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被囚禁的牢房,嚴慧琪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出了宮,現(xiàn)在看到的地方像是一個荒野鄉(xiāng)村,透著一股醇香的鄉(xiāng)土氣。無論是經過自己身邊的人,還是林子里的鳥,都悠然自得的享受著陽光以及大自然給與的恩惠。
嚴慧琪仰起頭,張開手深深的吸了口氣“就算是宮里最精于算計的娘娘,恐怕到了這個地方也會回到自己最初最純潔的樣子吧!”
說完,嚴慧琪斜眼看了看明凡,從昨天中午吃完午飯之后,明凡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半夜,她感到他深深的嘆氣,然后放下自己,走出了牢房。
嚴慧琪不知道明凡是抱著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出去的,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還是要回到宮里去。
想到這里,嚴慧琪低下了頭,眼睛微微的閉上。她雙手合十,對著悠悠青山默默念著什么。念完了,嚴慧琪回頭卻看見明凡也學著她的的樣子,雙手合十的對著青山許愿。
嚴慧琪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無奈的笑著,等著明凡許完愿,陪著他度過這段時間。
太陽升高了,周圍漸漸寂靜下來,取而代之是家家做飯的吵鬧聲。嚴慧琪看看明凡,明凡微微皺皺眉,終于抬起頭看著嚴慧琪。壓抑了很久,才酸澀的擠出一句“走吧!”
嚴慧琪點點頭。
回到皇宮已經接近傍晚,明凡只是蒙著臉站在門口,看著嚴慧琪走進皇宮?;蕦m里的這個側門已經被打點好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嚴慧琪一路走進去都順通無阻。
嚴慧琪走這條路沒有回頭,只是悶悶的不停往前走,她甚至沒有辨認方向,就這么悶頭往前走。
如果她回頭了,她怕自己會不敢再往前走。
經過膳食局,嚴慧琪停了一下腳步,然后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她在想要如何向蘭雅解釋自己神秘失蹤之后,又神秘的出現(xiàn)。又不是什么靈異事件……
慢慢的踱步到自己屋子外面的時候,嚴慧琪看見靠著墻壁,翰洛凌正抱著手對著天上不知名的星星發(fā)呆。嚴慧琪愣了愣,走上前到翰洛凌身邊。
翰洛凌仿佛沒有感覺到嚴慧琪走進一般,繼續(xù)抬著頭看著天空,眼神里一些寂寞的感覺被嚴慧琪捕捉到了,嚴慧琪低下頭。
默默的陪著翰洛凌站了一陣兒,嚴慧琪伸手拉了拉翰洛凌的衣袖“這里好冷,我們進屋去好不好?”
翰洛凌愣了愣,緩緩的閉上眼睛“去哪兒了?”
嚴慧琪知道翰洛凌一定會問道這個問題的,原本她能有一千一萬個借口,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種有些清冷的夜里,她突然就不想在撒謊了,或許是累了需要休息,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想再騙這個人。
她跑到翰洛凌前面,對著翰洛凌把手舉到自己的嘴唇上面比了一個叉叉的樣子,然后她放下手把頭偏向另外一邊,看著搖動的樹葉,她微微的笑道“我不想說,你不要問了!”
翰洛凌皺皺眉,有些生氣的拉過嚴慧琪,仔細的看著嚴慧琪的臉。眉宇間復雜的神色,嚴慧琪一時居然看不透。
過了一久,他放下嚴慧琪,嚴慧琪揉揉自己有些被捏酸的手臂,淡淡的開口“反正我也不想再騙你了,索性就拒絕你好了。你也知道,現(xiàn)在逼問出來的,必然不是真相!”
翰洛凌閉上眼睛,把頭靠在了墻上,突然他低低的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嚴慧琪驚訝的回頭看著翰洛凌,他少有疲倦,只是現(xiàn)在的他讓嚴慧琪覺得他只是一只受了傷的小動物,需要人去疼去養(yǎng)。嚴慧琪想到這里,迅速的回過頭去,樹葉搖動,可惜翰洛凌不是小動物,不需要她的疼愛。明凡,那個一直活在黑暗里的明凡才需要她的幫助,如果只是單純的讓明凡見到陽光,而不讓他接觸陽光,那也太可憐了。
翰洛凌在嚴慧琪還在對著樹葉發(fā)呆的時候,突然湊了過來,接著柔軟的印上了她的唇。蜻蜓點水一般,嚴慧琪瞪大了眼睛的看著翰洛凌。然而他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這樣蜻蜓點水的掠過,然后他放開了嚴慧琪,在嚴慧琪吃驚的眼里慢慢的融入了夜色。
“……翰……洛凌”直到翰洛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嚴慧琪才呆呆的發(fā)出聲。他做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會那么失常,這種冷靜又帶著一點溫柔的翰洛凌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嚴慧琪抿抿嘴,拍拍自己的腦袋,傷不起啊傷不起,雖然有帥哥陪是好事,可是現(xiàn)在的她明顯吃不消嘛!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回屋吧!
