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xiāng)……”
“為了真空家鄉(xiāng)的降臨。”
“兄弟姐妹們,殺啊?!?p> 厚重古舊的城墻外,喊殺之聲直沖云霄。
無數(shù)穿著黑色短打衣服,裹著紅頭巾,臉上狂熱的信徒如拍在城墻上的黑色海浪一樣。
瘋狂的往上翻涌。
城墻之上,一個個穿著深藍甲衣,頭上剃著金錢鼠辮子頭的士卒嚴(yán)陣以待。
他們手里拿著一把類似于燒火棍的槍械,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下面的黑潮。
而在他們前面,
一個金發(fā)碧眼,穿著和他們衣服風(fēng)格截然不同、膚色發(fā)色也不一樣的西方夷人看著快要爬上來的狂熱信徒,將手高高舉起,然后猛地?fù)]下,
“開火!”
砰——
火器的轟鳴之聲奏響,
一枚枚子彈帶著火藥味道從槍口中激射而出,打在狂熱信徒的身上,
血花在他們身上上爆發(fā),綻放,
走得最快的那批信徒哀嚎著從云梯上掉落下去,砸在自己同伴的身上,連帶著他們也一起掉下去。
但更多的信徒?jīng)_了上去。
最先一個信徒?jīng)_上城墻,
一把將燒火棍從士卒的手中搶了過來。
他的動作,就好像是信號一樣,
黑壓壓的一片信徒?jīng)_上了城墻,與士卒廝殺在一起。
李長壽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下面的廝殺,一臉的茫然,
“我……”
“我又穿越了?”
李長壽懵了。
他幾個小時前,穿越到一個類似于古代封建社會的世界里,成了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普通青年。
可沒想到,
自己才剛剛消化了原身的記憶,
弄清楚自己是誰,在哪里,做過什么事情,有多少個親朋好友。
不過是躺床上一閉眼,就又穿越了。
“不過穿越了也好……”李長壽長長的松了口氣。
畢竟他穿越到的地方可不太平。
隔壁一個叫齊河的縣大壩決堤,遭了水災(zāi),大量災(zāi)民涌入他所在的齊仙縣。
但偏偏縣衙的縣令操作神奇,
對這些災(zāi)民不聞不問,
任由他們進出外城區(qū),也不管吃喝。
加上內(nèi)城區(qū)的大戶人家也是吝嗇,不肯施粥,
大量災(zāi)民忍饑挨餓,終日在外城區(qū)游蕩。
遲早有一天會醞出大禍。
他穿越之后沒錢沒權(quán)又沒勢,就一平民老百姓,
置身于那樣的大禍中,死亡的概率,有億點點高。
“就是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點不對……”李長壽低頭看著下面的戰(zhàn)場,眼珠子本能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竟然能漂浮了?
而且明明自己距離城墻不過三四米,但下面的人就好似看不到他一樣,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望著下面的戰(zhàn)場,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飄下去,沒有去嘗試一下看別人能否碰得到自己。
他漂在高處,眺望著往前面看去。
只看見城墻后面,一排排灰色的低矮房屋排列整齊,
家家戶戶都緊閉著大門,只掀起窗戶,把頭伸出來,緊張的望著。
青石鋪就的大道上,一個個戎裝持刀,剃著半頭,腦后跟拖著細(xì)短辮子,煞氣翻騰的家丁士卒簇?fù)碇魂狇R車往城墻相反的方向快速離去,
似是受他們的影響。
一些民眾也拖家?guī)Э诘膹淖约旱姆课堇锩孀叱鰜恚o跟在車隊后面,形成了一條長龍。
但還沒等他們走遠。
李長壽就聽到底下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穿著黑色短打衣服,裹著紅頭巾,臉上狂熱的信徒徹底擊潰了城墻上原來的守兵。破開了城門。
那些信徒如狂潮般沖進城里。
看到這一幕。
那些伸到窗戶外面觀察情況的頭如觸電般縮了回去,而那些好似長龍一般車隊也在頃刻間大亂,跟在車隊后面的百姓四散逃竄……
李長壽還想再看,但猛地,
一股從高空墜落感襲來。
仿佛是這個世界的重力重新發(fā)揮了作用一樣。
他整個人掉了下去。
……
不到五十平米小屋里面。
一張鋪著草席,墊著稻草的床擺放在里面。
床上。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郎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額頭上不知道何時汗珠密布。
“剛才那只是一個夢?”
“一個清明夢?”
“我沒有繼續(xù)穿越?”
他看著四周陌生又有點熟悉的場景,神色有點失望。
沒有繼續(xù)穿越離開這里,就意味著自己還要面對接下來這場大概率會發(fā)生的大禍。
可自己一個父母雙亡,又沒錢沒權(quán)沒勢沒依靠的普通青年,
怎么才能在這場大禍中活下來?
跑內(nèi)城區(qū)去?
內(nèi)城區(qū)的確治安良好,衙門的衙役日夜不停的巡邏,和外城區(qū)一個衙役都不來的治安環(huán)境有天壤之別。
但內(nèi)城區(qū)物價高啊。
光進城費就能讓他餓幾天肚子了,更別說內(nèi)城區(qū)里那些客??头康膬r格高到離譜,睡一晚上,抵得上一個普通平民十幾天的飯錢了,他哪有錢住進去。
至于睡大街,內(nèi)城區(qū)可不準(zhǔn)睡大街,
睡大街的唯一下場就是被如狼似虎的衙役們抓著丟出來。
而且外城區(qū)大亂,真的不會波及到內(nèi)城區(qū)嗎?那幾百名衙役真的能擋住餓瘋了的災(zāi)民?他很懷疑。
要不要干脆跑路?
李長壽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念頭之后立即就搖頭驅(qū)散了這個想法。
原身自小就生活在齊仙縣,連縣城都沒出過,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出去之后,他連往哪里走才能到別的縣都不知道,怎么跑路?
而且這是古代,
沒有飛機,沒有高鐵,沒有大巴。
一個人去別的縣,風(fēng)險太大了。
“唉?!崩铋L壽嘆息一聲,心中無奈,只好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