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若有若無的光在黑夜中閃耀,夏景語看看四周,猛然間覺得陰森可懼,她是順著人群來了這里的,如今再想順著人群出去,可是人群早已不見了,空蕩蕩的黑暗中,只有她和崇寺青。
她決定拉下面子來,讓他送自己一程。習慣了現(xiàn)代社會的燈火闌珊,不夜之城,她完全不懂得黑暗的可怖。如今才發(fā)現(xiàn),離開了現(xiàn)代社會的科技,個人的力量是如何渺小。正當她猶豫著準備開口求援,一道道黑影閃了出來。
電光石火間,黑影迅速襲來,他們一聲不響,向她劈來。夏景語被狠狠的嚇住了,她剛想逃走,沒想到來人力氣很大,她的手臂被牢牢捉住,動彈不得,來人將她塞進了一個狹小的空間,她在空間里掙扎一下,隱約覺得,是一個很大的口袋,口袋的口子被扎了起來,她又被重重的扔到了什么里面。
難道是傳說中的打劫?打劫這種東西,現(xiàn)實生活中是不多的,但在穿越小說中,必須是常見,女主被打劫,通常不是普通的打劫,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夏景語本來還想發(fā)揮一下自己寫推理小說的智商,想起自己的穿越,到現(xiàn)在沒有半點符合常理的地方,只能放下心神。
“砰”的一聲,又有什么東西砸到了身邊,夏景語隔著袋子,用手碰了碰,從觸感來看,是一具溫熱的肉體,是個活人,應該是像她一樣,被裝了進來的吧。她想起剛才四周只有她和崇寺青——難道,這個人是崇寺青。
她繼續(xù)開始她的神推理,她穿越過來,一直低調(diào)做人,低調(diào)做事,按理說是沒有仇家的。這伙人,動作干凈利落,顯然是準備許久,如此看來,不是尋常的劫財,是蓄意而來。再說她今天是易容出來的,即使真的有仇家,對方也不會發(fā)現(xiàn)。
自己應該是被連累的吧。
崇寺青貴為一國王爺,雖然他是個閑散王爺。但要得罪什么人,明顯是輕輕松松無壓力啊。這伙人肯定是來劫持崇寺青,自己不小心在旁邊,他們害怕消息走漏,就索性連她一起也帶上了。
她的思緒還在不斷游走,也慢慢注意到了,自己聽到了咕嚕咕嚕的車轍聲,一路的顛簸,說明他們現(xiàn)在可能在一個馬車里,不知被運到什么地方去。她碰了碰身邊的人,壓低了聲音道:“這位大哥,可是你得罪了什么人?!?p> 崇寺青此刻正在郁悶著這個讓人無語的計劃,為了效果逼真,為什么連他也要被塞進來啊?但是想到張澤遠說的,這個計劃在對方越是害怕的時候,效果越明顯。他聽出了夏景語聲音里的顫抖,嘴角無端的揚了揚。
她還知道裝作不認識自己,看來不至于太蠢。崇寺青竟然覺得有些好笑,決定逗逗她,他平復一下自己的心緒,聲音淡淡的:“我樹敵太多,也不知是得罪了哪方,姑娘你是受我牽連,等日后平安歸來,我定補償姑娘?!?p> 啊……樹敵太多,夏景語心一沉,她的聲音抖的更厲害了,一抹臉,似乎還有淚水往下掉:“大哥…錢乃身外之物,如果對方要求什么軍機圖,藏寶圖,黃金萬兩什么的,你千萬不要吝嗇。生命誠可貴,我可不想被撕票……”
崇寺青聽到這話,不禁笑了,這是什么想法,在這種危險關頭,她還能想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撕票是什么?”他好整以暇的問。
“就是把你給撕了。”夏景語已經(jīng)沒心情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如果崇寺青是他們要抓的關鍵人物,回頭關押的時候,肯定把他們分開來關押,到時候只留下她一個人,在未知的環(huán)境,她要怎么辦才好。
沒有給她多思考的時間,她被人粗暴的抬了起來,她的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仔細的側耳聆聽。這次的劫持顯然是計劃很久的,一路上,劫匪連一句交流都沒有,這讓她打算從對話中獲取信息的想法。好在根據(jù)來人的腳步判斷,崇寺青也被后面的人拖了出來,現(xiàn)在應該在她的身后,目前兩人沒有被分開,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被背著,覺得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途,長的讓她顛簸的想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出來,她似乎被背著,穿過一個狹小的過道,過道的狹小,讓她三兩次蹭到了墻壁上,墻壁很粗糙,蹭的她后背一陣生疼。
出了過道,她又被塞在了一輛車里,這次走的路更加顛簸,像是在凹凸不平的山地行走,她梗咽這問崇寺青:“大哥,咱們不會被拋尸荒野吧。”
崇寺青的回答不疾不徐:“等我們先變成尸,再來考慮這個問題吧?!彼澜酉聛淼挠媱?,雖然不是拋尸荒野,但還真的和荒野有關。
夏景語再次被扛了起來,袋子被人解開了,她剛想看看外面的情況,對方就伸手向她狠狠一辟,她覺得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此處是深山。山旁有一處懸崖,來人背起昏迷的夏景語,從一處隱秘的過道進了山崖,他騰空而起,跳了約莫兩米的距離,將她摔了下去。然后恭敬的向崇寺青行了一禮:“主上,此處已經(jīng)布置妥當,如有需要,請主上釋放暗號?!?p> “你們下去吧。”崇寺青懶懶的應了一聲,黑夜中他的眸子,迸發(fā)出幽幽光芒。