蘭雅正在睡覺,看見有人進來,有些警惕的坐起身來,看見居然是嚴慧琪,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唔……蘭雅好?。 眹阑坨髯ププ约旱暮竽X勺,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蘭雅結結實實的抱住了“蘭雅?”
蘭雅緊緊的抱著嚴慧琪,有些擔心,有些喜悅,又有些惱怒的說道“你這個家伙,你這個家伙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嚴慧琪眨眨眼睛“沒有啊,我一直在這里的!”
“才不是!”蘭雅推開嚴慧琪,眼睛有些濕潤的說道“我找了你好久,膳食局,醫(yī)局,我們住的屋子,如心姑姑還去找了皇后娘娘的宮殿,我們找的好辛苦,可是那里都沒有你。那里都沒找到你。后來,醫(yī)局姑姑和如心姑姑讓我先回屋子里等著,她們說她們去找你,我回到屋子,一直等,一直等。你這個家伙,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蘭雅的聲音有些哽咽。
嚴慧琪聽完,緩緩的嘆了口氣,是嗎?原來蘭雅她們找的那么辛苦,如果她沒有拜托明凡放自己走的話,蘭雅她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等下去了?而如心姐姐和醫(yī)局姑姑是不是也打算一直走下去。
想到這里,嚴慧琪仍不住回抱住蘭雅,她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個微笑“我向你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無故消失了,也絕對不會再讓你找的那么辛苦了!好嗎?”
蘭雅在嚴慧琪的肩膀上重重的點頭,于是,嚴慧琪就拉著蘭雅在床邊坐下,問起蘭雅自己沒在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蘭雅揉揉自己的眼睛,就一點點的細說起來。
第二天大清早,還沒有睡飽的嚴慧琪和同樣沒有睡飽的蘭雅被齊齊的關進了大牢。嚴慧琪靠在牢房的柱子上,表情很是憋屈,她今年是流年不利還是沖著誰了,好不容易才出大牢居然又被關進了大牢。她瞥眼看看抱著自己身體蹲在墻角的蘭雅,現(xiàn)在好,還帶了一個伴進來。
就這樣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午時之后?;屎竽锬锞妥屓藥С隽怂齻?,把她們帶上大殿。
“如何,查出真相了沒?”皇后娘娘高坐在椅子上面,旁邊依舊是醫(yī)局姑姑和膳食局姑姑,這次還加上了如心姐姐。嚴慧琪抬眼看看膳食局姑姑,她的眼神很復雜,既有疑惑,又有些許的佩服。不過更多的則是震驚。
嚴慧琪抬頭看了看四周,又低頭看了看地面,做了一下頭部運動。這才恭恭敬敬的開口道“回皇后娘娘,快了!”
“哦?”皇后娘娘饒有興趣的傾身向前。
看樣子,這個皇后娘娘是不知道自己曾經在宮里消失過一陣兒的事情了。結果她一回宮,馬上就面臨著這個難題。
“奴婢請求娘娘再多給奴婢一天,奴婢相信明天奴婢就可以知道真相!”嚴慧琪接著俯身,也不知道如心姐姐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不會光顧著找自己,把這事給忘了吧!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哼!”這次皇后娘娘有些不屑的揮了揮手“你說給,本宮就要給?”
嚴慧琪撇撇嘴“當然不是,只是娘娘既然都等了奴婢這么多天,而奴婢也不可能從宮里突然消失。再多給奴婢一天,不是正好彰顯出娘娘您的仁慈嗎?”
“如果,你每天來每天都要求再給你一天時間,我們豈不是坐著干著急?”醫(yī)局姑姑在旁邊很是嚴肅的說道,不過,口氣聽起來倒像是在提點嚴慧琪一般、
嚴慧琪的眼睛轉了轉,立刻俯下身“奴婢保證,這是奴婢最后一次要娘娘和姑姑們給時間!”
沉默,沉默。醫(yī)局姑姑拿起桌子旁邊的茶慢慢的飲著。許久,皇后娘娘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就讓人帶下了嚴慧琪和蘭雅。
一回到牢房,蘭雅就湊過來看著嚴慧琪。
“怎么了?”嚴慧琪挑挑眉。
“你這幾天消失了,就是為了去查這件事情?”蘭雅淡淡的開口。
嚴慧琪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回找了幾步,然后靠著冰冷的墻壁坐下“蘭雅……我們,做好死的準備吧!你怕嗎?”
蘭雅愣了愣,湊近嚴慧琪說道“我不怕!”說完,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這瓶是我以前為了防止被酷刑折磨死而準備的毒藥,一點也不痛,很快就會過去的!”
嚴慧琪聽到蘭雅這樣子說,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種痛惜,她以前到底過著的,都是什么樣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