看來,這座森林將會變得更加熱鬧起來了啊。希望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再這么寂寞了?!?p> 一邊將自制的望遠(yuǎn)鏡以及其他的一些叫不出名字來的東西收進包包里,一邊對著一側(cè)地上的一塊石碑自言自語道,之后便離開了。
因為他轉(zhuǎn)身太早,又或是周圍實在太暗,以至于他沒有看到有一絲黑煙自石碑的邊緣,緩緩地滲出。
黑煙在距離石碑半米左右的空中,繞了幾圈后便沖著森林內(nèi)部而去。那只是一塊很簡單的石碑,甚至說它只是個石塊也不為過。
在那塊石碑上,刻著簡單地幾個字母。連在一起,正好是一個人的名字:烏姆斯_D_莉娜德_愛諾。
“喂!店主!這,這怎么黑的這么快???!”紀(jì)卿跟店主兩人背對背站著,店主的懷里還抱著沉睡中的小公主。
“不知道,不過這肯定不是自然法則。”店主皺著眉頭,沉著冷靜地觀察著四周。
原本碧藍的天空,在完全無法想象的情況下,以及肉眼明顯可見的速度,變成一片漆黑,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兩人都嚴(yán)陣以待,不敢亂動一步,更別說做出燃起靈火這么顯眼的事情來了。
“好像有什么東西靠近了?!奔o(jì)卿壓低了聲音,警戒著。他也不敢過多使用法力,只能在以自身為圓心的五十米內(nèi)布下警戒線,以防不測。
“嗯,我知道,你小心點??磥韥碚卟⒉皇巧祁悺!钡曛餍岬搅丝諝庵衅≈牡氖粑?,警告著紀(jì)卿。
兩人都沒有再繼續(xù)說話,紀(jì)卿悄悄地將法力聚集在手心,召喚出他的防衛(wèi)武器墨漆。
那是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倒是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尸臭味漸漸濃厚起來,將他們團團的圍住,兩人的神經(jīng)也越發(fā)的緊繃。
不知道這詭異的尸臭味到底是來自何方,又或者是來自什么東西。
隨著氣味的越漸濃厚,紀(jì)卿的警戒線已經(jīng)開始起作用。在什么都看不見的黑暗中,聽力變得尤為靈敏。
兩人清楚地聽到了有什么東西被警戒線彈出去的聲音,以及那暗啞地,充滿了惱怒地嘶嘶聲。
仿佛是增援的信號一般,嘶嘶聲越來越多。警戒線開始無力抵擋那些東西,在那些東西不斷地撞上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一些因為碰撞產(chǎn)生的火花。
紀(jì)卿內(nèi)心有些焦急,不管擁有怎么樣的視力,在這樣絕對黑暗的領(lǐng)域內(nèi),都不可能捕捉到一絲影像,這完全就是任人魚肉的節(jié)奏?。?p> 突然覺得后背一空,紀(jì)卿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奪走了墨漆。隨后被塞到懷中的是一個軟軟的東西,帶著孩子特有的體香,以及那個無良店主的氣味。
“我來開路,你跟在我身后,要跟緊了!”店主握著紀(jì)卿的墨漆,壓低聲音在人耳邊道。
“去哪里?”紀(jì)卿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女孩,同時又要注意著不會用力過猛,把人弄醒。要知道目前的這個情況,是絕對不希望有小孩在場的最緊急情況之一啊!
“看這架勢,估計是森林的警衛(wèi)員被我們吵醒了,好在我還記得城堡的大致位置。為今之計,也只能是進去城堡避一避了?!?p> 店主握住紀(jì)卿的肩膀認(rèn)真地說道,“這次,千萬不要再放手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小公主離開你的雙手!”
“嗯!”紀(jì)卿毫不猶豫地狂點頭。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確定對方能“看到”他的舉動。
就像他聽到店主一聲輕笑后,仿佛看到了嘴角微微上揚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