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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這一傷,足足傷了近三個月這才好利索了。這段時間里,明軍和后金軍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不斷,不過大型的沖突,倒是一次也沒有過。
在這三個月里,朱斌倒是靜下心來,認真的向祖大壽學習些兵法謀略,沒事又經(jīng)常往吳三桂的營帳跑去,名義上是探傷,實際上往往話題都會轉(zhuǎn)到用兵之道上,他朱斌可倒不是一門心思想要成為一名軍人,而是這些東西未來都是飛黃騰達,乃至于保命求生本的,不可不認真鉆研一二。
吳三桂對自己的這位兄弟“計謀”欽佩無比,反倒覺得自己的勇猛無足輕重,對朱斌的問題是有問必答,絲毫也不隱瞞什么。他從小生在將官世家,通曉兵法,因此朱斌在他身上獲益良多,慢慢的也對打仗有了些了解。
就在吳三桂傷好的時候,朝廷的任命也終于到達。吳三桂身后有邊關(guān)大將祖大壽做后臺,朝廷里的大太監(jiān)高起潛又是他的義父,能為他多方打點,因此以一個十八歲的青年身份,一下成為了游擊,正式跨入了將軍的行列。這是個從三品的官職,由一個十八歲的小伙子來擔任,也當真是破了大明朝的先例。
不僅如此,朝廷里還正式贊譽吳三桂“勇冠三軍,孝聞九邊”,這八個字的評語讓吳三桂身價倍增,頓時成了上上下下,朝廷邊塞的大紅人,吳三桂一下由原本默默無名的小卒,成為了老百姓心目中大大英雄。
相比之下,朱斌的任命就沒有那么顯赫了。雖然祖大壽竭力保舉,又派快馬把朱斌二次的功績送抵朝廷,但朝廷里的那些官員們斟酌良久,才放了一個正五品的守備給他。任命中還說到,本來以朱斌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獲得這份官職的,但念著邊關(guān)將士辛苦,皇上又一心體恤栽培青年將官,這才格外開恩。朱斌擋感恩戴德,盡心為朝廷辦事云云……
雖然吳三桂為自己的兄弟大是不平,可朱斌倒不太在乎。反正自己本來就是一介老百姓,靠著好運氣和自己的狡詐,居然也混到了個正五品的官員,那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就是自己未來飛黃騰達的開始。他就不信以自己超出這個時代太多的知識和智慧,在未來的日子里不能混到個將軍做做。
祖大壽為兩個年輕人擺了一桌慶祝宴席,請了軍中幾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將領(lǐng)相陪。劉風以一小小旗總身份,只因跟隨朱斌立下赫赫戰(zhàn)功,竟然也位列其中。只是他身份低微,在酒席宴上只是低頭喝酒吃菜,并不敢多說一句。
到了這個時候,朱斌才親眼看到了什么叫奢侈。他早聽說過明朝人最注重吃喝,嘉靖年間的內(nèi)閣首輔張居正,回鄉(xiāng)省親的時候,沿途官員一路招待,極盡美食,可到了自己家鄉(xiāng),當?shù)毓賳T為他接風,光是冷菜就上了九十九道,熱菜三百九十九道,張居正這才感嘆道:“一路走來,到了今天我才終于吃了一頓飽飯……”
祖大壽準備的是一桌海參宴,特意安排了清湯原汁鮑魚。用的是最上等的皺紋盤大鮑,一只只有剖開的半個鵝蛋大小,擺成六六如意圖案,鮑肉上剜了花紋,撒上紅椒、青蔥,黃姜切成極細的絲,鮑貝內(nèi)壁閃著華美的珍珠色澤。
這樣的美食,在朱斌自己的時代,他朱大人可只在酒店里看過,要想吃的話,那口袋里的幾個錢,可還不夠舔上一下鮑殼的,不曾想在這居然有了這樣的口福。
可祖大壽卻似乎還非常不滿意,一迭聲的抱歉說現(xiàn)在戰(zhàn)爭時期,要弄上一桌上等的酒席實在困難,因此上也只能請賓客們多多包涵了……
最妙的是,酒席邊上還有幾個清俊的十三四歲的小親兵,在席間調(diào)絲弄竹,為賓主們唱曲。朱斌看著這幾個清秀的男孩子,想到明末的風氣,心中不禁大是懷疑難道威風八面的祖大壽也愛好孿童這個調(diào)調(diào)?
來去喝了幾杯酒,祖大壽忽然說道:“長伯自然是留在這里,可朱……”想到這,祖大壽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朱斌,來了這許久,倒忘記問你,你可有表字沒有?”
表字?老子那時代哪有這東西?可朱斌若說自己沒有,只怕當時就會被諸人看不起,他眼睛眨了眨,說道:“回總鎮(zhèn)話,小人表字文邦?!?p> “文邦,文邦,文可安邦定國,好,好,好得很?!弊娲髩垭S后贊了兩句,接著就皺起眉頭說道:“只是現(xiàn)在各營俱有將官,將文邦安排到何處倒是大費周折?!?p> 一邊吳襄想了好久,這才猶豫不決地說道:“倒是有一營可以安排,只是……”
他的話讓祖大壽也想到了什么,這位打起仗來雷厲風行的大將,忽然也變得遲疑起來:“你,你說的是‘天字第一營’?只怕,文邦去了不好帶兵啊……”
一聽“天字第一營”這幾個字,朱斌頓時大喜,想必這是一支戰(zhàn)斗力極強的隊伍,自己若是能掌控在手中,只怕又多了一個飛升的資本,當時考慮也沒考慮就說道:“總鎮(zhèn)無需擔心,就請將其交給小將,小將必然盡心竭力,不辜負總鎮(zhèn)期望……”
“你真的要去那?”祖大壽神色古怪看著朱斌,想了一會,才嘆了口氣說道:“也罷,以你層出不窮的智謀,或者可以帶好他們,哎,不過這想來也難……”
到了這個時候,朱斌才覺得事情不那么簡單了,可話都說出了口,又不能反悔,不管怎么說好歹也是自己帶的第一支隊伍,當時就硬著頭皮說道:“總鎮(zhèn)大可放心,小將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