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大意外

　　　　墨玉鐵掃帚不但涼氣透骨，而且重量不輕，足足有八十斤重，比起先用的鐵掃帚還要重上二十斤。重了二十斤，掃起來本來就吃力許多，再加上掃帚柄冰涼徹骨，掃起來更加艱難。郭小四不得不運純陽功來抵御這股寒氣。

　　尤其混賬的是，老太婆居然還讓沿著那道暗黑色的底紋掃著，這樣一來，不但要咬牙堅持住，還得不住地望前看著，以免步子踩錯點。

　　這一次老太婆居然從一開始便來監(jiān)督——主要是監(jiān)督他有沒有沿著那道底紋掃，有步點不到位，她便揮動手中的軟鞭。“啪嗒”一聲清脆響，仿佛在郭小四腳邊炸開花一般。

　　“真是個老變態(tài)，難怪要孤老一輩子！”郭小四腹誹起老太婆來，也不管她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個伴兒。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他小時候就混跡在客棧當中，自然比張不二這樣的直腸子要圓滑一些。依現(xiàn)在的情形看，如果頂撞了老太婆，那下場就慘不可言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忍耐一下。等過了半年罰期，就解脫了。

　　如果一圈掃下來，周身倒不像起初那樣冷了，一是因為他不斷運氣純陽功來抵御墨玉鐵掃帚的寒氣；二是提著八十斤的掃帚掃地，而且掃了這么大一個院落，也熱了起來。

　　“再順著底紋掃一遍。”不想老太婆并不肯罷休。

　　郭小四想反問原由，但還是壓住這個念頭，問與不問，理由正確與否，他都得掃下去。老太婆肯定不會放他一馬。因此也就沒有這個必要去問她繼續(xù)掃一遍的理由。

　　自從用上墨玉鐵掃帚之后，老太婆每天便都來監(jiān)督他，要他沿著暗黑色底紋掃上兩遍。一個月后，郭小四也逐漸適應起來，掃的速度也加快不少。老太婆見他已經熟練，又加了一次，每個上午便要掃上三次。

　　對郭小四而言，掃上三次與兩次區(qū)別并不大，因為他的適應速度很快。

　　但是，每天晚上修煉純陽功的時候，郭小四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每天的進展速度加快了許多，似乎比之前要快上三兩倍。對于這個發(fā)現(xiàn)，郭小四沒有告訴別人——這里的別人，也只有老太婆一個，其余負責洗衣服的都是些不會功夫的中年婦女，告訴她們也是對牛彈琴。

　　之后便是掃起院子來，也是不再懼怕墨玉鐵掃帚的徹骨寒氣，相反地，順著暗黑色底紋掃上一圈之后，周身倒覺得熱氣升騰起來，冷熱兩股氣流相互抵消，倒不覺得冷了。只是墨玉鐵掃帚中的寒氣連綿不絕，使得周身的熱氣也是綿綿不斷，相抗衡住寒氣。

　　時間一長，郭小四倒喜歡上用墨玉鐵掃帚掃后院來，尤其是按照那黑色的底紋掃地，撇除去受罰的心理因素外，倒也能算是一種享受。三個月的熟悉時間，讓他對這底紋的套路相當熟悉，現(xiàn)在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順著底紋掃起來。

　　在這幾個月中，他的純陽功也已經提升到第四層——這倒是他從未敢想象的。

　　在沒有硯臺的幫助下，他修煉了半年也沒有能有所大進，現(xiàn)在不到半年，倒突破了第三層，進入第四層。

　　難道，老太婆讓自己用墨玉鐵掃帚掃后院，竟是一種修煉方式？

　　這樣一個念頭在郭小四頭腦中一閃而過。

　　這可能性大嗎？他尋思起來，自己冒犯了堂主李元業(yè)，被罰到洗衣房來服役。主管洗衣房的是李元業(yè)的師妹，她先讓自己用鐵掃帚掃后院，后來又用更重且冰涼的墨玉鐵掃帚，而且還是沿著那奇怪的底紋掃。自從用起墨玉鐵掃帚之后，自從沿著那底紋掃地之后，純陽功便開始了大幅度地提升！

　　難道，老太婆與李元業(yè)一向不和？

　　郭小四很快就否決了這一條。李元業(yè)倘若真的與老太婆不和，想要嚴懲自己也絕對不會讓這個與他不和的老太婆來替他懲罰。

　　其中的關節(jié)太過蹊蹺，郭小四也想不透徹，但每天的三遍掃圈是必須進行的，晚上的純陽功修煉也沒有落下，在洗衣房受罰，倒不見得是受罰了。

　　進入洗衣房一轉眼就半年了，這是最后一天。

　　但老太婆依舊來監(jiān)督著他將后院掃了三遍，郭小四對此已經駕輕就熟，當真是閉著眼睛沿著底紋掃了開來，三圈結束，并無半點差錯。

　　老太婆見他掃完，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有點天賦，師兄總算沒有看錯人。”

　　郭小四一愣，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老太婆見他愣在原地，笑道：“你運下純陽功，看看到了什么境界了。”

　　郭小四依言運起純陽功，然后回到：“回師叔祖，弟子的純陽功已經到了第四層。”

　　“這半年來，進展速度如何？”老太婆繼續(xù)問道。

　　“進展速度比以往快捷不少?！惫∷幕氐馈?p>　　老太婆笑了笑，問道：“你可知道什么原由？”

　　“難道跟這墨玉鐵掃帚和這底紋有關？”郭小四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老太婆滿意地點點頭：“還算聰明，這墨玉鐵掃帚天生寒氣，逼迫人運氣抵御，而這天生暗黑底紋，則蘊含了本門入門步法——純陽天罡步！運起純陽功走這步法時，純陽功便可大幅度提升，再者，純陽天罡步純熟之后，輔以本門的少陽飛劍訣，威力更是無邊?！?p>　　郭小四吃驚不小，聽老太婆這么一說，立即明白她明里是折磨自己，暗里卻是幫助自己功夫大進，當即拜倒：“弟子謝師叔祖大恩，先前弟子誤會師叔祖，還望師叔祖見諒晚輩不明事理?！?p>　　老太婆卻擺擺手：“你不用謝我，真要謝的話，應當去謝我李師兄，他在押送你來之前就跟我打好招呼，一旦有人被他派人押來受罰，就當傳授給他純陽天罡步法，我不過是依照李師兄的意思去辦?！?p>　　這句話太意外了，簡直讓郭小四有點無地自容，之前自己幾乎是天天腹誹李元業(yè)，詛咒他不得好死，大罵他貪財昏庸，現(xiàn)在看來，他這樣懲處自己，竟是為了教導自己。

　　可真想教導自己，為什么不直接讓自己進入京城總舵，成為內門弟子呢？

　　老太婆仿佛看穿郭小四心思一般：“李師兄之所以看中你，是因為你敢于堅持己見，不畏強權，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而且你天資不錯，適合修煉純陽門正宗功法，進入內門，固然可以修煉一些功法，但內門弟子眾多，修煉起來，反倒不便，倒不如留在分舵，受師兄直接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