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么樣了？”洛陽把夏弦月拉到門牌坊旁邊僻靜的地方問道。
“那個鐵嘴不愧叫鐵嘴，繞來繞去的話說了不少，可是重點的一句都沒說！”夏弦月氣呼呼的先抱怨了句，手里把她那銅蓋子火機玩得呼啦呼的：“但是我們還是從他的話里分析出了些線索！”
“他說了什么？”洛陽問。
“他只是說他其實就是個小角色，只是負(fù)責(zé)平時在古玩街打探個消息什么的，銷售那些看走眼了的假古玩是他背著來福做的，屬于個人行為撈外快性質(zhì)?！毕南以抡f著手指上下翻飛，已經(jīng)打著了火的火機帶著一溜藍(lán)色火焰在她手上翻來飛去，看起來特別拉風(fēng)。
“雖然貌似他并沒有說出什么，但是別忘記了，他已經(jīng)在古玩街鬼混過幾年了！這中間他賣過多少假古玩呢？這些假古玩雖然都是假的，可是卻跟真古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只要我們?nèi)ゲ樵L下他寄賣過的那些攤位，總是會有存根的，這樣就能夠知道都有哪些案子跟他們有關(guān)了。最近發(fā)生過的文物盜竊案我們也都會一一排查的，能對上號的就八九不離十了?！?p> 這么說倒是也有道理，但是洛陽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勁。沉吟了片刻，洛陽忽然問道：“當(dāng)時你問來福明朝醫(yī)書在哪里，來福非常得意的仰天大笑說你們永遠(yuǎn)都別想拿到。你想想，都被抓了，他為什么還那么得意呢？”
“……你想到了什么？”夏弦月雖然是這樣問，但是心里卻很不以為然，她不相信自己那么多同事的專業(yè)性，還趕不上洛陽一個武夫？
“一共四樣文物，其中一個來福自己帶著，還有兩個給他干女兒施希收著，剩下的那一個他該是給了他最信任的人吧？可是根據(jù)施希和王沖的口供，都是說他們這個團伙就這么幾個人，所以我本來想的是那本醫(yī)書應(yīng)該在楊鐵嘴手里?？墒沁@里又有問題了——”
“對呀！”夏弦月猛然醒悟：“那楊鐵嘴說他只是小角色，負(fù)責(zé)打探消息，并且銷售看走眼的假古玩。如果他這話是真的，一個小嘍啰又怎么可能被信任的交給他一個真文物呢？為什么沒有給喜旺呢？”
“喜旺是誰？為什么你會把他單獨提出來說？”洛陽奇怪的問。
“那個最先被擒的就是喜旺，是來福的……姘頭?！毕南以抡f起這個都有點臉紅，畢竟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雖然彪悍了點，可是對這種同性關(guān)系還是會感到羞于啟齒。
“哦，原來那個喜旺是來福的姘頭，那這么說更該把明代醫(yī)書交給喜旺帶著了。畢竟衡量起來的話，其實記載著藥方的醫(yī)書價值是四樣古董之中最高的！可是卻給了楊鐵嘴，這證明什么？”洛陽這么一問，夏弦月頓時想明白了。
“媽的把老娘都給騙了！這楊鐵嘴肯定是個關(guān)鍵人物?。 毕南以乱蝗蛟谧约赫菩纳?。
“不，還有個可能——那就是醫(yī)書已經(jīng)出手了！”洛陽忽然又拋出一個可能性。
“出手了？不會吧？”夏弦月一時間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如果出手了，為什么其他三樣還在？”
“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洛陽原本也是在思索，這時候他卻是一下子想通了：“現(xiàn)在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那醫(yī)書被交給了楊鐵嘴，如果是這樣，那楊鐵嘴之前的話就是假的，他其實是個關(guān)鍵人物！
“而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醫(yī)書出手了?？墒菫槭裁雌渌龢舆€在呢？你應(yīng)該記得吧，施希曾經(jīng)說過的，他們這個團伙都是先接了單子，才會照單下手的，也就是說先有買家要貨。其他三樣還在，唯獨沒有了明代醫(yī)書。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明代醫(yī)書才是買家真正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被洛陽如抽絲剝繭的這么一分析，夏弦月終于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其實其他三樣都是打掩護(hù)的，他們的真正目標(biāo)其實就只是明代醫(yī)書？”
“是的！這就是君子門的一貫手法??！他們這樣打掩護(hù)，讓我們根本猜不到他們的真正意圖是什么，一來保護(hù)了買家，二來我們猜不到他們的作案目的就無從下手?！甭尻栆豢跉庹f道：“還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楊鐵嘴賣假古玩撈外快是真的，不過只是掩飾他打探消息的真實目的。而他在這個團伙里最主要的職責(zé)，就是聯(lián)系買家和出貨！”
“嘶……”夏弦月感覺自己腦子真是不夠用了，沒想到這么云里霧里沒有頭緒的一件事情，竟然被洛陽三言兩語就撥云見日了。
“話題再拉回到我最初問你的問題上，來福非常得意的仰天大笑說你們永遠(yuǎn)都別想拿到，他為什么那么得意呢？”洛陽耐心的繼續(xù)分析道：“你記不記得施希跟我們說過，她干爹的原則就是做生意講誠信，所以在道上的信譽特別好。如果根據(jù)來福的這一點性格來看的話，大概就是他覺得雖然他栽了，但是他仍然守住了他的誠信，他的貨，已經(jīng)出了！”
“厲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弦月是不服都不行了，她本來還以為洛陽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卻沒想到洛陽還有著如此強大的分析能力。簡直是讓她這個自詡為破案能手的刑警隊長都自配不如拍馬莫及，現(xiàn)在她可真是一點不敢小看洛陽了，誠心誠意的對洛陽豎起了大拇指。
“我去重新審問楊鐵嘴，或許能有新的突破口?！毕南以滦闹杏稚鹆诵碌南Ｍ?，然后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你剛剛說什么？君子門？君子門是什么東西？”
“……我是說君子們，小偷不是梁上君子嗎？所以我稱呼他們?yōu)榫觽?，是開玩笑帶諷刺的說法。呃，沒別的事情了，我先回去了，武館里還好些事兒呢?！甭尻栃恼f又不小心說漏嘴了，以后一定得多加注意才行呀。他一溜煙回武館了，把夏弦月給丟在那兒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