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夜不知道他和靈溪保持這個動作已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兩個人的身上裹著厚厚的冰層,氣息被慢慢的隔絕。
他甚至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自己身體的觸感,包括身體的控制能力,早就在很久之前被這寒氣所凍結(jié)。
毫不夸張的說,他現(xiàn)在就像是一尊活著的冰雕,再多過一段時間,可能就連“活著”這個前提都沒有了。
冰羽的視線一只都在觀察著兩個小孩的狀態(tài),一刻也沒有放松。
雖然兩人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不幸中的萬幸,寒氣的溫度似乎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極點,開始停止了下降。
帝晶冰凰的記憶傳承中,對當初冰靈帝尊這一段的描述十分的模糊,冰羽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至于還有多長時間寒氣才能散去,以什么樣的方式散去,這都是未知。
在未知的情況下,她沒辦法貿(mào)然插手,現(xiàn)在也只能祈禱白夜能夠挺過這場劫難了。
“小家伙,可千萬不能輸啊。”
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擔憂。
在她的感知下,白夜和靈溪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微弱到了一定程度。
如果繼續(xù)待在這樣的低溫環(huán)境下,很有可能會撐不住的。
可是她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在一定程度下,她現(xiàn)在根本不能離開白夜的身體,活了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這么無力。
房間中的溫度慢慢下降,這樣的溫度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人體的極限,別說是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
就算是一般沒有踏入修行的成年男性都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被徹底的凍死。
白夜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創(chuàng)造了奇跡。
只不過,奇跡的出現(xiàn)是要有依據(jù)的,稍微放下?lián)闹螅鹩行┎惶靼?,以白夜和靈溪那堪稱羸弱的體質(zhì),是怎么樣能夠撐到現(xiàn)在的。
從現(xiàn)實上考慮,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在帝晶冰凰的記憶傳承中,冰靈帝尊第一次爆發(fā)寒氣的時候,周圍聚集了若干的強者,以靈力蘊養(yǎng),才勉強度過了難關。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么樣一個蘊養(yǎng)的方式,但看到那“若干”的字眼,就能明白這件事的困難程度到了什么樣的一個地步。
而現(xiàn)在僅僅只靠著白夜獨自死撐,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冰羽有些不太理解。
當放下一切的焦急與擔心,再回過頭來去思考這件事情,就會發(fā)現(xiàn),一定有什么被忽略掉的點。
房間當中,寒氣一點一點的散去,冰羽知道,這次的反噬應該是要結(jié)束了。
她微微松了口氣,白夜和靈溪的生命體征很微弱,但好在兩人都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有清衍靜在,兩個小家伙想要恢復健康,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白夜臉上的冰霜一點點的褪去,化成了冰水,滴落在了身上,本來緊緊擁抱著的兩人,也因為冰霜的消融,再也保持不住現(xiàn)在的姿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但是哪怕是在失去意識到情況下,靈溪的雙臂還是環(huán)抱著瘦小的白夜,一刻也沒有放手。
也不知道等兩個人醒來之后看到這個樣子,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冰羽微微搖頭,算是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只要等到清衍靜回來,這次的事件也就算是結(jié)束了。
至于她的存在會不會被清衍靜發(fā)現(xiàn)?
冰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這三年中可不止是只有白夜在長大,她的實力也算是恢復了一部分。
也許在修為上還比不過清衍靜,但是憑借著帝晶冰凰獨有的秘術,想要屏蔽掉清衍靜的探查,還是輕而易舉能夠做到的。
而就在這時,冰羽目光一閃,她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靈力出現(xiàn)在了這個房間當中。
這種靈力很特殊,但又好像異常的熟悉。
冰羽心頭微驚,急忙運轉(zhuǎn)精神力,朝著房間探測。
房間中的寒氣還沒有完全散去,所以冰羽的探查花費了很長的時間。
這讓冰羽確定了一件事情,這股特殊的靈力并不是在寒氣散去之后才出現(xiàn)的,而是在寒氣擴散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存在于這個房間當中了。
可是,怎么可能?
那寒氣對靈力的侵蝕她是有過切身體會的,這股特殊的靈力又如何能這么長時間存在于房間當中呢?
冰羽加大了力度,閉上眼睛,一遍遍地掃視著房間。
終于,她抓到了一抹游蕩在外的特殊力量,它四處的飄散,然后朝著一個方向有目標但漂浮了過去。
冰羽的精神跟著它漂浮的方向一起前行,終于看到了靈力歸屬的盡頭。
“那是……”
看著閃爍著微光的白色戒指,冰羽愣住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戒指,曾經(jīng)佩戴的主人,就是那個叫做“白雨”的女子。
“這樣啊?!?p> 冰羽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很想笑出來。
“原來你也不是什么牽掛也沒有。”
原來,你也不是完完全全毫無牽掛的離開。
冰羽搖搖頭,她放棄了繼續(xù)探查這枚戒指的想法。
這是白雨留給白夜最后的東西,也許那個聰慧的女子早就算到了會有這樣的一天吧。
冰羽收起來心神,一道虛幻的身影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白夜剛才坐過的窗臺上。
她一頭冰藍色的長發(fā),眼中是炫彩的鎏金,她的相貌很美,但表情卻是生人勿近的冰寒。
她著著一身同樣是冰藍色的長裙,就這么坐在了窗臺上面,看著遠方的月光怔怔出神。
三年多了,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個目光溫暖的女子。
仔細想想,她們兩個從見面到相識,從來沒有過任何的交流。
但是,就是這樣的關系,卻是讓罪域中唯二的兩個女性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
冰羽不知道白雨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想,這份感情是在她這數(shù)年的鳥生當中,最值得珍惜的感情之一。
她看著她陪著丈夫歡笑,看著她成為一個母親,看著她獨自在雪中起舞。
她看了她太多,也知道了她太多。
所以……
“有些想你了啊,白雨。”
冰羽看著月亮,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下一秒,她的身體逐漸虛幻,消失在了窗臺的上面。
白色戒指微微閃動,然后,掩去了光芒。
……
“我有病?!?p> 坐在清衍靜和靈溪的對面,白夜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有大病?!?p> 清衍靜無奈地扶額,為什么這么認真的話,從白夜的嘴里說出來就這么的不靠譜呢?
昨天晚上,她趁著兩個孩子睡覺的時間,去離這里不遠的地方見了一個故人,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白夜和靈溪相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暴怒之下的她將整個小城搜索了個遍之后都沒有找到兇手,讓她一度以為可能是在這三年旅行當中遇到的仇家前來尋仇。
之后等到她把兩個孩子的身體調(diào)理過來之后,率先醒來的靈溪告訴了她事情的經(jīng)過。
只不過對為什么兩人會抱在一起的過程有些支支吾吾。
清衍靜倒也沒有多想,靈溪也陪在身邊安安靜靜地等著白夜醒來。
可是,當白夜醒來之后,面對兩人詢問的眼神,他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我有病,我有那大病?!?p> 這……就好像真有了那個大病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