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要你來的……說是保護我的?……”王安皺著眉問。
在等藍爵中,她心臟跳的巨快,就要蹦出胸口了。
藍爵是來保護自己的,那么徐海洋有沒有告訴藍爵,自己的病有多嚴重。
自己躲到這依舊是不能是自由的,還是要在別人監(jiān)視下生存。
藍爵聽王安說的是疑問句,心里也跟著緊張,他點點頭。
他發(fā)現(xiàn)王安的臉色更白了,不像是要見到親人那樣的興奮。
“藍爵,你說什么樣的人會像你至親的人那樣照顧你?”王安有氣無力地問。
“應(yīng)該是心里有恩情的人。”藍爵警覺的說。
“我叔叔不是我親人,但是他對我就像至親的人,那種過于的親近,讓我總是產(chǎn)生一些說不出的罪惡?!蓖醢颤c頭說。
“為什么是罪惡?”
“我太透明了,沒有影子的透明……”
藍爵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徐海洋,一個看上去很讓人安心的人。
王安閉上眼睛,她怕藍爵看到她眼睛里的恐懼。
她想明白了,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找出來自己身體里的那個人。
殯儀館里,喬葉馨的相片被放大了很多,一束百合花遮住了她微笑的嘴巴。
這是一張彩色的照片,里面的喬葉馨美麗又年輕。
喬石最喜歡媽媽年輕時的樣子,籠罩在陽光里伸出手等著他。
喬石跪坐在地上,低著頭,身邊空無一人。
喬葉馨是一個生意人,她的朋友也很多。
喬石誰也沒有通知,只打給了一個人。
王安站在那,望著喬石孤單的影子,心里還是酸了,她依賴喬石,想要保護喬石。
就像過去的王安那樣去愛喬石……
說真的,王安還沒有準備好自己能不能真的愛上喬石,若說不愛,心里的痛又是什么。
眼前的喬石沒有了昨天的風采,笑盈盈的眼睛,結(jié)實的臂膀。
任誰都能看出來,跪坐在地上的喬石是軟弱的,最需要人來安慰的,需要王安的安慰。
“哥哥,這是怎么回事???”一聲驚悚的尖叫聲音劃過王安身邊。
金巧巧“撲通”的一聲跪在喬石身邊,鼻涕眼淚流在臉上也不擦掉。
王安張著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問號。
她有些大腦短路的看藍爵。
藍爵也一樣,甚至比王安還懵。
原來看著很單純的金巧巧,居然是喬石的妹妹。
原來金巧巧講的媽媽也是喬石的媽媽,就是眼前那張照片上的女人。
這奇怪的事情怎么那么巧合,很讓人有種套路的感覺。
王安終于理解藍爵說的江湖了。
金巧巧的江湖才是有水的,江湖水太深,套路太多。
兄妹倆頭挨著頭,哭成了淚人。
王安走上前,也跪在喬石身旁。
耳邊響起又一聲撕裂的哭聲……
“媽媽,喬巧回來了啊……”
藍爵沒過去,他眼睛也濕潤了,慢慢的退出去。
他從秦瀚那里了解到,喬葉馨是在接了一個電話,因為驚慌才抓住了司機的肩膀。
導(dǎo)致車開到另一方的車道上,又因為路滑車橫在了路中央。
藍爵問,是什么人打的電話,司機說沒聽清,好像和姜豪仁,還有別人。
藍爵慢慢地走到大廳外面,靠在停車場的一輛黑車旁撥了一個電話。
“徐海洋,我把王安安全的帶回來了,她和喬石在一起。你可以告訴我,那個可能上過車的人是誰了吧?!?p> “我會告訴你的,你等一會兒……”徐海洋嗡嗡的聲音竟然不是在電話里。
藍爵身邊車窗搖下來。
藍爵這才看到,他正靠在那天在飛機場接徐海洋的車上。
徐海洋從車里出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胖胖的男人,姜豪仁。
徐海洋沖著姜豪仁擺了下手,姜豪仁屈膝站住。
藍爵不認識姜豪仁,他隨著徐海洋向剛出來的大廳走過去。
“我知道你很著急,想要知道那天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原本我是沒想告訴你的,即使你保護了安安。”徐海洋一副老狐貍的樣子說。
藍爵在黑夜里瞧他,憤怒了。
“你是說,你根本沒有想告訴我,還要我去保護王安?”
“你這么想要盡快的見王安,不是也想從她身上找出些端倪嗎?怎么你沒看出來,她是個有病的人?”
“你,你才是個有病的人,你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是瘋子?!?p> 藍爵一下找不出什么詞來形容徐海洋,虧得王安還一口一個叔叔叫著。
徐海洋笑而不語。
“你是在耍我嗎?王安到底是你什么人?你這樣的監(jiān)視她?”
藍爵突然用了這個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中了徐海洋的心思。
徐海洋還是笑,但是不在淡定。
他借著黑夜擋住了自己的臉,擋住下瞬間的失態(tài)。
“我沒有讓你監(jiān)視她,只有安安安全了,我才能更放心地讓她尋找自己?!?p> “你根本就沒有那個人,你這樣做,是在阻礙我的工作,是要付些責任的。”藍爵憤怒地低聲說。
“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啦……你聽到了也許會更失望。”
徐海洋聲音里突然有些悲傷地說。
藍爵被他的話弄得越來越糊涂。
“你不會也人格分裂吧,變得和燈光一樣,沒心沒肺沒有溫度的胡說八道?!彼{爵說。
“嘿嘿,我倒想沒心沒肺,那樣也不會在這陪你喝冷風。你要找的人就在這兒,只是她不會和你說話了……”
徐海洋臉向黑暗處說,笑容很詭異。
然后他轉(zhuǎn)過來臉,望著藍爵笑得更愜意。
這里不會說話的只有死了的人!難道他是讓自己去問死人嗎?
藍爵突然很想打人,就是眼前的徐海洋。
如果他不是警察,他就伸手了。
撕掉他的笑臉,虛偽的笑臉。
“你別著急,當年我在最困難的時候,是她盤了我的公司,給了我一個公平的價格。后來,我又開了幾家小公司,都讓別人幫我打理,可是都因為我不在國內(nèi),有些事不能及時的處理,有家不太景氣,也是她不知為何收購了?!?p> 徐海洋站在喬葉馨相片前,這是大廳外面的一張,黑白色的。
喬葉馨的笑容被冷風凍住了,僵硬的眼神望著她一直尋找的人,仿佛聽到徐海洋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我聽說,她每次都會問人家,這家店的主人是不是姓雙立人徐?!毙旌Q笊焓址魅ハ嗥系难┧?。
輕描淡寫的又彈去手上的水滴,毫不憐惜。
“你……你是說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她?你要指控一個對你有恩的人?”藍爵顫抖的手不成形的指向相片里的喬葉馨。
喬葉馨微蹙的雙眉,眼睛里帶著問號,僵硬的似笑非笑的嘴角處掛著顆雪珠。
在黑夜里,喬葉馨冷冷的眼神是駭人的,她穿不透徐海洋厚實的衣服,感覺不到她期盼的人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